听着杨浩然的抱怨,杨母虽然爱子心切,但也更想抱孙子,不由得劝说道:“儿子,要不还是去镇上的医院检查检查吧……”
“毕竟向敏去医院检查过好几次,连叶医生都这么说了,说不准真有那么一个【万一】呢?”
“妈,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宁愿相信外人都不相信你儿子吗?你看看你儿子,像是有问题的人吗?”
“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被其他人知道了,我都丢死人了!就算没病都被传出有病来!本身因为二姐的事情,我们家在大队都被人议论,快抬不起头来了……”
杨浩然说着说着,正巧向敏从外面回来了。|:$天£禧tt小{说ˉ&#网~ £;更d新-?¥最2~快2+
见到向敏,杨浩然就一肚子火:“你跑哪里去了?刚才叶念安让我去检查的时候,你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你是不是也怀疑自己男人有问题?恩?你到底会不会做人媳妇儿啊!”
被杨浩然这么一番无缘无故的发火,要是以前,向敏真怕是自己的问题,不敢反驳。
毕竟周围人都认为生不出孩子,就是女人肚子不争气。,狐′恋,文,学¨ \追^最¢新′章?节·
曾几何时,向敏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去医院跑了好几趟,做了那么多检查,都没有问题。
向敏的认知出现了问题,也许,生不出孩子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杨浩然的。
可是周围人都只让向敏吃偏方,做检查,哪怕弄得身体不舒服,照样还要继续。
如今,在叶念安的肯定之下,向敏终于敢在“孩子”这个问题第一次反驳杨浩然:“医生都说了,我没有问题!说不定是你有问题呢!”
杨浩然万万没想到向敏会开口说出这番话,一时间有点懵逼:“啊不是……向敏,你反了你啊!”
“杨浩然,我警告你,我可不是怕了你,以前我是当真以为自己的问题,我也想要孩子,怀不上我也着急,为此我跑医院检查,吃偏方,我都没有话说。”
“可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你乖乖去医院做检查,如果我们两个人都没有问题,那么多加把劲!如果你们杨家还要传宗接代,就乖乖听医生的安排!”
“你……你……”
杨浩然虽然不怕媳妇儿,但也不是那种在媳妇儿面前蛮不讲理的人。.咸′鱼~看?书+ *首\发¨
特别向敏这个人,如果她心中有愧,在杨浩然面前确实会弱上几分,但要是她心中坦荡荡的,没有愧疚,可不会管三七二十一!不买任何人的帐!
“好了,浩然,就按照叶医生说的,去镇上的医院做个检查,你还想不想要孩子了?”
最后还是杨父拍板按下这件事情。
“爸,你这不是让我抬不起头来吗?”
杨浩然还想说些什么。
“杨浩然,如果你检查出来真的没问题,我什么都听你的!就证明我们两个都没错!这样总行了吧!”
“……”
时间眨眼过去了一个星期。
关于杨巧巧的处罚己经下来了。
日头正毒,晒得公社广场上的夯土泛出油光。
石明辉站在主席台上,手里攥着被汗浸软的发言稿,身后“抓革命促生产”的横幅在热浪里耷拉着。
“在社会主义建设的关键时期,你却搞个人主义!写举报信污蔑我们村子里的赤脚医生,这是挖社会主义墙角!是对革命纪律的公然践踏!”
杨巧巧缩在台边,蓝布衫早被汗水贴在脊梁上,两根麻花辫蔫头耷脑垂在胸前。
日头晒得她眼前首冒金星,耳膜里嗡嗡响着此起彼伏的“打倒个人主义”“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口号。
有细碎的唾沫星子溅在她发烫的脸颊,比正午的阳光更灼人。
叶念安就这样看着,内心毫无波澜。
旁人或许以为她只是过来看好戏,事实确实如此。
她想看到自己的敌人,那些为了绳头小李诬陷自己的人的下场!
而做出这种事情的杨巧巧,理应得到惩罚!
“这种资产阶级思想必须彻底批判!”
石明辉把发言稿拍得震天响:“全体知青都要引以为戒,千万不能让糖衣炮弹腐蚀了革命意志!”
人群里爆发出整齐的掌声,震得杨巧巧膝盖发软。
她隐约能听到自己的尊严犹如玻璃被踩在脚下,一点一滴破碎,无比清晰,清脆的声音!
等散会的哨音划破长空,她再也撑不住,跌跌撞撞冲出人群。
路边的野蒿子勾住她的裤脚,像无数双指指点点的手,咸涩的泪水混着汗珠流进嘴里。
如今,她满心只有一个念头——赶紧逃回家里,关上门,不去看别人的目光!
至少不用站在太阳底下,任人把最后一点自尊碾成齑粉。
张爱花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儿。
还好自己没有跟着杨巧巧继续作死。
不然今天站在那么多人面前挨批的就不只是一个人了。
怕是杨巧巧以后在大队都抬不起头来了。
白铁树掐了一下张爱花的腰间肉:“看到没有?叫你少跟二嫂瞎混!女人就是事儿多!”
换做以前,白铁树敢这样,张爱花早闹翻天了。
这一次,她深深感觉白铁树说得对,只得点了点头:“铁树,我知道了,以后我不跟二嫂一起嚼舌根了。”
白诚实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儿,对着白天佑说道:“你赶紧回去看看你媳妇儿。”
白天佑撇了撇嘴:“我才不回去,这都是她罪有应得!”
打从被叶念安抓住小辫子,暴揍一顿,身败名裂之后,杨巧巧在娘家都待不下去,也怕白天佑真的打算离婚,灰溜溜跑回了自己家。
这些天闭门不出,也不敢跟白天佑作对,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任劳任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