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思念甚浓

小桃正踮脚收拾药碗,闻言差点摔了瓷盏:“小姐要这个做什么?难不成......”

她倏地捂住嘴,耳尖红得要滴血:“您、您真要学话本子里那些狐仙勾人?”

姜菀宁捏了颗桂圆砸她,见小桃手忙脚乱接住,噗嗤笑出声:“傻丫头,男人都是爱猜谜的蠢物。x.三/#叶÷屋~#* |.=最¨?新_章<节1??更?@/新?,e快=”

她拎起红绸肚兜对着烛火轻晃,金线残丝在墙上投出摇曳的魅影:“你当我与他缠绵,为何从不点灯?”

小桃怔怔望着光影中小姐半明半昧的侧脸。

烛芯“啪”地爆开一朵灯花,姜菀宁的声音忽然浸了霜:“他要的是雾里看花,我便给他镜花水月。待他亲手掀开这层纱——”

肚兜猛地攥紧,鸳鸯绞作一团:“便是姜家倾覆之时。”

窗外忽有夜枭啼鸣,惊得小桃一哆嗦。

她攥着帕子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从箱笼深处翻出件烟霞色罩衫。

轻若云烟的纱料上缀着米珠,稍一动便泛起粼粼波光,像把星河裁成了贴身小衣。

“小姐穿这个,怕是菩萨见了都要动凡心......”

小桃捧着肚兜不敢抬眼,却听见姜菀宁轻笑:“好丫头,明日去库房领匹素锦,我给你裁件更艳的。?*天/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3”

看着小桃羞红了脸,姜菀宁反倒觉得有趣,不停逗她。

“我们小桃正是最如花似玉的年纪,等我速速完成这些事,就给你许个好人家。”

“到时候,这些你也都学会了。”

边说,姜菀宁边冲她晃晃手里的肚兜。

“小姐!”

小桃羞得去捂她嘴,却被姜菀宁灵巧地躲开。

两人笑闹间碰翻了妆奁,胭脂水粉洒了满地,姜菀宁青丝散乱地倚在榻上,腕间玉镯磕在床沿,发出清越的脆响。

小桃突然愣住——自庵堂归来,她许久未见小姐这般鲜活的模样。

姜菀宁拈起滚落脚边的珍珠簪,忽然轻声问:“还记得咱们在慈云庵后山埋的那坛梅子酒么?”

“怎么不记得。”小桃眼眶倏地红了,“那年您染了风寒,夜里烧得说胡话,非说闻到娘亲酿的梅子香......”

她哽住说不下去,那夜姜菀宁攥着半块碎瓷抵在喉间,说若是熬不过去,就带着这坛酒去黄泉路上找娘亲。

菱花镜映出姜菀宁此刻的笑意,比月光还冷:“待大仇得报,我们挖出那坛酒。+b\q′z~w?w·._n\e·t?一半洒在万骨坡,另一半......”

“我要看着姜元姝跪着喝下去。”

后半夜。

小桃抱着新买的面纱回来。

姜菀宁梳妆齐整,面色嫩红,正对镜试那件肚兜,雪肤被纱料衬得宛如裹着朝霞的玉山。

见小桃呆立门边,她故意将外衫扯下半边,露出肩头一点朱砂痣:“这般打扮,可配得上三日后的戏码?”

“小、小姐快些穿好!”

小桃慌得打翻铜盆,溅起的水花沾湿了面纱。

氤氲水雾中,她瞥见小姐眼角闪过水光,转瞬又被笑意掩盖。

姜菀宁随手将湿透的面纱罩在脸上,轻纱贴着鼻尖垂下:“你瞧,这样才叫——”

“求而不得。”

窗外忽然滚过闷雷,雨丝渗进窗缝,打湿了妆台上那枝白梅。

姜菀宁抚过花瓣上的水珠,想起赫连烬书房那方白玉镇纸。

三日后寿宴,她特意选了与那镇纸纹路相似的玉簪。

日上三竿,姜元姝立在院中石榴树下,胭脂红广袖被风掀起又落下,似一团灼烧的焰火。

她心急如焚地抚过鬓边粉簪,指腹摩挲着簪尾垂落的东珠,目光死死咬住月洞门外青石板路。

“小姐且用盏乌龙罢。”

崔嬷嬷捧着绿盏凑近,小心翼翼说道。

“叫我如何喝得下!”姜元姝挥袖打翻瓷盏,“王爷昨日分明下朝便来,现下都过了午时!”

崔嬷嬷扫了眼碎瓷,压低嗓子道:“老奴早间瞧见连侍卫往京郊大营方向去了,许是边关急报......”

“急报?上月才平了南疆,哪来的急报!”

姜元姝忽地转身:“定是那狐媚子又作妖!昨夜西厢房三更还亮着灯......”

“王妃慎言!”崔嬷嬷皱眉,“二小姐这些日子

汤药不断,咳疾愈发重了,哪有力气......”

话音未落,角门处传来急促脚步声。

小厮扑跪在地,满头热汗混着尘土:“禀王妃,王爷下朝后......径直奔京郊猎场去了!”

姜元姝忽地笑出声:“好,好得很!叫马车!备我那套银红骑装,把御赐的紫貂斗篷取来!”

崔嬷嬷慌忙拦在车前:“使不得啊!尚书大人寿宴在即,您这般若是让他知道了......”

“让开!”

“我倒要瞧瞧,什么猎物比得过我姜家嫡女!”

西厢房中。

菱花镜映着姜菀宁素白的面容。

她正执起一支嵌玉海棠簪,斜斜插入云鬓,忽听得窗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指尖一顿,铜镜中那双含烟笼雾的眸子倏地凝成寒潭,她反手将簪子一抽,青丝如瀑散落肩头。

“小姐这是要歇息?”

小桃捧着药碗掀帘而入,见妆奁上金玉钗环尽数卸下,只余一支素银簪孤零零躺着。

姜菀宁捻起银簪在指尖一转:“不歇息。”

她起身推开窗,远处尘烟滚滚,马蹄声渐远,唇角勾起狡黠弧度,“我们去采草药。”

小桃手一抖,药汁险些泼在裙裾上:“这时辰去后山?大小姐方才闹着要去猎场寻王爷......”

“正是要趁她离府。”

姜菀宁已换上素色粗布襦裙,她将银簪往发间草草一绾,碎发垂落眼尾,生生将病容拗出三分野性,魅惑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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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大营中,赫连烬正于军帐内调拭箭镞。

连赢忽然掀帘疾步而入:“王爷,王妃的车驾已至辕门......”

话音未落,织金帷帐已被掀开。

姜元姝银红骑装裹着玲珑身段,生生将肃杀军帐搅出几分香艳:“王爷,妾身实在想你想得紧”

赫连烬指尖划过箭羽雕翎,眼皮未抬:“军中重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夫人不该擅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