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回到琼音坊时天色已晚。·x_x*n′y!d+..c^o\m¢
知道坊主要杀他后,林冬在琼音坊也比较谨慎。
前台仍在笙歌,权贵和商贾,乃至一些手头刚发了月钱的小厮们,都沉浸在艺姬们的曼妙舞姿中。
林冬没有回房间,而是来到了顾瑶枝的房间等。
“花吟姐姐,今日你跳的《月华弄影》真是绝妙,我看到台下那些男人,眼睛都看直了。”
“都是一些跳过多次的舞了,月底的画舫瑶章若是只靠这些舞,恐怕难以在那么多艺姬中脱颖而出。”
春杏笑着说道,“冬哥现在不是色长吗?让他给花吟姐姐创作一首新曲子呗,以花吟姐姐的天赋,就算不靠俳长,自己也能编排出令人惊艳的舞姿。”
顾瑶枝轻叹一声,“哎,现在林冬很忙,恐怕这段时间都看不到他了。”
嘎吱——
门推开。
顾瑶枝踏入房门的刹那,指尖刚触到烛台,却惊觉灯芯居然燃着。
暖黄烛火明明灭灭,将窗棂剪纸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却在闺房深处凝出一道晃悠的人影。
“花吟姐姐,有登徒子!”春杏的声音陡然发颤,手忙脚乱地从发髻拔下发簪。
那影子斜倚在雕花梨木屏风后,宽袖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分明是个男子的轮廓。+s·o_u.k/a?n¢s/h~u¨.?c+o!m?
“花吟姐姐,你就在这儿,要是有危险,你赶紧跑出去,护院听到动静肯定能马上赶到。”
春杏攥紧银簪慢慢走过去。
那影子似乎是听到了动静,明显有个转身的动作。
就在春杏掀开绣帘的瞬间,只见一只手伸了过来……
“啊啊啊!”
春杏被吓了一跳,刚尖叫两声,就被一只大手捂住嘴。
“别怕,是我!”林冬咧嘴一笑。
笑了一声,就感觉手掌被少女那玲牙贝齿咬了一口。
“嘶!疼疼疼!”
这次轮到林冬叫唤了。
“林冬?”顾瑶枝一眼就看到是他,连忙关上门,“春杏,快松口!”
春杏这才反应过来。
抬头看到是林冬时,她脸颊微红,嗔怪道:“冬哥,你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花吟姐姐的闺房呀?我还以为是登徒子呢!”
林冬捂着手,嘴角一抽,“你这小丫头,咬人还挺疼。”
顾瑶枝笑着打趣道,“谁让你躲在人家闺房里,任谁看到了,都以为是哪个登徒子想对人家图谋不轨呢!”
“……”
林冬看到顾瑶枝欲言又止,抿了抿嘴后,低头看了春杏一眼。*l_a~n!l^a?n,g?u*o`j′i^.?c~o-m+
春杏立马反应过来。
“我去打水!花吟姐姐累一天了,洗个澡才舒服。”
“春杏……你……问下太监,能不能给我换个大点的浴桶。”顾瑶枝玉颊微微浮出几缕红晕。
春杏立马会意,笑着点了点头,轻快地跑出门去。
门关上的瞬间,顾瑶枝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抱了上去。
“你今天好端端的,干嘛突然要提出帮金吾卫查案?”
林冬也很想问,怎么好端端的,系统突然抽风,要让我去帮金吾卫查案。
凶手查自己,这合理吗?!!
还好那个金吾卫司阶性子比较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否则今天的相处下来,说不定会在什么地方露馅。
“我现在的身份,没法带你离开这里。必须努力往上爬,才有机会在教坊司选你入宫之前,把你给带走。”
顾瑶枝眼眶微红,轻声道:“我是贱籍,若是在画舫瑶章发挥失常,教坊司定不会轻饶。若是发挥好了,教坊司也会让我进宫。”
她顿了顿,双唇微抿,抬眸望着林冬,“我的命运从进入琼音坊的那一刻就已被注定,你带我走了,皇甫家也不会放过你。”
“去他妈的命运!”
林冬的声音低沉而有穿透力。
他抓住顾瑶枝的双肩,眼神坚定,“最后二十日,我一定能想到万全之策,相信我!”
很奇怪,明明心中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
皇甫家在京城的势力,连新帝登基后,都暂时不敢轻易处置。
还有教坊司这宫廷机构,更是招惹不起。
可偏偏看到林冬那坚定的眼神,顾瑶枝心中的不安竟奇迹般消散。
她笑着点点头,随后呼吸变得灼热,手抚在林冬的脸上,将红唇凑了上去。
唇瓣贴合,继而包裹,缠绕。
林冬心跳加速,感受着顾瑶枝的温存,两人仿佛置身于无人之境。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缓缓分开。
顾瑶枝眼波流转,轻喘着气,“今天你们在外边查案查得怎么样了?我想听。”
被关在这坊中,顾瑶枝对外界的动态只能从一些贵客和外出采购的太监口中得知。
“我们先是去了刑部衙署的仵作房,查看了那具尸体。”
“真的呀?你敢去那种地方?我听说仵作房有个老仵作,长得像鬼一样,简直比那些死人子还可怕。”
林冬应了一声,“这倒是真的,那个老仵作长得很可怕,但他验尸的本事却是一流。”
顾瑶枝坐在林冬身旁,双手托着下巴,认真听林冬讲今天的所见所闻。
从刑部衙署,再到去铁匠铺,最后去了鬼市查案。
至于被刺杀一事,他没跟顾瑶枝提起。
她帮不上什么忙,但会着急。
这种事,不说也罢。
“你这一天,比我在琼音坊一年过得都要精彩。外边的世界,我都快忘记是什么样了。只有每年的画舫瑶章,才有机会出去一趟。”
顾瑶枝抿了抿嘴,低头看着林冬的手。
“所以……你真是武者?”
“是。”
“你来到琼音坊应该有别的目的吧,我知道你不能说,我也不会多问。能在这里遇到你,我已经很知足了。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林冬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
顾瑶枝是他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初印象虽感觉她是那种轻浮女子。
但随着相处日深,他才发现顾瑶枝所表现出的轻浮不过是一种保护色。
“我会的。”林冬拍了拍她的手,“我今晚还有点事,可能不能陪你……那个了。”
“那可不行,什么事也不能比这件事重要呀。春杏马上就回来了,沐浴完我们速战速决,你再去忙。”
顾瑶枝一听林冬要走,当即就不乐意了。
林冬无奈一笑。
看来今晚是不交作业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