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看到那老伯的背影在巷弄间左躲右闪,活像只受惊的老耗子。_h.u?a′n¨x`i!a¢n¢g/j`i!.+c~o^m+
别说,这老家伙,刚才在院子里感觉半截身子快要入土了。
现在却走得极快,不时回头张望。
那对浑浊的眼睛里哪还有半分之前的怯懦,反倒透着几分阴鸷。
“这老东西刚才装得挺像!”左佑跟在后边,压低声音骂道。
两人一路尾随,竟跟着老伯来到了城西的污潭码头。
此处水草丛生,腐烂的鱼腥气熏得人作呕,几艘破旧的乌篷船歪歪扭扭地拴在朽烂的木桩上。
老伯警惕地环顾四周,突然一头扎进岸边堆积的渔网里,竟从里面拖出块长满青苔的石板,露出底下黑黢黢的洞口。
“果然有猫腻啊,他应该是来通风报信的吧?那赵大憨岂不是很有可能在下边?”
“先过去看看,别打草惊蛇,我们不清楚下边的情况。”
两人蹑手蹑脚地靠近,隐约听到洞口传来低沉的对话声。
“金吾卫发现地下暗室了?”
“是啊,那人拿着一个火折子,在地上转了一圈,就发现了地下暗室的位置。”
“他们有什么发现吗?”
“应该没有,他们上来的时候空着手,还以为下边都是破烂。”
“呵呵,看来金吾卫也都是一群白痴。?3~w′w·d~.¨c·o~m·当时走得着急,很多东西没来得及搬走。我还以为会被他们发现,没想到他们这么废物。”
左佑用舌尖舔了舔牙齿,眼神中闪过一丝凶光。
“要不先去叫人?我俩不一定能对付这伙人,更何况还不知道下边的情况。”林冬提议。
“万一他们逃了怎么办?”
“我们又没暴露,他们不会随意换地方的。他们人多,大规模转移反而容易暴露。”
左佑沉思片刻,点头同意:“你说得对,我们先回去搬救兵。务必一网打尽,不能让他们跑了!”
当天下午,城西污潭码头突然被几十位金吾卫围得水泄不通。
中郎将卢俊义亲自坐镇,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指着岸边那堆渔网,沉声道:“你确定那伙人就在下面?”
“将军放心,卑职亲眼所见!”左佑抱拳应答,手心里却捏着把汗。
林冬站在他身侧,望着那些正在搬运干柴的金吾卫,猜测他们应该是准备用浓烟把里边的人熏出来。
同时还能看到周围有没有其它出入口。
卢俊义猛地抽出佩剑,剑尖指向青苔石板。
“放火!”
金吾卫铺兵立马将浸过桐油的干柴堆在洞口,火把点燃的瞬间,滚滚浓烟如同黑龙般钻入地下。
没多久,洞内传来一阵混乱的咳嗽声和咒骂声,几道身影狼狈地冲出洞口。′w¨o!d^e?b~o-o!k/s_._c_o/m*
刚露头,金吾卫就迅速围上前去。
几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制服在地,动弹不得。
“林冬,我听左佑讲了,这个地方是你发现的,还有赵大憨家中地下室,也是你发现的。”
卢俊义偏头看向林冬,心中暗想:
此人表面是琼音坊的太监,却又跟皇甫家有关系。
这两天从左佑汇报的情况来看,此人能力出众。
可惜了是个太监。
林冬微微颔首,笑了笑道,“是我跟左司阶一起发现的,昨天在鬼市,若不是左司阶出手相助,我可能已经死了。”
“知道是什么人暗杀你吗?”卢俊义回过头,继续看着前方。
林冬稍作思考。
左佑知道暗杀我的人是贺兰铮派来的,难道他没跟中郎将汇报?
或许是不想金吾卫直接插手,以免事情复杂化。
“还不清楚,可能是我在琼音坊得罪了什么贵客,也可能是有人不想我们查出真相,要杀鸡儆猴。我不过区区武者,杀我可比杀左司阶容易得多。”
林冬发现自己看不透卢俊义的武学修为。
气劲感知天赋能够察觉对方的气劲武学程度,或许是因为卢俊义的武学修为比自己高太多,所以才看不透。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查旗虎镖局是假,查鼎剑阁是真,若是你能帮我们查出鼎剑阁在京城的阴谋,我会向上峰举荐你,说不定能让你入宫。”
林冬听到后连连摆手,“多谢中郎将美意,入
宫还是算了,在琼音坊挺好的,至少比较自由。入宫后规矩太多了,我这人关不住,喜欢自在。”
哈哈哈——
卢俊义仰头大笑,“可惜啊,你阉早了,否则我肯定让你进我们金吾卫。”
阉不阉,我都不进金吾卫。
全是男人,多没意思。
短短聊了几句,洞子里越来越多的人受不住浓烟跑了出来,被守株待兔的金吾卫给当场抓获。
湿冷的河风卷着浓烟掠过岸边,将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汉子呛得涕泪横流。
金吾卫的绳网与水火棍交错起落,转眼间就将十余名暗桩捆成了粽子。
“这些阴沟里的老鼠,还真会躲藏!”左佑冷哼一声,目光不经意扫过河岸西侧。
那里的水草突然剧烈晃动,一截布满青苔的石壁竟随着“咔擦”声响,向内凹陷!
左佑眼神一凛,低喝道:“河边还有个密道!”
话音刚落,那处石壁轰然炸开!
碎石混着浓烟喷涌而出,两名守在附近的金吾卫被气浪掀飞!
烟尘弥漫间,一道黑影如泥鳅般钻了出来。
“那好像就是赵大憨!”林冬眼尖,认了出来。
抬起手正要指向,却见黑影身形矫健,一下子跳进了河里。
“想跑?”左佑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冲至河边。
二话不说,也跳入河水中。
左佑一入水便如蛟龙般摆动四肢,朝着赵大憨逃遁的方向猛追。
可赵大憨的水性明显更好,如同一条鳗鱼般在水中急速穿梭。
左佑眼见距离逐渐拉远,心中一横,猛然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下。
可等他再次抬头时,却发现赵大憨已经游出老远,朝着对岸芦苇丛的方向拼命游去。
“草!”
左佑喘着粗气,愤怒地一拳砸在水面上,激起大片水花。
“这家伙是鱼吗?怎么能游得这么快?”
岸上的卢俊义看到这一幕,眯了眯眼。
不多久。
左佑沮丧回来,先主动领罚,“请将军赐罪,我没能追上赵大憨。”
“那人应是淮南地区的水贼,水性极佳。别说河水了,就算在江里也难捉。”
卢俊义顿了顿,继续说道:“发布通缉令,务必封锁各处水路,严防其潜逃。同时,加派人手搜查沿岸芦苇丛,绝不能让他逃脱。”
“喏!”
左佑还没离开,一名金吾卫参军赶来汇报,“报告将军!我们在洞内发现许多奇怪的物品,您看……”
说完,这名参军连忙将搜刮出的物品呈上。
左佑定睛一看,激动道,“林兄!这是不是你所说的潜水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