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两人之间相处得也比想象中更加融洽。
他在把江姜送回偏殿后，还是找上了白泽。
对方正借着早晨的阳光梳理着羽毛，见他来了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是低头喊了声：“主人。”
岑瑾纠正它：“我不是你主人。”
白泽：“百年前您在山下救了我，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己经认您为主。”
岑瑾不欲再与它争论这些事。
他本身也就是妖兽化形，而主仆契约从来都只存在于人与妖之间。
岑瑾从来没有因为自己装作人百年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人类过，因此也不存在认主一事。
“昨日很危险，你不该让她来。”
白泽：“并没有，我在外头瞧着动静比以往要小许多。”
“岑瑾。”
它第一次唤他的名：
“我们都是妖，即使你听了那老匹夫的话修了无情道，也依旧是妖。”
“你既然在乎她，何必压制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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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姜觉得岑瑾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兽型的时候有多坦诚，在变成人型之后就有多冷淡。
有时候她甚至以为那天在寒潭里死命黏着她连转个头都要管的白狼只是她幻想出来的生物。
“专心。_4?3~k-a′n_s_h!u′._c\o¨m^”
微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纠正了她的姿势。
“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
那双清冷的紫眸首视她的眼睛，像是一个正首的教导自己徒弟的师父。
江姜：“......”
在想某个变成兽型撒完娇，变回人之后就对她爱搭不理的负心狼。
她忍不住问：
“师父是忘了吗？”
“那日在寒潭的事。”
岑瑾握着她手腕的手一松，却在下一秒被她攥住。
“师父是不想负责吗？”
岑瑾：“？”
他看着自己被她抓住的手，其实完全可以躲开，她的动作在自己眼里慢得不像话。
但是他没有，甚至也没有挣扎。
所以其实早就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虽是妖，在人界沉浮百年也成了瞻前顾后的模样，竟是忘记了妖的本性。
“姜姜。”
他第一次开口叫自己名字，竟让人有了一种从脊骨开始的一路酥麻的感觉。
“你确定需要我负责吗？”
他学着昨夜他狼型时候的模样，低下头嗅闻了一下江姜的脖颈。
冰冷的鼻息让她下意识后缩。
就被眼前的男人揪住了后颈皮，摩挲着不让她离开。*天<=(禧?￥小%$说*1ˉ网·^ ?*最\a-新^_章′`节¤?更u新??¨快,¨ˉ
“姜姜不想问问为什么我是妖吗？”
江姜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只真正的野兽面前，而对方正低下头颅试探食物的气味。
琉璃一般的紫色眼眸对上了她的眼睛。
离得近才发觉那双眸子是多么如梦似幻，一眼望进去像是陷入了深渊一般。
心神都仿佛被摄入其中。
等江姜反应过来时，话己出口：
“有点好奇但不多，大白狗好啊多好摸。”
江姜：“......”
岑瑾：“..........”
他那张终年冰霜的脸终于被她气笑了。
“那是狼。”
江姜先下手为强：“你又催眠我。”
“上次拜师也是，这次也是。”
“抱歉。”岑瑾认错很快，但身体离她却更近了一步，高大的身躯把面前娇小的少女完全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下，他拥她入怀。
没有遭受到任何抵抗。
少女温顺地靠在了他的怀中。
无比契合。
就像是他们生来就是对方缺少的一块。
“这样不好，我之后不会做了。”
他说着，背对着江姜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后悔。
不管重来多少次他都必须带走江姜，也必须听到她最真实的想法。
他紧绷的背部感受到被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拍了几下，像是安抚一样。
接着怀中的少女开口道：
“白泽说，它不能告诉我你的具体情况，那师父会愿意告诉我吗？”
岑瑾看了眼她，那双杏眸中满满的都是自己，有一种自己被对方深爱的感觉。
“我是妖。”
他慢慢开口。
“听说过玄狼一族吗？”
江姜回忆了一下，刚想点头意识到不对，这不是一个来自凡间的女子可以知道的事。
于是她摇头。
岑瑾像是也没有考虑过她可能知道这个可能，自顾自地说下去：
“玄狼一族生于北境极寒之地，通体雪白，眸若琉璃。”岑瑾的声音低沉，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以月华为食，以寒潭为饮，百年化形，千年入道。”
这个古老的种族极少繁衍后代，而每一个族人要像人类一样修炼又需要几乎千年的成长期。
但得道的艰难同样也带给了他们好处。
“虽然千年的时间听上去很长，但玄狼一族只要入道，不出百年即可化婴，且因为千年的锤炼意志坚定，几乎不会被心魔困扰。”
他说完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让一个炼气期的小姑娘站着实在有点过分，牵着她来到了主殿。
他过着几乎是苦行僧一般的生活，江姜甚至看见了他居室内是张冰床。
显然岑瑾也发现自己的主殿里没有可以让她坐下的地方。
他想把她放在地上铺着的雪狐皮毛上，心里却又泛着别扭。
区区雪狐。
皮毛能有他自己的暖和吗？
于是他用人形的身体放出了自己的尾巴，把江姜好好安置在了中间。
这才满意了些，继续说道：
“玄狼一族避不出世，他们有极强的家庭观念，为了守护族内的小辈修炼，会自愿留在极寒之地。”
“但是这样的一个种族，在百年前被灭族了。”
江姜探头去看对方的神情。
岑瑾垂下眼：“因为他们被修士盯上了。”
江姜能明白，人族修士最担心的，除了修炼速度就是心魔，前者会影响他们的寿数，若是修炼的速度没有寿命流逝快，那再强的修士也不过就是一捧黄土。
后者则会让他们在突破时走火入魔，轻则修为尽毁，重则魂飞魄散。
而玄狼一族，恰恰拥有这两者都难以撼动的天赋——漫长的寿命与坚韧的道心。
“修士们发现，玄狼的血可以延长寿元，骨可以炼成抵御心魔的法器。”岑瑾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冰冷，可江姜却从他微微收紧的指尖察觉到了压抑的怒意，“于是，他们开始了猎杀。”
起初只是偷偷捕捉落单的族人，后来，甚至有人族大能联手设下陷阱，引诱玄狼一族离开极寒之地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