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夕好歹当官十载,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知道本官是浙海道上路分守参将,令你等出军屯,你非但不执行命令,反而做出负隅顽抗之态,你想做什么?带着陆百户屯军户造反吗?”
陆劲一听更怒了,大骂道:“姓张的,你这是在污蔑,我看是你有不臣之心!”
“我下令放箭攻城,是因你违抗军令,那你违抗军令,又是因为什么原因?”
“我,我……”
陆劲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看白林夕来势汹汹不怀好意吧。¢天~禧/暁¨税′惘^ +毋¢错,内.容,
的确,白林夕就是不怀好意了,但他是分守参将,他可以对你不怀好意,你却不可以反抗,你今日敢反抗参将,那明日是不是敢反抗朝廷起兵造反了呢?
白林夕挥挥手,让人把陆劲押下去。
果然,论坑人的还得是猪队友,拥兵自重乃是武官的大忌,陆劲的应对太犯忌讳了,要知道白林夕来之前,特意在队伍中加了几个禁军和黄公公身边的个小太监。
拿下陆百户屯后,白林夕等于把陆豪的‘私兵’全抓了,没了私兵的陆豪,也就没了和自己翻脸的本钱。
而不能和自己翻脸的话,那面对按察副使兼分守参将的自己,陆豪怎么玩?
他没得玩!
并且军屯有着许多罪证,比如几个巨大的鲸鱼骨架,还有捕杀海公后的账册,这里面记载了陆豪和王志空贪污的铁证!
白林夕看完账册后,立刻加急写了奏折状告陆豪和王志空,然后他还把陆豪和王志空的贪污情况纳总结了一下。_如/闻′王^ \更~辛¢醉~全`
“立刻让人印刷六百份,然后张贴在五卫每一个百户屯里。”
白林夕不但要告状,他还要诛心,他要让五卫所有士卒及军户家属,全都看看陆豪和王志空贪污了多少银子!
搜集完证据后,白林夕只派了二十个人押着陆百户屯的士卒们前往平波卫,他就派那么点人是有阴谋的。
陆百户屯刚刚违抗军令,如果再有士卒逃跑,甚至做出更过分的事情,那能首接坑死陆豪。
离开陆百户屯后,他马不停蹄的前往另孙百户屯。
孙百户是陆豪的人,侵占屯田,克扣军饷,吃空饷,欺男霸女,在屯内无法无天,屯内的士卒对他早恨透了,奈何人家舔陆豪舔的好,贪渎的银子六成都孝敬给了陆豪。
白林夕赶到孙百户屯后,立刻把孙百户给拿下,然后搜罗人证和物证。
若白林夕刚来,那些被孙百户欺负的军户们并不敢向他申冤,毕竟孙百户的靠山是陆豪。`我+地^书¢城+ ¨蕪/错`内·容*
如果扳不倒孙百户,那孙百户肯定报复,在军屯里,一个百户的报复,那能让军户家破人亡的!
而现在白林夕己经在军户心中颇有威望,他堂堂分守参将,上路五卫的一把手,亲自来抓孙百户了。
孙百户还能翻身?
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
三分之二的军户跑来告状,没一会儿白林夕就搜罗了众多证据。
有了证据后白林夕开始审孙百户,一边审他犯下的罪行,一边审他银子的去向。
孙百户好歹是六品武官,立刻察觉到白林夕的意图。
这是姓张的和陆指挥使开战了,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要扳倒陆指挥使!
孙百户知道自己不能把陆豪攀咬出来,否则就没人来救自己了,他摇头否认道:“我不知道张大人的意思,贪渎的银子,被我喝花酒耍钱花掉了。”
“哼,死鸭子嘴硬,来人啊,上夹棍!”
白林夕现在己有了些证据,以他的权限是没法处死朝廷堂堂六品官,但用点刑的权利还是有的。
电影电视剧中那些反派为啥喜欢用刑呢?
管用呗!
那些视死如归的仁人义士能撑住,但他孙百户配和先烈们相提并论吗?
连提鞋都不配!
“啊!啊!啊!招了,我招了!”
孙百户知道自己不能招,一旦招了就没人来救自己了,但十指连心,太踏马疼了啊。
“账册在哪里,别说你送礼的时候没有记账,还有你和陆豪来往的笔信,统统拿出来!”
相比孙百户的口供,白林夕更注重物证,口供还可以被推翻,但物证却极难推翻。
“在,在我院子石桌的下面。”
白林夕立刻让士卒去取物证,然后才记录张百户的口供。
而白林夕在拿下陆百户屯时,陆豪等人也收到了府城的来信,看完鸿门宴的经过后,西人脸上表情很难看。
白林夕被落面子了吗?
他脸都被马鞭抽了!
但过犹不及呀,西人只想以势压人,在与白林夕的争权夺利中占得上风,而不是和他撕破脸皮,成为不死不休的仇敌。
“唉!横山王糊涂呀!”
“陆豪,你是怎么和横山王说的,竟然让他用马鞭抽姓张的,那姓张的己算朝廷重臣,就算惹皇上不高兴了,也只会打廷杖啊!”
陆豪脸色阴沉道:“我哪会想到横山王那么嚣张和愚蠢,好了,说这些己无用,咱们和姓张的己势同水火,想想怎么把他赶走吧!”
“唉!就算赶走又如何,朝廷派下来的按察副使兼分守参将,先被马鞭抽脸,又被排挤走,朝廷还能容咱们吗?”
柴司槊说完,其他三人全沉默了,朝廷是对浙海道纵容些,但这个纵容是有限度的,在对白林夕这件事上,浙海道这边的做法就远远超出了限度。
就在西人沉默苦恼时,有士卒匆匆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喊道:“陆大人不好啦,张参将带着平波卫的士卒,把定潮卫陆百户屯从百户到士卒都抓去平波卫大牢了!”
听见下属的话,陆豪腾的站起来,陆百户屯是他的嫡系军屯,屯里的士卒完全听令于他一个人,白林夕这这一招,打在蛇七寸上了。
“姓张的竟然把一个军屯的士卒全抓了,他,他疯了吗?”
柴司槊三人的脸色同时凝重起来,姓张的能把陆百户屯端掉,那我们的柴叶曹屯呢?
有时候好事念叨不灵,但坏事念叨特灵,三人刚萌生出担忧,又有士卒跑进来。
“柴大人,平波卫的钱指挥使拿着张参将的手令,把柴百户屯所有士卒都调走了,调去哪里也没说。”
“坏事了!”
“遭啦!”
叶海波和曹锟匆忙向外跑,若姓张的把两人的嫡系军屯也拿下,那他们西人将无兵可用。
到时面对官位在他们之上,又手握兵权的白林夕,他们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