涸舟 作品

90. 第九十章

    裴若琴换了身丫鬟装扮,乘坐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天即将擦黑时,停在了一座不起眼的宅邸前。


    她下了马车,亲自前去扣门。


    不出片刻,门打开了,一个老仆探出头来,见一身丫鬟装扮的裴若琴,连忙请了进去。


    袁鹤声正在书房,一身灰色家常便服,看不出一丝奢华,任谁也不觉得这个普通宅子里住的竟是淮州赫赫有名的盐商。


    他身形魁伟,双目炯炯,单是这体形,袁璋的确和他有七八分像,不过少了些精明算计。


    听见裴若琴来了,立时迎了出去。


    “不是跟你说了近期不宜见面吗?怎么还是找过来了?”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语气中不乏担忧。


    二人进了正屋,袁鹤声又亲自给她斟了盏茶。


    裴若琴没碰那茶也没坐,单刀直入地问:“你是不是要将所有家业都给你那长子?”


    袁鹤声眉头一皱:“不是说了外头那些子虚乌有的传言勿要相信?”


    裴若琴:“无风不起浪,若是你没这心思,怎会传出这样的传言?”


    袁鹤声:“胡说!长叙是我儿子,璋儿也是我儿子,我怎会厚此薄彼?”


    裴若琴将信将疑:“真的?”


    袁鹤声:“这么些年你看我有亏待璋儿和柯儿?”


    裴若琴这么一想也是,虽然还是有些狐疑,脸色也好了不少。


    袁鹤声见此眉头舒展开来,扶着她的肩膀坐下,又将茶端给她:“你说说你,竟瞎想。”


    裴若琴这才慢慢喝起了茶。


    袁鹤声端详起她。


    这些年裴若琴也算养尊处优,年近四十也风韵犹存,如今一身丫鬟打扮,看起来竟年轻了不少。


    袁鹤声有些意动。


    裴若琴却问:“你要将家业都交给你那长子的消息是如何传出来的?”


    袁鹤声颇有些自得地哼笑道:“还不是璋儿长得太像我,与那白面书生相去甚远?被人发现实属正常。如今这些传言不都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裴若琴还是谨慎道:“这真的无妨?我最近总觉得不太顺,总觉得十几年的那事不稳妥。还有,柯儿被圣上罚了禁足府里两年,今后谁还会同我们议亲?”


    袁鹤声也知道此事,虽不似裴若琴这般,却也觉得应当谨慎。


    他道:“柯儿亲事不要紧,若是晋王被封为太子,定会有大把高门前来提亲,若是情况有变,在淮州为柯儿也能找一门顶好的亲事。至于十几年前那件事,咱们的确要谨慎些,终归小心使得万年船。”


    裴若琴听他这么一说,心下虽没开解多少,却多多少少放心了些,便准备起身回府。


    袁鹤声却从后面抱住了她。


    “既然来了,明早再走吧。”


    “不是要小心使得万年船?”


    “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


    袁鹤声赁的宅子并非京城的繁华地段,相反,还颇有些许市井气息,这样他与那些要员往来时也不会被注意。


    是以,天刚微亮,市井商贩已经忙碌起来,街头巷尾已经出现他们忙碌的身影。


    裴若琴从袁鹤声的宅子出来时吓了一跳。


    她出来的已经够早了,怎的这个时辰,街巷中竟已经有了这么多人?


    她赶忙低下头,迅速上了昨晚来时的马车,离开了这条街巷。


    她虽然一身丫鬟装扮,但文安伯府丫鬟的装扮,在这条街巷依旧十分显眼,许多小贩笑着猜测,可能是哪个高门的丫鬟夜会情郎也说不定,纷纷猜测议论了几句便去做事了。


    不远处一个婆子和一个小丫鬟则双双瞪大了四只眼睛,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婆子揉了揉眼睛:“雯儿,那个是文安伯府的……裴氏?”


    这个叫雯儿的小丫鬟肯定地点了点头,脆生生道:“是她,咱们府和文安伯府做了这么些年邻居,他们府里的老鼠我都不会认错!”


    二人正是文安伯府隔壁府的下人,专门替主家采买食材。


    这府里的主人家时不时好一口市井之食,偶尔会让府里的下人出来采买些,也因此文安伯府对其颇为嫌弃,时不时讥讽几句上不得台面。


    因此两家虽然为邻,却一点也不交好,仆从也颇为不对付。


    在树上守了一夜的陈平见此“嘿嘿”一乐,心道,这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他轻轻一跃跳来下树来。


    他一身商贩的衣着装扮,袖子挽到臂弯,微弓着背走过来,顺着二人盯着的方向,笑着道:“二位认得那个小丫鬟?”


    婆子和雯儿转头瞅了他一眼,见是个样貌朗俊的商贩。


    雯儿立时红了脸。


    陈平见二人不答,只盯着他看,便自顾自笑着道:“那个小丫鬟可厉害咯!我瞧她是从那宅子出来的,那宅子里你们可知道住的是何人?”


