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也算圆满了。~三\叶-屋/ ?已*发_布¨最\新\章^节¨”常松带着周牧走出了山间小屋,来到了广场之上。
看着有条不紊收拾一切的士卒们,常松默默点头,准备鸣金收兵之际,突然是想起了什么,对着周牧问道:
“对了,此行你要救的人呢?”
常松没看见。
闻听此言,周牧这时才想起那赛华佗和他孙女应该还在地道之中。
而那地道的出口位立于一处陡崖之上,寻常人想要下去只能是摔下去,就是壮硕的汉子都难以全身而退。
更何况那老人与少女了。
除非,他俩能狠下心来抱着受伤的准备摔下去。
虽说有死的可能,不过只要不死,那赛华佗应当有能力将自己治好吧?
要是治不好,岂不是有些欺世盗名?
周牧越想脑子越乱,越想人越糊涂,最终他摇了摇头,将那万千思绪抛之脑后,这才尴尬地对着常松开口:
“应该还在地道之中,我去把他们寻回来,常老大就不用等我了。”
闻言,常松挑了挑眉,只是摆摆手说道:
“去吧去吧。”
“得嘞。”周牧领命,一溜烟的便是跑回了地道。
……
地道的尽头,赛华佗与苏禾无力地倒在地上。¨k`e/n`k′a*n*s+h·u′.¢c¢o^m/
一老一少的面容上均是带着些许绝望。
方才,推开这暗道的木门,他们层以为可以逃出生天。
但是,尽头只有一片树林,位于陡崖之上,下方怪石嶙峋。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摔下去,只是摔死的可能性恐怕很大。
于是,一老一少便在此地静待命运的到来。
“是我老了,不中用,若是年轻上十岁,身子骨硬朗些许,爷爷必定带你跳下去。”赛华佗强颜欢笑,想要打破这死寂的气氛。
对面的苏禾闻言笑了笑,虽是知道爷爷在安慰自己,但她懂事的并未拆穿。
苏禾看着对面须发皆白的爷爷,心中默默想道:“爷爷就算年轻十岁,也只是个小老头罢了。”
但她开口,却是另一幅景象:
“谁说我们今天会死呢?说不准……说不准大齐官军会打上去呢?说不准……说不准那年轻的大哥可以……”
苏禾言至此处,没有再说话了。
她的脑海中始终有那道背影,挥之不去。
毅然决然的转身,只留下了一句这一次不想逃了。
不想被人如猪猡一般追赶。
这一代年轻的官军不可能都这般有血性,随爷爷悬壶济世,她见了很多人,有人为自己献殷勤,也有人假装出一副正派作风,装出一份血气方刚,悲天悯人的架势。/3*8′看^书\网? `最?新_章?节/更?新*快/
可是,那些人前后的态度差距,却是令人心生厌恶。
在自己面前是正人君子,可到了旁人面前,却盛气凌人。
但是,今夜所见的周牧却是不同。
苏禾很确定,周牧看自己的眼神只有最初那一刻有些异样,但随后便是失去了惊诧之意,甚至于连目光都未分给自己多少。
反而将更多的目光分给了爷爷。
想到这里,苏禾不知为何,都有些羞愤。
难道自己的魅力,还比不上一个老头子?
再说回来,就论那对人的态度。
苏禾回想起周牧对待自己的几分恭敬,几分疏远,总觉着有些异样,但她很确定,这不是装出来的。
起初她还有疑惑,可当周牧真的转身,庇佑他们先走,而后一人冲锋陷阵之后。
之前所有的怀疑,所有的想法,在此刻都变了味道。
以至于,苏禾对她以往的想法都有些羞愧难当。
“那小哥是有些可惜了,如果他在,或许可以越过这里吧。”赛华佗也在此刻感慨,或许这里对很多人都是天险,可对那年轻力壮的小伙来说,却未必是这样。
“是啊,好可惜……”苏禾失语,神色有些茫然,不停地呢喃。
直至赛华佗一声轻咳,才将之唤醒。
“妮子,你……”赛华佗盯着孙女看了很久,他这孙女向来是以聪慧著称,在京中也被称之为四大才女之一,对于很多男人都不屑一顾。
可今日却是五次三番地为自己提起了那小哥。
赛华佗叹了口气,今日那小哥救了他们,
他很是感激。
可论起身份地位,其实双方都有很大的差距,虽说他和苏禾对身份地位之类的都不是很重视,可自家妮子这般模样,还是有史以来的头一遭。
或许……或许这就是英雄救美的魅力所在吧。
赛华佗微微感慨。
民间故事画本之类的,对于这之类的剧情桥段早已是记载如山。
老套无比,可……好用啊!
自家妮子这般失了心智的模样,简直印证了民间故事话本永远不会过时。
若是那小哥可以活着回来,一切或许都还有的说,可现在嘛……
赛华佗摇了摇头。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他们在山上待了几日,自是知晓山间匪徒之多,仅凭几个人,根本翻不起什么浪。
想来过不了多久,那匪徒便会处理完一切,然后前来暗道吧。
到时候,自己的命运,孙女的命运,一切都难以评说。
就在两人失身思索之际,一道脚步声却是在此刻骤然响起,由远及近。
爷孙两人瞬时间警觉起来。
“怎么会这般快!”赛华佗咽了口唾沫,自己才刚想啊,匪徒就下来了?
这算哪门子的美梦成真?
听到脚步声的苏禾则是吓得花容失色,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这般被抓回去,必定会遭到凌辱。
“要是我年轻十岁,老夫拼了命也要把你送下去,拼了命也要从这些狗崽子身上咬一块肉下来!”
赛华佗极为无奈的呐喊,今日被抓回去,自己无非一死,可自家孙女这般花容月貌,又怎会有好下场?
赛华佗后悔莫及,或许就不该出城,让他们遭到这般险境。
苏禾的眼眸中噙着泪,泛着光,她从地上摸索出了一块锋利的石头,向着爷爷开口:
“爷爷,我不会丢苏家的脸的。”
说着,她拿起锋利的石头,对准自己洁白的脖颈,对着隧道深处,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呐喊:
“畜生,你别想得逞!”
说罢,她便是朝着自己脖颈而去。
但就在此刻,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拉住了她。
与此同时,一道温和又有些无奈的声音骤然响起:
“为什么刚来就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