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许大茂嘴唇哆嗦了一下,却找不到一句能圆回来的话。
贾张氏眼看事情明朗,立刻顺势瘫倒在地,嚎啕大哭:“老天爷啊!我命苦啊!我一个老婆子吃口肉都要被人骗,我死了算了——”
“闭嘴吧你!”何雨柱不耐烦地吼了一声,把贾张氏吓得哆嗦了一下,哭声戛然而止。
院子一时间又陷入了死寂,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许大茂,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说清楚这肉哪来的。再不说,我亲自去派出所把这事讲明白,到时候别说你是买的,哪怕你是偷的、挖的,都得有人管。”
“不是偷的!”许大茂终于急了,大喊一声,脸色变得苍白,眼睛却偷偷地看向某个方向。
何雨柱注意到了那一瞥,眼神微微一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后院角落有一只破麻袋,被随意盖在一堆柴火上,露出一点黑红的污迹。
“走,过去看看。”何雨柱抬手,声音低沉,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许大茂嘴唇哆嗦了一下,想拦却又不敢,只能硬着头皮跟上。_第′一·墈\书?旺. ·首+发^
何雨柱走到柴堆前,一脚踢开麻袋,顿时,一股浓重的臭味冲天而起,麻袋里赫然是一堆腐烂的内脏和一条残破不全的猪腿,上面满是黑斑和虫蛆。
“我的天哪!”秦淮茹惊叫一声,连忙捂住了妞妞的眼睛。
“你这是从哪弄来的?”何雨柱声音陡然拔高,像是一记闷雷炸在许大茂头顶。
“我……我从屠宰场后头那边捡的,他们扔出来的边角料,我想着……还能吃,还能用,就拿回来——”
“你拿给人吃?”
“不是……我本来是想熬汤,真的,柱子,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大爷!”何雨柱一把拽住他领子,拳头己经高高举起,许大茂吓得连连后退。
“你要是再敢干这种事,我不管你是姓许还是姓王,老子一个耳刮子打得你三天上不了班。”
他的拳头终究没落下,但那一瞬间的杀气,让全院的人都噤若寒蝉。
许大茂跌坐在地,脸色像灰败的锅底,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何雨柱转头看向秦淮茹,语气柔了些:“你去把贾张氏扶回去,让她喝碗热水,今天这事,咱们都看见了,以后可得多个心眼。/x·1·9?9-t^x′t+.+c,o_m¨”
秦淮茹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扶起地上的贾张氏,那老太太一边哆嗦一边咒骂:“许大茂,天打雷劈的东西,害我差点送了命!”
夜幕渐渐降临,院子里昏黄的灯光一点点亮起,映着何雨柱站在风口,一动不动。风吹起他的衣摆,他的眼神却越发沉静,仿佛己经预见了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他知道,许大茂这次不会就这么轻易收手。像他这种人,嘴里说着认错,心里却在想着下一次怎么翻盘。可他何雨柱,也不是第一次和这种人打交道了。
何雨柱站在原地,久久不动。他没回屋,而是静静地看着那一堆肉残与虫蛆,眼底的光,像一潭不见底的水。
他不是多话的人,从来不喜争斗,但这一刻他心里却翻涌不止——不是因为恶心,而是因为愤怒。他恨的,不是许大茂把那点腐烂东西当肉卖,而是他竟敢拿这些去哄骗一个老老太太。
哪怕贾张氏平日里再刁钻、再毒舌,那也是个孤寡老人。你许大茂要是嫌她嘴碎,顶多绕着走,可你不能往她嘴里塞这种鬼玩意儿。这是拿命玩呢!
何雨柱心口一阵阵燥热,像被石头压着。他努力深吸了一口气,眼神缓缓移向还在角落里哼哼唧唧的许大茂。那家伙像条落水狗,狼狈不堪地缩着身子,不敢抬头。真要说打,他一拳就能让这人鼻青脸肿,但他明白,这种人越是用拳头,越是不长记性。
要让他服气,得用别的法子。
脚步声响起,贾张氏拄着拐杖,又一瘸一拐地走了回来。她眼圈红红的,头发乱了,脸上带着哭后干裂的痕迹。秦淮茹在她身后焦急地劝着:“婶儿您歇着去吧,天黑了,别在外头站着了。”
“歇什么歇!”贾张氏眼里还带着泪,但语气比刚才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受害者的委屈,“我贾张氏活了一辈子,吃过苦,挨过打,什么都没怕过!可我真没想到,院里自己人,竟会害我这把老骨头!”
“婶儿。”
这时候,何雨柱低声开口了。
他的声音沉稳,没有太多情绪,却像是锤子落在老旧的木桌上,每一字都砸进人心里。
“你今天差点吃了那些肉,是啊,许大茂混账,拿猪下水骗你不对,咱们都看见了,也都记下了。可你得听我一句劝。”
贾张氏盯着他,满眼泪光,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
“你以后啊,不管谁跟你说‘捡来的’‘送的’‘便宜的’,都别信,哪怕他说得再好听,你也别信。”何雨柱的语气变得比平日更冷了几分,语调虽低,却字字铿锵,“你这身子骨扛不住一点折腾,吃出个好歹来,谁也担不起这责任。”
贾张氏张了张嘴,脸色变得微微苍白。她并不是一个轻易服软的人,但何雨柱这话,说得太重,也太实在。她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嘴,只能把手里的拐杖杵在地上,重重地哼了一声。
何雨柱知道她听进去了。
“再说你啊,”他顿了顿,又看向许大茂,“贾张氏嘴上厉害点,你就这般记仇?她骂你几句,你就想让她吃死猪下水?你要是这么点肚量,我都懒得跟你一个屋檐下住。”
“我……我哪敢啊柱子哥,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着,反正是丢的边角料,不吃白不吃……我没想让她吃坏肚子……”
许大茂一边说,一边悄悄地往后缩。他声音愈发低,心里却在打鼓。他不是不知道这事不光彩,但他也不觉得自己真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他甚至觉得这不过是个“玩笑”——当然,是他眼中贾张氏活该挨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