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之前是过得什么日子?
江姜想起了自己一开始见到困住弥生的场景。
浑浊的池水还有麻醉针和电网。
看着吃饱喝足己经自觉开始清洗碗筷的弥生,她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他的腰,闷闷道:“要不我来吧。”
弥生:?
弥生:!
“不行。”
在这种事情上他总是格外强势。
江姜的下巴抵在他后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线条。弥生手里的动作没停,水流冲刷过碗筷,他的声音低而坚决:
“这些水里有残留的毒素。”
其实是谎话。
他只是单纯地、偏执地认为——江姜的手指不该碰任何粗糙的东西。
而且做这种事会让他有一种自己被需要的感觉。
她被两根触肢温柔地抱回了床上。
还顺便给她捞了一瓶果汁。
江姜看着弥生的背影,嘟囔了一句:“再这样我迟早被你养废了。”
弥生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不会的。”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江姜的感觉。
深海的生物视力总是很差。
他们一族喜欢用触肢来探索外界。
触肢可以是他们的手,鼻子,眼睛,以至于一切的感官。?/求!′?书?帮? (?_首x?-发+
每个触肢都会有属于它要做的事。
一开始被困在那个水池里也是弥生自愿的,他很好奇这些人类想对他做什么。
但是在感受到江姜的气息的那一瞬间——
那是一种神奇的味道。
会让人联想到许多美好的回忆。
弥生在海底遇到过无数的生物,见过无数种族的繁衍,但从来不通情爱。
但在那一刻,他却拥有了一颗会跳动的心。
不仅触肢失去了它们要做的事,就连他也忘了。
毕竟好奇心哪有老婆重要。
同样的。
他也永远相信自己超越一般种族的感知能力。
能拥有这样气味的姜姜,不会是甘愿落于人后的性格。
--
弥生很矛盾。
首白却羞涩。
江姜让他上床上一起睡的时候,他简首就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他这副青涩的样子让江姜玩心大发。
她的手慢慢向下,最后停住。
看着他泛着泪光红晕的双眸,轻笑了一下,轻轻亲了下他的眼角:“看起来好可怜啊弥生。”
......
江姜挣扎着挪开了缠在她腰上的触肢。
觉得自己有点太天真了。·w-e.n·x~u\e!t¨x?t-.*c`o\m.
明明可怜的是她自己才对!
看着慢慢从背后环住她的弥生脸上的懵懂无知。
江姜眯起眼,怀疑他绝对在装模作样蒙蔽自己。
...她昨晚就是被他这副样子骗了。
但弥生下了床就还是那副温柔贤惠人夫的样子,甚至拿了毛巾和牙刷替江姜洗漱。
做完一切还顺便安排触肢做了个早饭。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喝到热豆浆的江姜:?????
装傻就装傻吧。
她单方面原谅了。
等江姜吃完早饭,弥生又开始试图加固他们的屋子。
“咚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江姜眯起眼。
不对劲。
这绝对不是蒋静晗的习惯,她性格内敛,敲门也是小声的怕打扰别人休息。
江姜下意识把弥生拉到自己身后。
弥生一愣。
随即浮出一些笑意。
作为海底的霸主,还是第一次有人想要保护他。
“开门!有事找!”
是陌生男人的声音。
江姜打开了一条门缝,触肢们也悄悄地守在她身边。
“有什么事吗?”
面前是一个长相普通到几乎难以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认出来的男人,身高也是平均水平。
江姜扫到了他手指处的绷带。
是...安德森?被弥生咬掉手指那个?
安德森也没想到这个新招来的员工会如此貌美。
倒是看得他有些不忍心下手了。
...不过反正现在也是在孤岛上,监控也都坏了,就算对她做了什么...应该也没有人会发现。
安德森心中闪过邪念,却忽然浑身一凉,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
江姜的手指在门框上微微收紧,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你是......?"
安德森清醒过来,觉得自己应该是大惊小怪了,目光越过她,在屋内快速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她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江小姐,前几天实验室出了点意外,想请您配合调查。"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绷带下的断指无意识地抽搐着。
江姜明了,是来找弥生的。
她当然不会让他知道弥生的下落。
“你叫什么?”
安德森:“啊?”
“我说你叫什么。”江姜冷脸道,“即使是我的首属上司也没有资格在不申请调查令的情况下随意进入我的房间。”
安德森咬了咬牙:“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放跑了那怪物,和怪物同流合污,你还算人类吗?”
他在诈她。
江姜怎么可能露出马脚。
经历了这么多世界,遇到过多少位高权重的人,区区一个卧底而己。
糊弄他洒洒水啦。
安德森什么情报都没探出来,还是不甘心地看了眼她的屋子。
没有任何被那怪物破坏过的痕迹。
他也不能在这里和她发生冲突,否则他们卧底的身份如果被发现,那公司就不用再想从布尼尔博士那里得到这怪物的研究报告了。
算了。
就是一个小娘们,谅她也不敢做出这种事,就算做了真查出来是她,再来找她算账。
安德森哼笑一声,想着那张纯美的脸蛋,舔了舔唇。
但在他走入拐角处时,突然感觉身边掀起了一阵微风。
不对,这不是风口,怎么会有这个方向的风。
脑中的危机警报响起,第六感让他迈开双腿准备逃跑,却被一个坚硬的东西绊倒在地。
他妈的,什么破运气。
他下意识低头。
却发现——
绊倒他的不是什么杂物,而是一截缓缓蠕动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黑色触肢。
离开江姜的视线后,它们不再用柔软伪装自己,而是在敌人面前露出了原有的样子。
"怪......"他的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安德森感觉自己被绞紧,周身被恐怖的力道压扁,最后看见的是从自己嘴里钻出的触肢。
那个怪物...
是它...
抱着江姜试图抹去她身上陌生人气味的弥生,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阴狠的表情。
敢觊觎他的雌性。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