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磨蹭什么?”
“快点!”
一个满脸横肉、眉角带疤的守卫头目,不耐烦地一脚踹在一个挑着两筐野果的老汉腿上。′求¢书~帮` !蕪-错.内_容_
“哎哟!”
老汉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野果滚落了一地,瞬间被踩踏得稀烂。
他顾不上心疼,吓得浑身哆嗦:“大、大爷!息怒!小人……”
“半两银子!入城费!”
刀疤头目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居高临下地喝骂。
老汉脸色惨白,颤抖着从怀里掏出几个磨得发亮的碎银子,递过去:
“大爷,给……”
刀疤头目一把抓过碎银,掂量了一下,眼中凶光一闪:
“哼,你这箩筐挡道了!”
“再交半两银子的清理费!”
“什么?大爷!小人……”
老汉差点晕过去。
那半两银子己经是他省吃俭用攒下的小半血汗钱了!
“少他妈废话!”旁边另一个守卫扬起手中的鞭子,作势欲抽,“赶紧的!”
老汉绝望地又从怀里摸索半天,抖抖索索递过去半两银子。
刀疤头目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挥手放行。
老汉连滚带爬,连滚落的果子都不敢捡,几乎是爬着冲进了城门,背影狼狈绝望到了极点。
后面排队的人看得敢怒不敢言,脸上满是悲愤和麻木。+墈,书\屋_ ¢已.发\布_罪^辛?蟑-结?
就在这时,队伍后面出现了一点骚动。
人们下意识地分开,眼神惊愕地看着三个人,旁若无人地、完全无视了排得老长的队伍,径首越过了他们,朝着那堵在城门口的七八个血狼帮守卫走去!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挺拔、样貌极为俊朗的白发青年,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得如同古井深潭。
他身边跟着一个枯瘦苍老、脸色惨白如纸的老农,还牵着一个同样面无人色、眼睛却异常清亮的小丫头。
这组合本就怪异,更怪异的是,他们前进的方向,不是城门洞旁用来排队进城的狭窄通道,而是……正对着那几个气势汹汹的血狼帮守卫,首首地撞了过去!
仿佛前方不是凶神恶煞的帮派分子,而是一片空气!
这一幕太过反常,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连那七八个正在随意欺凌盘剥的血狼帮守卫也停下了动作,凶狠的目光齐刷刷地钉在了陆沉三人身上,尤其是为首的陆沉身上,充满了惊疑不定和被打扰好事的暴戾怒火。
“喂!站住!”
“哪来的泥腿子?”
“眼瞎了?”
“排队!”
一个守卫提着刀,大步上前,指着陆沉厉声喝骂。
陆沉脚步丝毫未停,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鸿¨特?晓-税`惘′ ~罪′薪_漳·结?埂¨新?快-
林守拙和小雅的心脏己经跳到了嗓子眼。
“聋了吗?让你站……”
那守卫见陆沉竟敢无视自己,大怒,伸手就要去抓陆沉的前襟。
就在这时,陆沉的脚步轻轻一顿。
嗡——!
一股无形的、冰冷彻骨却如同实质般的恐怖气场,骤然以他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
那伸出的手,距离陆沉的衣襟还有半尺,却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带着万钧重力的玄冰铁壁!
“噗!”
那凶恶的守卫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整个人如同被万斤巨锤正面轰中,如同一个破麻袋般倒飞而出!
咣当!
哐啷!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巨响!
那守卫的身体狠狠撞在厚实的城墙上,将坚硬的青金石墙面都撞得龟裂凹陷,留下一个浅浅的人形痕迹!
他胸口明显塌陷下去一大块,七窍流血,钢刀脱手飞出老远,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人像一滩烂泥一样软绵绵地从墙上滑落,倒在地上,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着,手脚微微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静!
前一秒还在喧嚣混乱、充斥着哭喊和喝骂的东门外,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城门口外排队的上百人、包括那些车夫、商贩、血狼帮的守卫、那个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刀疤头目……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嘴巴微张,眼睛瞪得溜圆,脸上是如出一辙的
、凝固了的、难以置信的极致震撼与茫然!
风,似乎都停滞了。
整个画面,如同瞬间凝固的油画。
“敌袭——!!”
尖锐刺耳的铜锣声猛地撕裂凝固的死寂!
城头箭楼上,一个瞭望的守卫脸色煞白,疯狂敲击着悬挂的铜锣,嘶声力竭的吼叫变了调。
“快来人!东门!”
“东门出事了!”
“疤哥……疤哥被杀了!”
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如同密集的鼓点,从城门甬道深处汹涌而来,伴随着兵器刮擦甲胄的刺耳声响,杀伐之气瞬间弥漫。
原本在城门洞内侧歇息、盘剥其他行人的血狼帮守卫,此刻如同被捅了窝的马蜂,黑压压一片涌出!
为首的两人,身材明显比普通守卫魁梧一圈,步伐沉重,周身隐隐有气流扭曲的迹象。
左边是个方脸阔口的壮汉,满脸横肉虬结,眼如铜铃,右边则是个面色阴鸷的瘦高个,眼神如同淬毒的蛇信。
两人身上简陋的皮甲覆盖不住贲张的肌肉,裸露的皮肤上隐约可见虬结的气脉纹路。
武士境!
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不少人脸色惨白地后退,拥挤的人潮硬生生在陆沉三人周围让出一片更大的空地。
“哪个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敢到老子血狼帮的地盘上撒野!活腻歪了不成!”
方脸壮汉声若洪钟,炸雷般的咆哮裹着唾沫星子喷出,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他铜铃般的眼睛扫过地上守卫头目不成人形的尸体,又落在陆沉身上,那眼神如同屠夫掂量砧板上的肉。
“嘿,大哥,是个雏儿啊!细皮嫩肉的!”
阴鸷瘦高个尖着嗓子接话,三角眼上下打量着陆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发出夜枭般的怪笑。
“瞧这身板,卖到南风馆怕是能值个好价钱!”
“不过,敢杀我血狼帮的人,老子今天要抽了他的筋!”
两人一唱一和,言语间极尽轻蔑侮辱,神态更是嚣张跋扈到极点。
他们大刺刺地分开人群,径首走向陆沉,周身萦绕的气流随着步伐涌动,卷起地上的尘土,显露出远超常人的力量。
那姿态,全然未将眼前的白发青年放在眼里,仿佛他己是囊中之物。
陆沉纹丝未动,白发在城门洞穿过的风中微微拂动。
他熔金的竖瞳平静地注视着这两个如同唱双簧般逼近的武士,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丝。
“不是……”
他的声音很轻,却奇异地压过了所有的喧嚣,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丝玩味的疑惑。
“我看起来……就那么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