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陈希就没怎么在营里待着。_比!奇*中?雯^枉* _耕?新·蕞?哙/
他像个上了发条的陀螺,领着手底下那帮越来越壮实的兵痞子,满世界地转悠。
方圆两百里,甭管是占山为王的土匪窝,还是拦路抢劫的马贼帮,亦或是河道上讨生活的水寇寨子,有一个算一个,全被他带着人给连根拔了。
拔了还不算完,那些被打散、俘虏的贼寇,只要还有口气的,身子骨还算硬朗的,陈希照单全收。
美其名曰:劳动改造,给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实际上,这些人转头就被编入了辅兵营,成了陈希麾下不断膨胀的“预备役”。
系统的经验值“叮叮”作响,涨得飞快。
陈希感觉自己就像在玩一款超真实的割草游戏,只不过割的是人头。
这天,偏将魏虎的营帐里,气氛有点微妙。
两个都尉,一个姓李,一个姓王,苦着脸坐在魏虎下首。
茶水都凉了半截,也没人动。
还是李都尉先憋不住了,他挪了挪屁股,小心翼翼地开口。
“将军,这…这个陈希,最近动静是不是太大了点?”
王都尉赶紧附和:“是啊将军,他这天天出去剿匪,咱们…咱们弟兄们,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魏虎那带着审视的目光扫了过来。
“哦?日子过不下去了?”魏虎放下茶碗,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子冷意,“怎么个过不下去法?是军饷没发,还是粮草短缺了?”
李都尉讪讪一笑:“将军明鉴,这军饷粮草自然是足额的。只是…只是这周边的‘乡贤’们,最近都不怎么‘孝敬’了。”
“乡贤?”魏虎冷笑一声,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你们管那帮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土匪叫‘乡贤’?”
“这…这不也是为了地面上的安宁嘛,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王都尉试图辩解。
“放屁!”魏虎猛地一拍桌子,茶碗里的水都溅了出来,“你们身上穿的手里用的那样不是朝廷的,吃着朝廷给的粮饷,却跟一群贼寇勾勾搭搭,沆瀣一气!还有没有点军人的样子?!”
李都尉和王都尉被骂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魏虎气还没消:“陈希剿匪,那是为民除害,是替咱们边军挣脸面!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你们两个,平日里收了那些‘乡贤’多少好处?嗯?”
两人脸色发白,额头冒汗。′i·7^b-o_o^k/.*c.o\m′
魏虎哼了一声,内心不停的腹诽这两个蠢货:“人家陈希每次去剿匪,得了战利品都知道准时送一部分到我这儿来!这两个狗东西这些年从这帮“乡贤”每个月得到的孝敬,老子这儿连根毛都没见着还想让老子帮忙?想啥呢??”
“你们说,我不支持他,难道支持你们这两个跟土匪穿一条裤子的蠢货?”
李都尉和王都尉面如土色,知道在这件事上是彻底没戏了。
两人对视一眼,李都尉咬了咬牙,换了个方向。
“大人,是,我们也承认他陈希剿匪有功,造福地方,但就算有功,可他陈希如今手下兵强马壮,人数众多,这…这恐怕有拥兵自重之嫌啊!”
王都尉也连忙道:“是啊将军!此子年纪轻轻,行事又如此张扬,不得不防!万一他生了反心……”
“拥兵自重?反心?”魏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身体往后一靠,看着两人,“他一个前军都尉,满编才多少人?五百!区区五百人,就算拥兵自重了?”
他指了指自己:“那我呢?本将麾下足足一千五百人!你们是不是该说我明天就要扯旗造反了?”
“哎哟,将军,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真不是这个意思!!”李都尉急了,“他正编是只有五百人没错,可…可他收编的那些辅兵,那些土匪降兵,现在加起来有多少您知道吗?”
魏虎眉头一挑:“多少?”
王都尉伸出两个手指头,声音都在发颤:“两…两千!至少两千人啊将军!”
“两千?!”魏虎猛地坐首了身体,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两千人!
这可不是两千个手无寸铁的泥腿子!
那他娘的是两千个杀人不眨眼、刀口舔血的悍匪!虽然降了,那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魏虎心里咯噔一下。
他
这个偏将手底下虽然有一千五百正规军,但真要跟这两千亡命徒硬碰硬,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到时候,他这军营里,到底是他魏虎说了算,还是陈希说了算?
卧槽!这小子现在玩得这么大了?
魏虎越想越心惊,后背都有些发凉。!纨,本¢神¢颤- ~冕-费\越`毒/
“走!去看看!”他当机立断,站起身来。
李都尉和王都尉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赶紧跟上。
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朝着陈希如今驻扎的地方赶去。
那地方己经不在原本的前军营地了,而是陈希用剿匪得来的钱财,在营地外围圈了一大块地,建起的一个简易庄园。
刚到庄园门口,就看到陈希带着几个亲兵迎了出来。
他脸上带着惯常的平静,似乎早就料到魏虎会来。
“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陈希拱手行礼,姿态放得很低。
魏虎沉着脸,开门见山:“陈希,我问你,你收编的那些降兵,现在有多少人?都在哪里?”
陈希坦然道:“回将军,大概有两千出头。都在这庄子里呢。”
“两千多人?!”魏虎身后的李、王二位都尉忍不住惊呼出声。
魏虎盯着陈希的眼睛:“这么多人,你想干什么?”
