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闻言,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s¨a!n¨y¢e\w\u-./o/r·g-
“哦?许大人的意思是,我要站好队?”
“站队?呵呵,周大人看来虽未在京城官场呆上许久,但对官场,似乎有那么一些了解。”
“不过,这个词用在这青云县,却是不甚恰当。”
“愿闻其详。”
“这青云县与京城不一样,京城皇亲国戚、达官显贵那是数不胜数。”
“可这青云县,能称得上名号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所以在青云县,要和光同尘,不要去做那影下之人。”
“在青云县,团结最为重要。”
许白山说完,再次端起了刚才那碗茶水,继续品茗。
似是说了那么些话,有些口渴一般。
竟感觉这口茶水,比刚才的更加甘美。
周世自然是听出了许白山的意思。
“县令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不要继续为难那位秦家大少?”
许白山撇了周世一眼。
能高中进士的,自然不会是什么白痴蠢蛋。
这些话自然是一点就破。
但许白山并未正面回应周世的话。
而是介绍起了秦家。
“周大人,你可知道,在这青云县,秦家是什么地位?”
周世淡淡回应道。/t^a+y′u¢e/d_u·.·c/o-m-
“一个本地世家而已,难不成还有什么通天的手段?”
“那倒不至于,不过你我的前程,都在秦家,还有其他三个家族手里。”
周世呵呵一笑。
“许大人,莫要开玩笑了,你刚才那话,似乎是还要仰仗这些世家赏口饭吃,你可是堂堂一县县令,这些家族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周大人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也是,周大人乃是京城人士,对我们这些地方衙门的确是不甚了解。”
“周大人可知道,这青云县每年需要向上缴纳的赋税是多少?”
周世摇摇头。
“整整二十万两,其中十五万两是上缴朝廷的,其余五万两是上缴州府的。”
“我县衙还要日常的开支,加上县衙各级官员、衙役得开支,一年下来也需五万两。”
“要是没有四大家族缴纳的赋税,别说上面需要缴纳的二十万两,就连本县衙需要的五万两都凑不出来。”
“别的家族暂且不说,光是秦家一年缴纳的赋税就超过了八万两。”
说道这里。
许白山长吁了一口气。
秦少康冲撞周世一事,虽然刚才自己在台前判决有些不妥。
但现在自己已经将其中厉害关系全都给周世说了一遍。
他相信,周世这等聪明人,自然是知道该忍气吞声的。¨k`e/n`k′a*n*s+h·u′.¢c¢o^m/
不过,当他抬起头观察周世的反应时。
周世正有些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的手指,完全没有将许白山刚才那番话听进去。
这让许白山脸色瞬间便是暗沉了几分。
口气也严厉了几分。
“周大人似是听不进去我刚才那番话,要是还有高见,但讲无妨。”
周世把玩了一下手指之后,脸上不由得讥讽了起来。
“看来那位秦大少说的还真是没错,按照县令刚才那话的意思,今后我还真只能当秦家的一条狗。”
许白山闻言,脸色瞬间又铁青了几分。
转头便是狠狠地盯着领周世前来的师爷。
那师爷哪敢搭话,只是赶紧别过头,微微缩着脑袋,当做没看见一般。
显然,这个行为已经默认了周世刚才所言。
周世随后不紧不慢的,再次从口袋里摸出那枚金豆子。
“许大人,你可知道,这枚豌豆大小的金豆子,价值几许?”
这个问题,倒是将许白山给难住了,.
毕竟作为一县之主,他不会特意去关注这东西的价值。
见许白山不语。
周世便是说了出来。
“这玩意我掂量了一下,大约二钱重,按照我大陵金银、铜币的换算比例,这东西大约可以换千枚左右的铜币。”
“这些铜币对你我这等有俸禄的官员自然不是什么大数目,但我看见青云县城门外,百姓们都已经在拔草而食了。”
“许大人岂不知,你口中的纳税大
户,不过是一群啃食着百姓的吸血鬼。”
“百姓的血汗,在他们身体了转了一圈,然后到你手里,你以为他们是任劳任怨?他们不过是一群唯利是图的蛀虫罢了。”
“按照许大人所言,那个什么秦家,一年纳税超过八万两,那他们家生活应该奢靡不起来,如何能制作这金豆子专供自家儿子消遣?”
大陵的税法与现代税法有些相似。
那就是收入越高的人,缴纳的税也就越高,超过三万两以上,几乎就已经是按照一半的比例在缴纳税款了。
超过五万,几乎是按照六成缴纳。
这些世家大族,家中人丁兴旺。
日常开支、下人工资、平日人情来往等等。
家族开支乃是一项极其高昂的费用。
更别说,家中还有一个纨绔子弟。
周世自己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就他平日里偷摸到春风楼去饮酒听曲这一项开销,一年下来,也要上千两银子。
这还不算他长期夜宿春风楼的开支。
听闻周世这话。
许白山却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难得周大人为百姓考虑,今后青云县的百姓,也算是有福了。”
“但周大人理应知道,为百姓计,不如为自己计。”
“出而为仕,一腔热血这是好事,但好事不能当饭吃,缴纳赋税、抽取壮丁、维持治安,总要有人来做,不让这些人吃饱饭,我等官员,晚上能做个好梦?”
“总而言之,本官就一句话,秦家不准动。”
眼见许白山已经亮明目的了。
周世也是缓缓起身。
正当许白山以为自己拿捏住周世之际。
周世开口了。
“许大人,我这人可能与你们有些不一样,见不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尤其是看见百姓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样子,就觉得倒胃口、难受,就有时候饭都吃不了。”
“但我又不能将这些百姓都驱逐了吧,所以想了想,还是委屈委屈这些蛀虫,让我舒坦舒坦吧。”
“周大人的意思是,你不想放过秦家?”
“大概就这意思吧。”
“周大人,本官在这里奉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与本官,乃至整个青云县作对吗?”
“许大人言重了,我只是想收拾收拾几个蛀虫罢了。”
眼见周世依旧是不改口。
许白山也知道,再说下去,也是白费口舌,便是一挥衣袖。
“哼,冥顽不灵。”
“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