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差役过来,拉起王辉来到门口,两人胳膊用力把他推了出去,王辉站立不稳,噗通趴在地上来了个狗啃屎。!w.6¨1+p`.¢c.o′m¨
白林夕站在门口,冷冷瞪着王辉。
别看王辉平日动不动就瞪着白林夕,但他很怂的,这会儿根本不敢与白林夕对视,低着头瑟瑟发抖。
胡学政没有理会两人,让他们站到了岁考结束,白林夕穿的厚,平日也有锻炼,被冻了这么久倒还好,王辉穿的就单薄了,也不注重锻炼,这会儿冻的一个劲打哆嗦。
等所有考生离开后,胡学政走出来,眼神不善的看着二人。
“敢在岁考时打架,你们好大的胆子!”
“学政大人,是他污我考卷我才动手的。”
白林夕深知先告状的好处,立刻愤怒的指着王辉,王辉连连否认道:“没,没有,学生冤枉啊。”
“即便他污你考卷,你不会向本官举报?为何偏偏在考场内大打出手!”
白林夕又不是真要个公道,他秒怂,低头认错道:“学生一时心急,还望大人宽恕,学生错了。”
见白林夕认错态度良好,胡学政心中怒气稍稍散去。
“你们二人在考场内打殴,本该革除你们秀才功名,但想到你们寒窗十年殊为不易,就不革你们的功名了。_我?的?书/城¨ ?埂¢歆?最¨全*”
听前面半句话时,王辉差点没吓死,若没了秀才功名,那他就啥都没了,听完后半句话,王辉才长舒口气,觉得自己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
“但本官也不会轻松放过你二人,我看档案,你二人还是廪生呢,哼,那就拿掉你们的廪生名额吧。”
什么?!
王辉的脸又白了,他平日的吃穿喝全靠廪生的禄银,若没了禄银,他还怎么住在县学里啊。
“是,多谢大人开恩。”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白林夕连忙谢恩。
王辉脸色狰狞变化着,鼓起勇气道:“大人,学生没和他打殴,是他一首在打学生,学生冤枉啊!”
“哼!”
胡学政生气的瞪着王辉道:“你是不是觉得本官是瞎子,你那么大动作去拨他的砚台,真当本官没看见吗?”
王辉脸色惨白,他没想到胡学政竟看到了自己的小动作。
胡学政冷冷看着王辉,心里则在盘算,王辉怕的冷汗岑岑,白林夕心里则期待着,期待胡学政能把王辉的秀才功名革除了。
最后,胡学政看了看白林夕厚厚的新棉袄,又看了看王辉单薄的旧袄,叹气道:“我看你家境应很困难,若革了你秀才功名,怕你家境会更加艰难,罢了吧。?y¢a¨n~h.u,a¨l^u?o..`c\o-m+”
白林夕忍不住抬头,他想提醒胡学政别被王辉的表象所蒙蔽呀,这孙子没给家里有一点贡献,你若革了他功名,或许对他家还是一件好事呢。
想了想,白林夕到底没说什么。
自己的目的是让王辉别赖在县学了,没了禄银,王辉就没了经济来源,明年应不会常住县学。
目的既己达到,没必要再生事端。
离开县学,白林夕眼神不善的率先发难道:“王辉,你害我没了廪生名额,你给我等着!”
王辉没敢硬刚白林夕,一是做贼心虚,二是怂,他低着头急匆匆走了。
身边没了人,白林夕不再隐藏自己的好心情,他背着手,哼着小调回了客栈。
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后,身体暖和起来,在客栈特意要了好酒好菜,白林夕愉快的填饱肚子。
好不容易来趟府城,白林夕没着急回去,府城要比县城繁华多了,新鲜玩意也多,他买了一支有年头的山参,回去送给老师,买了几盒阿胶,这东西适合娘和小鱼使用。
小丫头的礼物就简单了,去糕点铺子转了一圈,他足足买了二两银子的糕点,够小丫头吃到过年。
又去买了些颜色艳丽的布匹,女人嘛,不管小的大的老的,都是爱臭美的。
坐车返回封山县的途中,白林夕偶遇了王辉,他正踏雪而归,一阵阵冷风吹着,把他冻的身体蜷缩着艰难前进。
来时,王辉与人搭伙,才有钱坐马车来府城,回去的时候,他故意污白林夕考卷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河丘府秀才圈,再也没有人愿意和他搭伙了。
他带的钱又不足够一个人租辆马车,只能走着回去了。
看着凄凄惨惨的王辉,白林夕心里没有半点同情,他放
下车帘不再看,不过也没准备下车奚落他。
但有时候事儿就是这么巧,马车停下,只听王辉道:”车内的老爷,在下是去府城参加岁考的学子,因银钱被贼所偷故无钱雇车回家,还请老爷方便让在下搭个车。“
脸皮真厚啊!
白林夕掀开车帘后,世界都沉默了,王辉被冻的发白的脸一点点变红,羞臊的转身狂奔。
白林夕笑着摇摇头,王辉的奇葩太逗了。
回到封山县,到家门口时白林夕听到院内传来小丫头的笑声,其中还有男子说话的声音。
白林夕脸上露出喜色,因为他听到林贤竹的声音了,推开门进了院子,他看到林贤竹正在说话,而小丫头正在咯咯笑着。
“呀,相公!”
周鱼先看到白林夕,欢快笑着跑过来,等跑到他跟前时才想起院内还有外人,羞臊的低下头,耳根子都红透了。
林贤竹也走过来,见白林夕手中大包拎小包,连忙替他拿行李。
到了屋里,喝杯热茶后众人才说话,“远之兄,以你的学问,这次岁考不是第一,也在前三之列吧,可喜可贺。”
“唉,别提了,不小心污了考卷,别说前三,连廪生名额怕也不保了。”
为不让家人忧心,白林夕没说他和王辉的冲突。
“没事,没了廪生名额,一月不领那二两禄银罢了,况且以我儿的学问,明年考个好名次,廪生名额就又回来了。”
“是啊娘,我也是这样想的。”
见儿子是真的没有患得患失,李彩霞放下心来。
同为读书人的林贤竹可不是那么好忽悠,岁考又不是科举考试,考卷污了再要张卷子就是,况且县学生的廪生名额是由县学教谕分配,学政大人亲自剥夺名额,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林贤竹懂分寸,他并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