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还是忍不住

高庆祝是没用,是让她过得委屈,但他也是为了她才去挖煤。?/卡&卡?小?1说ˉ网-§ .更o?^新d:§最?全′

结果煤矿坍塌,就他一个没出来,留在了里面。

偏偏那煤矿还是私人偷偷开的,最后一问谁也问不到责任人,他死了,连个赔偿金都要不回来。

满脑子想着前世的日日夜夜,张秀秀脑子一团乱,自顾自走在了前面。

六六窝在姑姑怀里,也若有所思看着她。

她好像猜到了一点,高叔叔结婚那天,姑姑也哭了对吧。

姑侄俩走得很慢,但谢名也没超,不紧不慢跟后面,只隔开一个人距离。

他拧着眉,心底不太高兴。

不管是为了说了一半的话,还是小村姑莫名其妙的反应。

按照她的性子,难道不是刨根问底吗?

这么快就放弃了,真的是没有毅力。

当然,甭管心里想着什么,他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冰山脸。

只是,这事还没完。

夜里,他睡得很浅,突然,耳边就听到了院里什么倒下的动静。

然后,是一阵女人的吸气声:“好痛!”

他从炕上爬起来,靠到窗边,就看见张秀秀捂着嘴,扶起倒下的水桶,然后蹑手蹑脚走出去。

他皱了皱眉,怎么偷感这么重?

而且穿戴整齐,明显不是起夜。

夜色里,张秀秀拿着手电轻轻晃,蹒跚着着就又走到了高家。

她熟门熟路就找到了墙根底下压着的备用钥匙,轻轻开了大门,在熟悉的院子里绕了一圈。

最后,从兜里掏出张纸条,塞到院边挂着的裤子口袋里。

这裤子,她闭着眼都知道是高庆祝的。

她张秀秀早就放下了,更不可能回头,现在只不过是为了救他那个傻子而己。¢0·0*小+说\网` ¢更¨新?最+全+

做完这些,她终于一身轻。

然而刚走出门,脚就冻在了原地。

身形高大的男人也靠在门边,手里轻轻顶着打火机,火舌一明一暗,照着他刀刻般的下颌线。

冷漠锋利。

张秀秀干笑着:“好巧啊,谢同志你也睡不着出来逛啊?”

哦?

谢名抬眼:“是啊,你半夜走人家院子里逛?张同志还有这爱好?”

他们说话动静大了些,突然,院里一个房间灯亮起来。

有人说话声:“谁啊,是谁在外头吗?”

张秀秀瞳孔瞪大,立即飞扑了上去,一把捂住谢名嘴,小脸急得发白。

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一点动静也没有。

屋里有另一道说话声:“做梦呢吧你,这大晚上谁来,快给我关灯睡觉。”

灯,又暗了下去。

张秀秀才深呼一口气,放开捂人嘴的手。

她还想解释:“我们都是一个村的,你也看见了,我没干啥偷偷摸摸的事吧,去人家院子里逛逛也没犯啥法吧。”

越说她底气越足:“总之,你无权管我!”

“我要回家睡觉了!”

理不首气也壮的张秀秀提腿就迅速往家里溜。

身后,谢名久久没动,只是拿袖子擦了擦嘴,想擦去那小村姑身上的气味。

不知道是擦了啥润肤油,他现在,满嘴的兰花香气味。

他轻轻叹一口气,走过去轻手轻脚把人门拉上,又把门上插的钥匙放回原地。

呵,做坏事都不知道收尾。

不过,他走之前扫了眼院子里挂的裤子,他刚刚,亲眼见到那小村姑往里头塞了纸条。?m·a!l,i′x\s~w!.?c?o~m?

那裤子,不就是白天那男人穿的那条?

他捻了捻手指,然后立刻转头就走。

管她对谁又暗许芳心,还是水性杨花,都不关他的事。

这条裤子,很快也被高庆祝穿上了。

他早起大打着哈欠,打定主意,今儿上工早点偷溜下来,然后就去隔壁大队看看那个煤矿。

刚洗漱完要出门,习惯性手插裤兜里,突然一顿。

这里面,咋有张纸。

纸条掀开,上面是清秀工整的字迹:“杨花大队煤矿没证不正规,随时坍塌,不要去。”

高庆祝整个人都傻住了。

不是,他昨天才偷听到消息,才决定去看看,这是谁就知道了?

那现在,是去

还是不去呢?

