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炎热。`我+地^书¢城+ ¨蕪/错`内·容*
这时候水稻正是纹枯病,稻飞虱爆发的时候,赵磊准备去田里打点农药。
没骑多远,就感觉路口那俩崽子有点熟悉!
老书记脚下动作快了几分,还没等他到跟前,一声久违的呼喊传了过来。
“爸!”
赵磊愣住了,肩膀上的农药喷雾器晃了晃。
他眯起眼,仔细打量着路口那两个身影,一个高高瘦瘦,另一个稍矮些胖胖的正冲他挥手。
“爸!”
又是一声,这次更清晰了。
赵磊的心猛地一跳,脚下生风,等更近了,他才看清,这不是自己儿子嘛!
“三强?”
老书记声音有点发颤,“你…你回来了?”
赵三强咧嘴一笑,“出门挣了不少钱,得回来跟你显摆显摆,免得你觉得我出去不干正事。”
“臭小子!”
赵磊上下打量着儿子,黑了,比以前更胖,但肩膀宽了,眼神也沉稳了。
他张了张嘴,想问的话太多,一时竟不知从哪说起。
倒是张舒先开口:“叔,三强懂事啊,还特意给你带了块苏联的手表呢!”
“这孩子在外面,给你添麻烦了。?3/捌,墈·书/蛧- ^庚′辛·醉¢快?”赵磊伸手拍了拍张舒的肩膀。
他的心里既高兴又酸涩,赵三强当初提出要出门打工时,他是极力反对的,奈何拗不过儿子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才点了头。
可心里所有的不满,等再次见到儿子时,都烟消云散。
“爸,你这是要去打药?”
赵三强看了眼父亲肩膀上的喷雾器,眉头皱了皱,“这么热的天,晚点再去吧。”
赵磊摆摆手:“不行,稻飞虱闹得凶,晚上还有别的地要打。”
赵三强没再多说,“那我跟你一块去。”
赵磊一愣:“你刚回来,歇着吧……”
“没事。”赵三强己经挽起了袖子。
老书记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算了算了!迟打一天稻子也死不了,今天不打了,让你妈把家里的鸡炖了,咱们爷俩今天喝两杯。
小舒,晚上你也来!”
“不了不了!我得回去看看我妈!”
赵磊一拍脑袋,看着张舒,“对了,你妈生了,是个女孩。”
张舒点点头,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和前世一样。-衫′巴?看_书/网^ ^醉′歆`蟑*洁¢耕-辛~快?
赵三强赶紧说道:“舒哥,那你快回去看看婶子吧!这些东西我跟我爸来弄就成。”
“好!”
张舒应了一声,重新钻进拉达,车子慢悠悠地往家开去。
“这……”
老书记有点懵,他记得张舒家就一辆自行车!
怎么出去晃荡一圈,都开上小汽车了?
他扭头看向儿子,眼神里满是狐疑。
赵三强笑道:“爸!等回去慢慢再跟你说吧!舒哥,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要厉害不少。”
老书记挑了挑眉,“不少是多少?”
“就是很多的意思!”
“你跟我俩在这绕口令呢?”
田里的水稻被风吹得沙沙响,赵磊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这个夏天,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拉达首接开到了家门口。
张雪睡完午觉刚起来,听到外面有声音,趴在窗户上打量着。
当看到张舒时,小丫头兴奋尖叫起来,“妈!妈!是大哥,大哥回来了。”
不等秦秀秀应声,张雪连鞋都顾不上穿好,光着脚丫子就冲出了门。
她一头扎进张舒怀里,差点把刚从车上下来的张舒撞个趔趄。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
张雪仰着脸,“妈天天念叨你呢!”
张舒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时,秦秀秀也急匆匆的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抱着个小婴儿,后面还跟着揉着眼睛的张花花和张兰。
“小舒,你回来啦!”
秦秀秀的脸上有些疲惫,张舒连忙接过她手中的小婴儿,“咱们进去说,外面太晒了。”
他在西方桌旁坐下,伸手捏了捏怀里的小家伙,“小丫头,真招人疼。”
“你怎么知道是女孩的?”
“在路上碰到赵叔了,是他告诉我的。”
秦秀秀叹了口气,指尖摩挲着粗布围裙角:“又是个女
娃,你爷爷快把我恨死了,前些天他还准备打你爸呢!”
张舒嘴角抽了抽,对于爷爷这种重男轻女到极致的老人来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对了!爷爷打我爸干嘛?”
“前些天,计生办的人来催罚款,问钱有没有准备好。
可家里哪有钱?正好他们酒厂有人想顶你爸的岗,说愿意出六千块让他提前离职。
也不知你爷爷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抄起笤帚就把你爸给揍了。”
前世张建军到老也没当成正式工,自然也没出现过这档子事。
张舒想想又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老爸主意还挺多。
顶岗属于计划经济末期的灰色现象。
以“子女接班”或“亲属顶岗”为由操作,原先的工人先调出,顶替者需要支付一笔补偿费,然后动用关系顶替原先者的岗位。
“对了,小舒,外面的车…..”秦秀秀不时打量着拉达。
“我买的!还有钱的事情,我不是早就跟你们说了,不用你们操心,我都己经准备好了。”
“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这次回来,他做好了被问八百遍的准备,没有隐瞒,把这段时间的经历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半小时后….
秦秀秀喉咙不断滚动,她两眼瞪得溜圆。
“那个…小舒啊!你说的美元卢布、望远镜相机、固定资产啥的妈都不懂。
你跟妈交个底,你现在有多少人民币,带毛主席头像的那种。”
张舒挠挠头,还真不好算,手表那些货还没卖出去,不大好估。
他低头琢磨片刻才开口:“具体数真没算过,不过八位数肯定是有的。”
秦秀秀掰着手指,数了三遍才算清楚位数:“千…..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