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端坐在主位上,琉璃香炉里飘出的花香混着药味,黏腻的如同一张网笼罩着屋内的众人。¢u~s^i-p′m~a*x!.¨c¨o+m?
她看着底下的姜菀宁垂首在面前,麝汗微熏,一张不俗的脸蛋更是被滋润得如同一支娇花,昨日的虚弱全无。
如今只有她们二人,陈氏也不愿再与她虚与委蛇。
“把这碗药给二小姐。”
她的声音低缓,手指轻轻叩着紫檀木桌沿。
“你姐姐身子弱,王爷的子嗣大事,终究要落在你肩上,这药有利于你一举得男,待你生下王府的嫡子,你娘的尸首就可以回到姜府,至于你,我也会帮你物色一个好人家。”
呵!好人家,恐怕到时候她就和她娘一样被扔在乱葬岗吧!
碗里的汤药黑得像墨一般,散发着一股诡异的腥甜。姜菀宁抬眸时,睫毛在烛火下投出细碎的影,她接过碗时没有一丝犹豫,直接仰头饮尽。
一滴深褐色的药汁顺着她的嘴角滑下,在薄薄的衣领上洇开一小团痕迹,仿佛一朵小花。
陈氏却对此很是满意,她随手从头上取下了一个首饰。
“拿着吧,以后伺候王爷的时候要仔细,不可由着性子胡来。·w-e.n·x~u\e!t¨x?t-.*c`o\www.”
临了还不忘了将她羞辱一番,不过只有姜菀宁知道,上次她服下的避子汤是最后一副,陈氏和姜元姝的这场替人生子的美梦,从一开始就注定是镜花水月!
陈氏见她脸上没有丝毫的异样,有的只是乖顺,紧绷的面皮终于松了些,挥挥手让她下去。
姜菀宁福了福身,转身时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今夜的王妃寝殿注定不会平静。
果然,姜元姝躺在赫连烬身边没多久,闻着男人身上传来的淡淡松木香以及还没有来得及消散的旖旎气息,惹得她心头一阵燥热。
白日里赫连烬派人送来的东珠此刻在妆奁里闪着微弱的光芒,那是对她“深明大义”的奖赏,可是此时她却满心里只想牢牢抓住旁边这个权倾朝野的男人!
“王爷……”
她声音软糯,沙哑得厉害,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发烫,像是有无数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肌肤一般。
平日里她在人前总是一副端庄大体的模样,可此刻却控制不住地去蹭男人的胸膛。
赫连烬本就觉浅,被姜元姝这么一蹭,彻底清醒。
他伸手抓住姜元姝作乱的双手,低头便瞧见怀中的王妃双颊绯红,近乎饥渴的模样和外面勾栏瓦舍的人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w*o*d*e_s,h!u-c/h?e+n?g,.!n*e^t\
他下意识就要推开怀中的人,可姜元姝似乎是失去了理智一般,紧紧缠着男人不放松。
“王妃这是怎么了?”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二人明明才刚歇下没多久,姜元姝这样子倒像是中了什么药。
可是在这偌大的王府中,谁的胆子这么大敢给王妃下药?
此时的姜元姝哪里能说得清,她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她伸手去够男人,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王爷……妾身……”
还不等她说完,男人就利落下床穿衣,那副失去分寸的模样让本还有些火的男人瞬间没了兴致。
同样是一个人,怎么可以给人如此割裂的感觉,总感觉像是两个人似的。
赫连烬揉揉眉心,叫来了下人。
“本王忽然想起军营里还有事,你们仔细照顾着王妃。”
不等姜元姝反应,他早已大步流星走了出去,门被外面的风吹得“砰”一声关上。
风透过窗户吹进房中,帐幔被吹得簌簌作响。姜元姝只身一身躺在床榻之上,身上的燥热非但没退,反而愈演愈烈。
此时的她意识混沌,脑海中两道男人的身影交织着,一个是冷酷的赫连烬,一个是害了她的三皇子。
见姜元姝不对劲,嬷嬷立刻秘密找来了神医,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神医看到姜元姝这样子心中了然。
“神医,王妃这样子可如何是好?”
神医向姜元姝身上扎了几针,恢复了几分清明。
“定是有人要害我!是姜菀宁,一定是姜菀宁!”
能进她寝殿的,除了嬷嬷和王爷以外,就是姜菀宁了,姜元姝笃定是姜菀宁动了手脚,于是她吩咐神医务必要找到那脏东西!
随后只觉得身上的火又烧了起来,嬷嬷
在一旁干着急还不敢把这事禀告给陈氏。
“快去打一盆冷水来。”
嬷嬷按神医的话去做,冷水来了直接泼在了姜元姝身上,姜元姝安静了片刻。
“立刻为王妃准备冷浴。”
“可是……”
“别可是了!”
嬷嬷被神医一震,立刻着人准备冷水,她扶着姜元姝进了浴盆,现在虽说已经是初夏了,可是晚上的风还是冷的,加上这又是凉水……
嬷嬷想到神医的吩咐,只需让王妃泡着即可,她心里着急却无计可施,只能在一旁看着姜元姝。
就在这时来了一阵疾风,窗户被风吹开,嬷嬷低骂着去关窗,却没注意到身后的水中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呃,我好难受,谁来帮帮我……王爷……三……三皇子……”
偏殿内,一小簇烛火忽明忽灭,烛光打在姜菀宁的脸上或明或暗,为她增添了几分阴狠。
“是他!”
小桃把自己听到的话原封不动地回禀给姜菀宁,随后便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二小姐,这可如何是好?”
姜菀宁早就猜到那日与姜元姝苟且的必定是宫中位高权重之人,只是没想到她竟是和三皇子婚前厮混。
三皇子是当今皇贵太妃唯一的儿子,更是将来帝王的人选之一,他们两个怎么会……
难怪姜家会闷声吃了这个哑巴亏,原来对方是皇子,他们肯定惹不起。
“怕什么?三皇子对姜元姝也不过如此。”
要不然当初姜元姝怀了他的骨肉,就算不娶她当正妻,也该抬她为侧福晋,而不是任由她堕了孩子嫁给赫连烬。
这一刻想到男人那淡漠的脸,姜菀宁竟觉得他有些可怜,她真是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姜元姝在赫连烬知道真相后会露出一副什么样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