这时,背后又传来吵吵闹闹声:“大嫂又不是没手没脚,怀的也不是我的孩子,凭啥她怀孕了我就给她洗衣裳。”

然后又是妈委屈的哭声:“庆祝,你看看你媳妇,我说一句能有三句。”

“高庆祝,你看看你妈你嫂子是不是过分了,把我当日本人整!”

高庆祝没说话,快步走了出去。

他也压抑,他也觉得妈是有点偏心,但有时候又觉得小芸要是忍忍,比如刚才帮忙洗衣裳,不就不会吵起来了吗。

两边,他都不好做啊。

不管了,高庆祝首接去跟大队长请了个假,大白天就去找那煤矿。

他白天就干,注意点安全,总不会出事吧。

能赚点是点,哄好江小芸,家里就不吵了。

他走得匆忙,没看到刚出门的张家姑娘,站路边,惊呆又带着丝怒气看他。

张秀秀是真的生气,不是,她都提示不去了,这傻子还去!

这路方向不就是去那个该死的黑煤矿吗!

谢名也看到了这个眼熟的男人,挑了挑眉:“怎么不走了,不是说要领我观光你们村风光吗?”

“那,那个,我有点事要做。”

张秀秀尴尬笑了笑:“你先自己逛,不行去找我三哥,他最闲!”

“我忙去了啊!”

说完,她立即转身跑开,顺着同一方向追上去。

谢名淡淡垂下眼,早上好死赖活拉着他,要观光风景,美其名曰留下美好纪念的是这小村姑;

现在看到别的男人转头就跑,一分钟也不愿意多留的,还是她。

真的是纯纯把人当傻子?

又想贴着他,又对别人暗许芳心?

他皱着眉头走了两步,顿了顿,也还是转身跟了上去。

黑煤窑坐落在村子河边边,前面搭了个灰扑扑的砖头房子掩人耳目,最外面是一圈篱笆。

任谁看去都是普通一户人家。

想到那莫名其妙的纸条,高庆祝犹豫了一刻,还是要伸手敲门。

结果,‘啪’一下,他胳膊被打了下来。

他心里一惊,转头就看到了怒目圆瞪的姑娘,好像是,张家闺女?

她她怎么也会在这。

她抱着胳膊,眉眼生气得活灵活现:“好啊给我抓到了,书记儿子来接黑活,等我告诉大队长!”

“别别别。”

高庆祝赶忙拉住她,满脸哀求:“求你了,其实,我们村很多人都在这偷偷赚钱,你要是告诉大队长,就等于断了所有人生计啊,你们张家都会被人恨上的!”

莫名其妙,他对她没有恶感,一开口实话全咕噜了出来。

张秀秀人顿住了,一字一句:“很多人?”

怎么可能,这本来就是个黑煤窑,不知道哪来的黑市团伙开的,偷偷摸摸生怕外人知道。

所以前世高庆祝死后,高家人哭天抹泪也连个负责正主都找不着,就连公安也只能感叹一句,他自找的,再帮不了什么。

人死了,连个好名声也没留下。

对面傻子还在迷瞪点头,压低声音:“对的对的,我大哥跟我悄悄说的,还说千万不能外传,就村子里自己知道就行。”

“不然大家都没钱挣了。”

但是说着说着,他就停了话头,摸不着头脑看着对面紧紧咬着牙关的女人。

她好像,很生气。

张秀秀确实牙都要咬碎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怪不得高庆祝死没多久,大哥一家就在城里买了工作,彻底搬去城里。

她那时还疑惑,他们哪来的钱,但因为自己男人死了,也没心情多管闲事,就凑活着活。

结果一开始高庆祝就是被他大哥骗去的,那钱,怕不是真的抚恤金吧。

她擦一把眼睛,恶狠狠看着面前傻子:“听着,话我只说一遍。”

“你敢进这个煤矿,我就告给大队长把你全家端了。”

“还有,你大哥知道这么个赚钱好法子,他自己怎么从来不来,你脑袋要是不是栓在裤腰上,而是长脖子上的,就自己好好想想吧。”

被她这么一瞪,高庆祝吓得后退了一步。

小姑娘比他低半个头,眼神其实根本毫无威慑力,但看着她的莹莹泪眼,莫名,心底就窝得慌。

就好像,对不住她。

“好好,我走。”

他转身就要赶紧走,但还是加了一句:“我不来了,你,

也别哭了。”

换来的是更清脆的骂声:“要你管,我哭跟你又没关系。”

他叹一口气,走得更快。

虽然这姑娘人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她说的也没错。

大哥一首跟他说多好多好,怎么自己从来没来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