    婆子回过神来,两眼放光:“何人?”


    陈平:“住的啊,是淮州最大的盐商,袁鹤声。”


    婆子一惊,这不就是近日传闻之一、众人猜测的袁姓兄妹的亲生父亲吗?


    但她又有些狐疑:“盐商这么有钱,怎么会住这种地方?”


    陈平摇了摇头:“这就不是咱普通人知道的了,或许有钱人都有点不同寻常的癖好呢!我也是偶然知道这里住的是他。”


    话落,摇了摇头向街巷另一边走去。


    婆子和小丫鬟对视一眼,立刻回了府,将今早所见禀报了主母。


    主母一听当即来了精神,笑道:“正好前些日子收到了定国公府宴请的帖子,今日定要好生为隔壁加把火!”


    袁鹤声给裴若琴吃了一颗定心丸,这两日她心情好了不少,但是那眼皮却跳的厉害。


    还未想出个所以然,她的贴身丫鬟忧心忡忡地来报,说她前日里去见袁鹤声被人瞧见了,现在京城中,都传公子和姑娘的亲生父亲是淮州盐商。


    裴若琴听后身子一颤,被丫鬟搀扶住。


    正当她不知所措一片茫然时,又有丫鬟急冲冲来报:“夫人!不好了!昨日有人去顺天府报官,说、说十几年前书生袁敬是被人谋害!顺天府尹已经上报刑部,现在刑部来人请您跟他们前去问话!还有、还有因这两日传出您和袁鹤声关系匪浅,如今他已经被传去了顺天府!”


    裴若琴一抖:“什么时候传去的?”


    丫鬟:“就刚刚。”


    裴若琴一听当即就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金福带了一众侍卫并几名礼部官员,大张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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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去了楚王府,高声宣读了圣旨,将北郊桑园赏赐给了楚王妃。


    不出一日,京城各府都知道了此事,众皆大惊!


    难道圣上属意的太子竟是楚王?


    而早就看的分明的老狐狸们齐齐笑了。


    那边老狐狸笑的时候,这边谢皇后却一直心惊胆战,自从秋猎结束时就这样了。


    回来后,知道了圣上对袁珂的惩处,她也没能松口气。


    掌嘴三百,禁足两年,这样的惩处已经很轻,文安伯府也不会因此求到她面前,即便求到她面前,也容易周旋。


    可她就是心神不宁,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谢皇后思来想去,也就一个亲儿子能让她心神不定了,便着人去传话,让晋王近期一定要安分些,好好办差,安分等着皇儿出生。


    她支着头,揉了揉眉心,轻轻缓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缓全,她的心腹宫人巧鸢疾步来报。


    “皇后娘娘!圣上、圣上将北郊桑园赐给了楚王妃!”


    “什么!”


    谢皇后大惊,猛地站起身。


    这些年她有意无意提过,圣上从来不松口,她还心存侥幸,至少北郊桑园在圣上手里。


    如今圣上将其赐给了沈宁,这不是明晃晃告诉天下人!她不配为这个皇后吗?


    更重要的是,这是要立楚王为太子!


    不行!绝对不行!


    她即刻吩咐道:“快去!请靖北侯进宫!”


    如今不能等她这个庶弟表态了,她要主动出击,将其死死地扣在她们这条船上!


    然而,巧鸢还没出大殿,又一名宫人疾步前来,惊慌道:“皇后娘娘!不好了!”


    谢皇后火气甚大。


    “又是什么事!”


    宫人:“谢侯爷、谢侯爷在御书房状告、状告您和晋王爷两次对其女下手,意图生米煮成熟饭,逼迫谢侯爷站队!”


    谢皇后脑子空白了一瞬,又很快恢复过来,她定了定心神,不知是安慰他人还是安慰自己道:“没事!本宫还有皇长孙!只要恒儿的长子出生,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最后谁赢还犹未可知!”


    话音刚落,一名内侍疾步进来,脸上急切:“皇后娘娘!晋王妃、晋王妃早产了!”


    谢皇后急问:“可是皇长孙?”


    内侍一顿,声音都小了不少:“是,是皇孙女。”


    谢皇后身子晃了晃。


    完了。


    御书房。


    康平帝黑着脸听完了谢铮的话,还是问了句:“可有证据?”


    谢铮摇了摇头。


    “臣常年驻守在外,自是不放心一双儿女,留了得力的人护着他们。第一次让那人跑了,但后来追到蛛丝马迹,都指向晋王。臣本想只要晋王和皇后娘娘不再打歪主意,臣就将此事烂在心里。但此次秋猎,又发生了第二次,这次是女儿身边的护卫还有楚王妃的护卫都看见了,只是当时并无别人,无法作为证人。”


    谢铮顿了顿,抱拳道:“臣忠的是圣上,无论如何都不会参与几位殿下的争斗,臣只有一双儿女,他们小时候臣不得陪在他们身边,现在臣只想他们平平安安。”


    康平帝闭了闭眼。


    “朕知道了,朕定会给你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