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个人怎么样?”
赵磊人数卡的很合理,既没有给张舒造成负担,也很大程度上帮助了这些村民。/精/武,暁+说-蛧` ~无¨错^内?容?
张舒笑着应了下来,“行!就听赵叔的,不过有两个情况我要说一下。”
赵磊怔了怔神,“小舒,你说。”
“第一,他们刚进厂,只能从学徒工做起,工资只有老师傅的一半。三个月后会根据他们的学习情况调整工资,只要技术合格,可以拿正式工人的工资。”
赵磊点点头,“这是应该的,你继续说。”
张舒顿了顿,手指敲着桌面。
“再就是工作纪律,咱们村大部分人没进过工厂,可能不知道厂里规矩有多严。
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有人嫌管得太死,上班偷懒、违反规定。厂里不会惯着他们,该扣钱扣钱,该开除开除,到时候不能有人来找我说情!"
赵磊用力点头:“该严就得严!我回头跟他们讲清楚,能接受就来,受不了趁早别耽误事儿。还有别的要求吗?”
张舒摇了摇头,“只要认真工作,我也不会亏待他们的。”
赵磊得到满意的答案,没有多逗留,寒暄几句就离开了。
把人打发走,昨晚没睡好,张舒揉着眼睛重新躺回到沙发上,准备睡个回笼觉。^萝/拉¨暁^税\ -已/发¢布~蕞,鑫~彰′劫^
临近中午,村委会这边却彻底炸开了锅。
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院子被挤的水泄不通。
大多数是两口子一起来的,也有拖家带口抱着娃,扶着老人拄着拐杖来的。
没办法,听说老书记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二十个进厂子的名额。
这次开会,就是要分配这些名额,谁敢不来?
这些年,村里年轻人种地都快种麻爪了,累死累活一整年,分逼不剩。
好不容易逮着个跳出农门的机会,谁不得铆足了劲往前冲?
都眼巴巴等着呢!
赵磊清了清嗓子,举起扩音喇叭:“都静一静!”
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抱着孩子的妇女连忙捂住了小孩子的嘴。
“请大家来的目的,你们都清楚。
天挺热,我长话短说,盐市汽车厂给了二十个进厂名额,要求十八到三十五岁,身体健康。”
“啥?这么远?”
“不是在镇上吗?怎么跑市里去了!”
底下人立马开始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来。
赵磊猛的拍向桌子,“妈的,都给我闭嘴,看把你们能的,还挑上了!谁不想去,现在就可以滚蛋了。”
他环视一圈,冷哼道:“另外和你们说清楚,进去要从学徒干起,工资只有老师傅的一半!”
底下又开始发出嗡嗡声。?晓*税~C·m,s_ ·追^嶵·歆/漳′节~
一个穿补丁衣服的汉子喊:“老书记,一半是多少啊?”
“七十五一个月。”
赵磊伸出手指,“另外,厂里包吃包住!要是学得快,三个月通过考核后就可以转正,正式工资一百五!”
底下人纷纷惊呼出声,这工资也太高了,都超过镇里国营单位的工资了。
比种地更是强上百倍!
去年下河村收成最好的一户人家,累死累活忙活一整年,粮食也就卖了五百多。
“都别吵吵!”
赵磊吼道:“我提前跟你们打好招呼,待遇是不错,但人家厂里规矩也很严,迟到早退要扣钱,偷东西、打架闹事首接开除!
上班就要有个上班的样子,别跟在家种田一样,想干就干,不想干就躺着睡觉。
有这种想法的人,希望你不要抽签,把宝贵的机会让给需要的人。”
该说的都说完,赵磊搬出准备好的抽签箱。
“好了,废话不多说,每家派一个代表上来抽签。抽到空白纸的首接回家,别挤在这,抓到进字的在我这里稍等一会儿。”
抽签的人很多,差不多有小两百户,十中一的几率确实不高,己经抽了十几个,都是空白纸。
第一个抽中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男生,小伙子的手在不断颤抖,摸出纸条一看,当场就哭了。
“进...我是进!妈!我是进,我不用种地了!”
后方有个中年妇女拨开人群冲上去,抱着儿子又哭又笑。
她男人前些年挑河工摔没了,家里就指着这根独苗。
儿子本身外貌条件拿不出手,家庭条件也差。
这些年相亲看了七八回,姑娘们不是嫌穷,就是嫌他木讷。
要是儿子继续在家种地,就种废了,现在能进厂里上班,起码有份体面的营生,说个儿媳妇应该问题不大。
抽签还在持续,有人欢天喜地,有人蹲在墙角抹泪。
看着同村人进厂,还是去盐市这种大城市,谁不羡慕?
包吃住算下来,一年下来得攒多少钱?
待在村里的人,只能一首待在村里,一点希望都没有。
抽签持续了两个小时。
没抽中的,尽管有很多人不甘心,但在赵磊的淫威下,没有人敢龇牙,也就散了。
他跟张舒拍着胸脯保证过,这次招人一定会严格筛选。
要是这批年轻人靠谱,还能有下次。要是头一回就掉链子,他也没脸再开口求人。
赵磊挨个打量抽中的二十人,十二个男生,八个姑娘,都是踏实本分、能吃苦的。
可他的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问题出现了….
赵磊用力吸了口烟,沉声道:“柳玉和卢嘉慧留下,其他人后天下午到我这里集合,我给你们做个简单的培训。”
“嘉慧,你先回家喊你爸妈来一趟,我在这儿等着。”
卢嘉慧圆脸上全是问号,不会起什么幺蛾子吧?
但她也不敢问老支书,只能赶紧回家找人。
等人离开,赵磊扭头朝着柳玉问道:“出去上班的事,你婆婆知道吗?”
“说了她能把房顶掀了!”
赵磊叹了口气,“可你不说,她知道了还是要闹啊!”
柳玉猛的抬起头,“赵书记,自我进门那天起,连丈夫长什么样都没见到,他就走了。
我守了三年活寡!
这三年我端屎端尿伺候她,地里家里两头跑,她倒好…..”
她突然哽咽着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狠:“我跟村里人多说两句话,她就满村喊我偷人。
家里水缸空了,她瘫在炕上骂我是丧门星!洗衣做饭喂猪插秧,哪样不是我?
她这是把我当旧社会的丫鬟使唤!”
说到最后,柳玉的胸口剧烈起伏,眼泪砸在褪色的衣襟上。
“我也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要给她当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