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尔泰的声音沙哑疲惫不堪,吕云黛茫然片刻,才听出他在虚弱的问四福晋好不好。_看·书_君· ?免`费′阅`读`
负在身后的手掌攥紧,眼看鄂尔泰焦急的看向她,吕云黛点头:“福晋很好,只是现下在紫禁城内,无法脱身,故而差遣奴才前来。”
“她是不是出何事了?求你一定告诉她,若东窗事发,将所有罪责推到我身上,只要她说的,我都认。”
鄂尔泰颓然垂首,吕云黛偷眼看向不远处的马车。
却听到马车内传来呜咽声,鄂尔泰倏地抬眸,满眼恐惧盯着马车,瞬时朝着马车狂奔而去。
吕云黛顿住脚步,站在原地等候。
马车内传来喁喁细语,一对野鸳鸯时而抱头痛哭时而含笑脉脉相视。
一刻钟之后,鄂尔泰背着包袱离开马车内,朝着吕云黛行了满人的打千礼:“多谢。”
吕云黛从袖中摸出一瓶药丸:“大人,一日送服一颗,十日可恢复气血。/微?趣~小^说+网′ *更_新′最.全.”
“有劳多加照顾她,她脾气不好,我先道声对不住,烦请多担待。”鄂尔泰从袖子取出一沓银票,甚至不曾细数,一股脑塞到她手里。
“呆子,你想饿死不成!我自己赏她。”佟佳氏在马车内焦急敲矮几。
“不一样。是我的心意。”
鄂尔泰从袖中又取出一把钥匙,又说出一处在蓑衣巷的宅子:“在蓑衣巷地字三号,前院书房软榻后有一间密室,银钱你可随意取用。”
“不敢不敢,奴才是佟家的暗卫,照顾福晋是分内之事。”吕云黛赶忙摆手拒绝。
“小六子,拿着吧。”佟佳氏忽而对暗六涌出无尽愧疚。
她逼着暗六做的那些伤天害理之事,随便曝光一件,暗六都会被四表哥和佟家挫骨扬灰。
她这些年来都在强人所难,甚至还在算计暗六的肚子,想杀母留子。
方才在马车内,她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没想到素来温文尔雅的鄂尔泰,竟罕见的对她疾言厉色。*e*z.k,a!n?s`h/u-._n¨e·t\
佟佳氏被骂得无地自容,她最不能容忍心爱之人苛责,愈发愧疚。
回程之时,佟佳氏趴在小六子纤薄的后背,脑海里忍不住回想起小六子六七岁时,初次来到她面前的模样。
比他还矮半个头,却像个大姐姐似的,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她被跋扈的堂姐作弄,小六子还会替她出头,被揍得鼻青脸肿,对她咧嘴笑个不停,牙齿都红了。
四表哥要宠幸暗六,她一个小暗卫又如何能反抗?
她也知自己在无理取闹,可她气昏了头,一定要将气撒在对她最忠心耿耿的小六子身上才解恨。
“小六子,对不起啊。”佟佳氏羞愧落泪,扬手把血玉短哨砸碎。
看到哨子碎了,吕云黛有一瞬间错愕,继而是警惕,她不知道四福晋又想图谋什么阴谋诡计。
“福晋,奴才是佟家的暗卫,服从命令是奴才的天性。”吕云黛心底虽忐忑,嘴上却说着恭维话。
“小六子,我知你想要解药,只不过我再无法拿到更多解药了,之前我是骗你的。”
“我手里只有最后两颗解药。”佟佳氏将随身携带的最后两颗解药递给小六子:“都给你。”
“你放心,今后即便你老了残了,再无法当暗卫,我也不会不管你,我会找人伺候你,为你养老送终,让你颐养天年。”
佟佳氏没敢告诉小六子,这些暗卫服役满二十年之后,等待他们的并非是光荣隐退,安享晚年,而是血腥的杀戮。
暗卫都会在十岁之年服下蛊毒,蛊毒并非只有控制暗卫的作用,还能激发出暗卫最优的身体机能,可代价却是暗卫的身体会被严重透支。
二十年后,暗卫就会油尽灯枯而亡,无一善终。
他们知道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有死人的嘴,才最为严实。
“小六子,你今年几岁了?”佟佳氏忍不住追问。
“回福晋,奴才今年十七岁。”吕云黛纳闷,不知四福晋为何忽然问她年龄。
“哦,那你距离三十岁还有十三年。”
“嗯,奴才十三年之后,就能隐退了。”吕云黛忍不住雀跃。
她恨不能明日就退休,远离这些纷纷扰扰。
“如今都已经是康熙三十五年九月初,还有十三年,十三年后就是康熙四十八年。”
“你还能陪我十三年,真好。若你能陪我一辈子就好了。”佟佳氏忍不住哽咽。
若六子死了,再没有人会对她这般真心关怀。
“暗六,对不起。”佟佳氏眸中含泪。
“福晋,奴才知道您也不容易,若有得选,谁不愿与心爱之人长厢厮守。”
吕云黛说话间,却忍不住仰头看向树梢上的乌鸦。
今日发生之事,压根瞒不过四爷的耳目。
也不知他这会儿是不是在书房里生闷气。
“暗六,若你只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