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盆内还有尚未燃尽的纸钱。
“为何给自己烧纸钱?”
胤禛俯身捻起纸钱残片,心下五味杂陈。
“奴才哪儿会不知道这些禁忌,奴才只是担心死后无人祭奠,每年清明都提前给自己烧点。”
当暗卫日日在刀口上舔血,吕云黛很担心死后下地狱没人给她烧纸钱祭奠。
所以每逢清明,她都会给自己提前烧纸钱,阴宅和纸人。
以防哪天执行任务之时若身故下地狱,也不会措手不及。
“你不必如此杞人忧天,爷自会安顿好..”
胤禛语塞,他甚至无法安顿她的遗体。
暗卫身故之后,佟家会收回她的尸首,他甚至不知道暗六的真名。
默默良久,胤禛将暗六手中不吉利的灵牌夺过:“去拿朱笔来,爷给你题字。”
“奴才多谢主子。·5′2\0?k_s-w?._c!o.m^”吕云黛拗不过四爷,取来朱笔捧到四爷面前。
胤禛取来帕子,擦拭灵牌上让他莫名不安的墨字。
可那字迹早已干涸多年,他莫名恼怒,愈发焦躁不安。
最后甚至控住不住情绪,将灵牌猛地砸在地上。
“暗六,爷亲自给你做个新的灵牌,可好?”
那些恼人的墨字终于随着灵牌碎裂成块,胤禛抬脚用内力碾碎,不安感才勉强被压下。
吕云黛愕然点头,哪里敢说不好,四爷今晚到底怎么回事?竟喜怒不定,暴戾至极。
到底谁招惹他了?
印象中四爷从未如此情绪低落和暴躁狂怒过,他一定很难过,一定遇到很委屈之事。
吕云黛素来护短,登时火冒三丈。
“主子,您可是有心事?是哪个不长眼的招惹您,奴才这就去杀了他。”
第30章 万字v章
“别瞎猜, 爷饿了,你想吃什么?爷带你去柳泉居。~e/z\k!a/n.s`.!c?o?m+”
“哈?”吕云黛一时没反应过来。
四爷方才还一副苦大仇深,这会就将话题生硬转移到吃宵夜。
他说的话, 更是前后矛盾欲盖弥彰, 既是他饿,为何问她想吃什么?
她思索片刻,觉得四爷定又在德妃或者康熙爷那受气,才会如此沮丧。
他就是个沉默的犟种,受委屈都不知道哭, 都不学学人家大阿哥。
大阿哥胤禔成日里把康熙爷挂在嘴边,将立志当大清第一孝子的宏愿闹得人尽皆知。
眼见四爷又板着脸闷闷不乐,吕云黛决定今晚暂时当个好奴才。
“主子, 今晚可否赏光,奴才做东,请您去吃烤串可好?”
“奴才还自酿了肉桂葡萄药酒, 您若不嫌弃,咱酒水自带, 烤串摊子酒水不好喝。”
其实烤串摊的屠苏酒除了贵,没别的毛病,关键是她囊中羞涩。
“可。”胤禛心不在焉回应。
吕云黛寻来个空酒坛子, 麻溜到厨房墙角的橡木桶边,装满一大坛子葡萄药酒。
犹豫片刻, 她又带上吃饭的碗筷和变戏法的道具。
转身之际, 她换上一张温婉可爱的少女面容, 这才来到四爷面前。
这张假面与她炽艳的真容南辕北辙。
暗六是孝懿皇后为他精心甄选, 本就是为在鱼水之欢中服侍他。
他不得不承认,暗六的真容生得极美。
是一种难画难描, 灵动明艳之美,令人见之不忘。只不过他素来不喜妖艳无格的女子。
主仆二人在暗巷内七拐八绕,来到北新桥的锁龙井边。
北新桥在古代还没有桥,只有一口蔓延出井口的生锈铁链子,因在几条胡同的交界处,时常有小贩在此集散叫卖。
等烤串间隙,吕云黛坐在小竹凳上,见四爷依旧闷闷不乐,她变着法错漏百出的给四爷说北新桥那口井的传说。
“传闻这口古井内束缚着井里的妖龙,且这口井更是直通东海海眼,奴才曾经趁夜往井口探去,您猜怎么着?”
“哦,怎么着。”胤禛支腮,看狗奴才呲牙咧嘴,表情浮夸的胡诌。
“主子您来瞧瞧就知道了。”
“不看,哄小孩的把戏。”胤禛兴致缺缺。
“四爷您快瞧这~”
胤禛掀起眼皮看向狗奴才,却听到一阵怪异的砰砰声,烟雾缭绕间,狗奴才的脑袋变成一朵浮夸的大红花。
“什么东西..呵..”胤禛被那搞怪的丑东西逗笑,低头克制的忍着笑意。
旁人变戏法都是从手里变出一朵花来,她却滑稽的让脑袋开出花来。
四周传来阵阵窃笑,他的暗卫全然不顾及周遭讥笑声,还在滑稽的翻花手取悦他。
胤禛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僵在唇边,他听到有人在嘲笑他的暗卫是傻子。
他转身,满眼怒意扫视一圈,再回首之时,眸中戾气消弭,对还在耍宝的暗六温声细语:“好了,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