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与诸位也无话可说了,烦请吕老爷明日内将人证物证交给我,我自会查明。”
依照她的判断,吕家定不会将人证物证交给她,她还得将此事闹开,最好人尽皆知。
最好的方式就是一纸诉状,将吕家告到府衙。
是府衙,而非吕家所在的县衙,只不过依照大清律例,寻常百姓若越过本地官员直接向上级衙门告状,无论案情是否属实,她都必须先被鞭笞五十,以维护司法层级秩序。
吕云黛之所以不到县衙告状,盖因崇德县主官是吕家的门生。
其实即便她告到江宁府衙,有可能也会铩羽而归。
毕竟江宁府坐镇的主官是桐城张家子弟,是张廷玉的堂弟。
吕云黛头痛欲裂,若非要让吕观稼身败名裂,洗刷吕夫人的冤屈,夺回吕夫人的嫁妆,她恨不能提剑将吕家血洗,哪儿用得着管什么权势富贵的束缚。
手起刀落就把吕家六十多口人全都送到地狱去忏悔。`s·h`u*w-u-k+a*n¢.`c?o?m!
不觉间,她竟来到一处假山后。
她鬼使神差,一手按在假山凹槽处,总觉得这假山里有很重要的东西。
吕云黛伸手按下凹槽处,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石缝间竟弹出个漆木匣子。
吕云黛打开匣子,竟发现匣子内用防水的油毡布层层叠叠包裹着一堆年代久远的泛黄书信。
看到落款,她登时欣喜若狂,也许冥冥之中,吕四娘也想报仇雪恨。
匣子里全是张廷玉给吕四娘的信件。
吕云黛正要翻开信件内容,却发现一封用秀美簪花小楷写的信封,与张廷玉铁画银钩的馆阁体字迹对比鲜明。
落款是衡臣亲启,想必是吕四娘给张廷玉的信。
吕云黛好奇展信,登时涨红脸,才六岁的小姑娘,怎么就会写情诗了...
只是这首诗狗屁不通,越看越奇怪,柿子说吕四娘是个远近闻名的小才女,三岁就能绣口成章。.k¢a′k¨a¢w~x¢.,c·o*m¢
她的水平不该写出此等露骨低俗的情诗,吕云黛愈发迷茫。
难道是张廷玉和吕四娘之间的暗语?
吕云黛一头雾水,她不是真正的吕四娘,压根不知道这首诗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而世间能解开这个秘密之人,只有张廷玉。
吕云黛犹豫片刻,决定带着信件去寻张廷玉解惑。
她在张廷玉身边当了数年清荷,以她对张廷玉的了解,他素来清正,雪胎梅骨,定不会与吕家人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张廷玉并不会住在吕家,张家在江宁玄武湖畔有私宅,这个时辰,张廷玉也该回去了。
吕云黛悄然离开吕家,来到玄武湖畔,果然见张廷玉在冰天雪地里舞剑。
他舞剑好看,她在张家当清荷之时,就喜欢看他舞剑。
“谁!”张廷玉忽而拔剑相向。
“我,吕四娘。”吕四娘的闺名叫吕芸黛,当年策零根据她贴身携带的帕子上绣着的芸字,才将她取名芸儿。
内宅女子的闺名不得随意告诉外人,时常以字辈代称,吕家* 人都唤她四娘,而外人则唤她四姑娘。
张廷玉对吕四娘来说,不算外人,他是吕四娘心心念念的未婚夫婿。
“四姑娘深夜造访有何事?”
张廷玉今日听闻吕四姑娘失踪期间,早已失贞,却并未婚配,别人构陷私德有亏。
他听到这些无稽之言,愤怒的同时,却忍不住心疼她。
她一弱女子,这些年定过得极为艰辛,他愈发愧疚,当年若他能早些将她娶回家,她定不会遭遇不测。
他对不起她,当年她闹着要来张家玩,他担心她舟车劳顿累着,断然拒绝。
本想着待春暖花开之时,他来看她,却不曾想,等来的是天人永隔,永失所爱的噩耗。
吕云黛垂眸回避张廷玉眸中掩饰不住的浓烈爱意与愧疚,将吕四娘没来得及寄出的信递给他。
“张公子,可否帮我看看这封信有何问题?你与吕..我幼年之时,可曾有何秘密约定或不为人知的暗号密语?”
吕云黛的语气顿了顿,解释道:“关于我落水前的记忆,我已经忘光了,你大可不必将我当成芸黛。”
张廷玉展信,看到那首露骨的情诗,脸颊不免发烫。
待细读情诗,他顿时面色凝重:“是我与她才知道的拆字诗。”
张廷玉踱步来到书房内,蘸墨书写。
随着宣纸上出现速来救我四个字,吕云黛和张廷玉不约而同对视。
“你当年到底遇到何事?”张廷玉疑惑追问。
“我也不知。”吕云黛不是原主,压根就不知道六岁的吕四娘到底遇到什么要命之事。
“但我知道,吕四娘她的确很喜欢你。”吕云黛将满匣子的信件交给张廷玉。
她来之前仔细阅读过张廷玉的信,发现吕四娘将她的心思全藏在信纸背面。
许是她年幼,所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