陈希笑了笑,侧身让开道路:“将军,您跟我来就知道了。”
他领着魏虎一行人走进了庄园。
眼前的景象让魏虎等人有些意外。
庄园里确实人头攒动,但这些人并没有穿着盔甲,拿着兵器。
他们大多穿着粗布衣服,有的在平整土地,有的在修建房屋,有的在喂养牲口……看上去,就像一群普通的农夫。
“将军请看,”陈希指着那些忙碌的人,“这些人,以前确实是打家劫舍的贼寇,手上沾过血,心里存过恶。”
“但如今,他们己经放下了屠刀,只想跟着我混口饭吃。”
“我让他们在这里开垦荒地,修建家园,以后都是我的佃户,自食其力。”
“两千佃户?”魏虎看着那些人,虽然穿着农服,但眉宇间那股子凶悍之气,还是若隐若现。
“是啊,”陈希点头,“人是多了点,但地也多,总不能让他们闲着不是?”
“他们现在只是一群种地的农民,手无寸铁,将军大可放心。”
魏虎走到一个正在用锄头翻地的壮汉面前。
那壮汉看到魏虎身上的将官铠甲,明显有些紧张,手里的锄头都握紧了几分。
魏虎打量了他几眼,这人胳膊上的肌肉虬结,虎口有厚茧,一看就是常年握刀的手。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魏虎问道。
那壮汉看了陈希一眼,见陈希微微点头,才瓮声瓮气地回答:“回…回将军,以前在黑风山落草。”
“现在呢?”
“现在跟着陈都尉…不,跟着陈老爷种地。”
魏虎又问了几个,回答都大同小异。
他走到一片刚开垦出来的空地上,看着远处正在搭建的房屋和围墙。
这庄园的规模可不小。
李都尉凑到魏虎身边,低声道:“将军,这些人虽然现在看着像农民,但骨子里还是贼……”
魏虎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他看着陈希,沉吟片刻:“你确定,他们真的只是佃户?”
陈希一脸诚恳:“千真万确。将军若是不信,可以派人随时来查验。”
魏虎深深地看了陈希一眼。
这小子,说得滴水不漏。
而且,把这些悍匪变成农民,也确实是给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至少明面上,挑不出什么毛病。
“好,本将暂且信你一次。”魏虎最终说道,“不过,你要约束好他们,若是再敢为非作歹,休怪本将不客气!”
“将军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陈希保证道。
魏虎点了点头,带着李、王二人离开了庄园。
看着魏虎远去的背影,陈希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佃户?
没错,这些人现在是他的佃户。
但他可没告诉魏虎,这些“佃户”每天除了种地,还要进行严格的军事操练。
天刚蒙蒙亮,卯时刚到。
“嘟——嘟——”
尖锐的哨声划破了庄园的宁静。
刚刚还在田埂上打哈欠的“佃户
”们,瞬间变了脸色。
他们扔掉手里的农具,以最快的速度冲向空地。
动作整齐划一,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空地上,己经按照什、队、哨、营的编制,站满了人。
一个个昂首挺胸,目光锐利,哪里还有半点农民的样子?
陈希站在高台上,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
“今天,练队列!练刺杀!”
“是!”吼声震天。
训练开始了。
步伐、转向、立定、突刺……
每一个动作都要求精准到位。
稍有差错,旁边由最早跟随陈希的亲随张三李西等人担任的“纠察队”手里的鞭子就毫不留情地抽下去。
惨叫声?没有。
只有咬紧牙关的闷哼和更加卖力的动作。
陈希借鉴了后世那位抗倭名将戚继光的练兵之法,对这些前土匪进行了脱胎换骨的改造。
他把这些人打散,重新编组,任命新的伍长、什长。
他强调纪律,强调服从,强调令行禁止。
他用充足的管饱的白米饭和偶尔能见到的肉腥,当然还有大量的金银财货用来收拢人心。
更用残酷的训练和铁血的手段,磨掉他们的野性,注入军人的魂魄。
你瞅瞅这队列,走得比鹅还齐整!
陈希心里嘀咕,这帮家伙要是去参加阅兵,那不得把皇帝老儿的眼珠子都惊掉?
他甚至还从缴获的战马中,挑选了一批,组建了一支小规模的马队,专门练习冲击和侦查。
看着这热火朝天的训练场面,陈希满意地点点头。
他这哪是什么种地的庄园?
这分明就是一个武装到牙齿的军事坞堡!
闲时为农,积蓄粮草。
战时为兵,所向披靡。
这不就是他理想中的府兵雏形吗?
等他的官职再升一升,拿到更多的编制。
到时候,振臂一呼,这两千精锐就能立刻披甲上阵!
什么都尉?什么偏将?
到时候,谁是谁的上级,还真不好说呢!
陈希想着,目光投向北方。
北蛮是吧?魏国是吧?
等着吧,等老子攒够了经验,刷够了兵。
到时候,就拿你们祭旗!
他仿佛己经听到了系统再次升级的提示音。
“这训练强度,比特么偶像练习生还狠呐……”一个刚被鞭子抽了一下的前马匪,龇牙咧嘴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旁边的同伴立刻捅了他一下:“闭嘴!想再挨一下?”
那马匪赶紧闭嘴,站得笔首。
陈希听到了,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就是要这种效果。
把野兽,变成机器!
只听他号令的战争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