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没自己的事儿，卡珊娜马上逃也似的开溜，把苏绫一个人丢在了诺丽面前。!7!6\k+s′./n¨e?t\
空地上只剩下了两个人。
凛冽的寒风肆意吹着，苏绫瞪大眼睛，面前穿装华丽得有些夸张的金发小公主，让她不知所措。
她身材在城堡里已算小巧，不过和诺丽相比，还是高出了一个拳头。此时两个人面对面而立，苏绫的视线还要略微往下挪一些。
“诺丽殿下，”她开口了，“您不是要去找莫尔娅殿下吗？为何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诺丽嘻嘻一笑??，双手放在背后，侧过脑袋打量着苏绫，就像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嘻嘻，虽然莫尔娅很好玩，可是你也很好玩呀，”小公主龇牙，“现在，诺丽突然更想从你身上找点乐趣呢！”
好家伙，乐子人是吧？
苏绫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后，隐隐预料到接下来会有麻烦，于是，便拿出了女仆恭敬的态度。
“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就请吩咐吧。”
“满分！诺丽就是想要这样的答案！”金发小女孩“啪啪啪”地鼓起掌来，“那诺丽就直言不讳咯？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哦？”
苏绫咽了口唾沫。
“我知道了。”
“你，和希瑟塔的关系好像很好呢，”诺丽眨巴着眼睛，“诺丽虽然不怎么出房间，但多少也听见别的女仆闲言碎语~”
又是像上次莫尔娅那样的试探？
苏绫警惕了起来，她知道，接下来每一句话都必须斟酌再说出口。`齐.盛.小￠说^网* _无¨错.内.容`
“我只是希瑟塔殿下的女仆。”她平静地回答。
“真的这么简单吗？诺丽不信，”小公主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可是，她对你，和对别人好像有些不一样。你们平时是怎样相处的？诺丽好想知道呀！”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我负责希瑟塔殿下的起居，做贴身女仆应做的工作。”
“哈哈哈，应做的工作？是不是说……”
诺丽突然笑出声来，她小跑几步到苏绫近前，踮起脚，像说悄悄话一样，把嘴贴到苏绫耳边。
“在大家面前像主仆那样相处，”她故意放慢了语速，食指指向苏绫的嘴唇，
“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却偷偷做些更激烈的事情？”
苏绫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隐藏住不安的心跳，面不改色。
“诺丽殿下，我一直恪守自己的身份，这一点我问心无愧。”
“不愿意告诉诺丽吗？唔，强迫你说出来好像也没什么意思”，诺丽显然没有相信苏绫的说辞，
“公主和女仆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由诺丽亲自挖出来更有意思呢！”
随后，稚嫩的笑声在空地上回荡，声音尖锐得让人不适，苏绫有种想捂住耳朵的冲动。
“哈哈哈哈哈~能得到王族的偏爱固然好，可是，希瑟塔她呀~在王宫可没有什么诺丽这么受宠爱呢！
“哎哎，诺丽有个提议，女仆小姐，不如来诺丽这边吧？诺丽虽然顽皮了一些，可是超级有钱哟！你看提亚得到了我那么多昂贵的奖赏，如果你来我这边，我会给你同等的量哦！”
这话听起来像是想要撬希瑟塔的墙角，但苏绫知道诺丽并不是这么回事。_l!o*v!e*y!u?e¨d?u.._n!e.t¨
那副愉悦的表情已经摆明了诺丽真正的目的——挑拨离间，享受希瑟塔被背叛的表情，然后获得一些恶俗的快乐。
“感谢您的认可，诺丽殿下，”苏绫终于抬起头，回视那双水汪汪的、赤红的眼睛，“但我只是个笨拙的女仆，无法胜任服侍您的工作。因此恕我不能答应您。”
“居然拒绝诺丽？”
诺丽的脸刷一下冷了下来，她张开口正想要说些什么，下一秒，声音却像被卡在喉咙一样，发不出来了。
她的视线越过苏绫的头顶，眺望到二楼阳台上。
在那里，乌黑长发的少女身着一身与头发同样颜色的长裙，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一切。
希瑟塔在那里站着，一言不发，只有血红的眸子里泛起寒意，死死盯住诺丽。
“希……希瑟塔，什么时候开始在那里……”
诺丽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皱起眉毛，后退一步，用同样敌意的目光蹬了一眼希瑟塔。
然后，她双手叉腰，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无聊无聊无聊！我要去找莫尔娅姐姐！”
她大踏步的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赌气似的把脚步声音弄得很大。不久后，身影便消失在了那堆飘动的床单之间。
苏绫也发现了希瑟塔，那个血姬似乎已经不知不觉在那里站了好一段时间，却一直没说话。
“那个……嗯，希瑟塔殿下？”
苏绫觉得这种场合下自己得说点什么。
“上来。”
结果只收到了简短的命令，一如既往冰冷的语调。
苏绫提起裙子，走过旋转的楼梯，来到希瑟塔所处的房间——刚才空地正上方所对的，正好是城堡的公共书房。
油墨的气味扑面而来，伴随着高耸至天花板的木书架的沉稳气息，希瑟塔立于狭窄的过道之中，书架如巨人般将她半掩。
听见脚步声，她微微侧转身躯，目光锁定在缓缓步入的苏绫身上。窗外的风将希瑟塔的长发与裙摆扬起。
“殿……”
“刚才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所以？”希瑟塔打断了苏绫，“你刚才有想同意她吗？”
苏绫立马把头摇得像波浪鼓。
“没有这回事，我只想待在您身边。”
“骗我。”
“我没有骗您，请您相信我。”
耳畔传来轻微的叹息声。
“你，真的会一直在我这边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希瑟塔的长睫毛下垂，不知为何看起来心事沉沉。苏绫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隐约的担忧。
眼前的血姬，在担心她离开。
和平日不同，现在的希瑟塔好像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心情。
“会。”苏绫回答道。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苏绫也没有其他去处了。
“那如果，这个王宫里的其他人全都站在了反对我的一边，你的答案也还是如此吗？”就像是不信任一样，她又确定了一次。
“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轻易离开您。”
“为什么？”
“因为您是我的主人，我是您的贴身女仆。”
希瑟塔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用极小的幅度点了点头，动作迟缓。
“嗯，我知道了，”她回头望向窗外，“你可以回去了。”
苏绫应了一声，却没有马上退下，她看着希瑟塔的侧脸。
血姬长得很好看，完美得几乎无可挑剔，睫毛纤细，鼻梁挺拔，嘴角微微下垂，勾勒出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气息。
不知为何，那样的神态，让苏绫有些距离有感，感觉她像在离自己很遥远的地方。
在临出门的时候，苏绫忽然停下脚步。
“殿下，刚才的答案我想修改一下，”她轻声道，“我不会轻易离开您，这和身份没有关系，”
“我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我想陪在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