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令 作品
36. 第36章
漪园重归宁静,陶沅音对着书桌旁窗台外的黑夜默默发呆,伴随着手心水泡的酸疼,愈发清醒,几次尝试拿笔写下些什么,最后都团成了纸团丢弃在地。
从集粹阁回漪园一直到现在,她始终有着犹豫,即使如此,往事一幕幕挥之不去如同墨迹未干,让她最终下定决心,提笔一字一字写下心中所想:
夫妻一体,伉俪情深,二体一心,三载结缘……
写写停停,字迹总算不是歪歪扭扭,算不上难看,但也好看不到哪去,再次放下笔已是深夜了,屋外街道上更夫已经敲过三更了。
秋日晚间的风吹着冷面冷心,陶沅音关了窗,回到内室,躺在床上无一丝睡意,她尽量不让自己去想那些不愉快之事,只是又如何真的能实实控制住不想呢,今夜做的决定对从前和以后都无比重要。
她唯一担心的是她的决定会不会牵连到北境的父母哥嫂。快两个月没有收到他们的书信,也不知他们在北境的状况怎么如何了。
魏令简提醒她匪患涌入京城一桌,近些日子她也有察觉,不知道是哪一带起了祸事使得百姓遭殃,铺子遇上好几个遭在土匪流寇手中的逃难百姓了。
心有不安,睡不着,索性起身再写了封信,天亮了让松月找人送去北境。
连番折腾,再躺下已经快四更了,此刻放松下来,白日里身体的疲惫很快涌出来,呼吸平稳,沉沉睡去。
房内的昏黄烛火轻轻摇曳,不知过了多久,燃尽而灭。
宁寿堂设家宴,王妃唤人来催几次了,来魏令简虽不情愿到底还是跟着来了。
一只脚踏入门口,敲到饭桌上的一人,掉头边往外走。
“复舟,站住!”
“表哥!”
两道声音同时起,魏令简只觉得火气快要压不住了,顿了脚步后继续往外走。
王妃起身追上去,开口确实略带责备:“来都来了,连跟母亲,还有你父亲一起用个饭都不愿吗?”
没等说话,袁淑婉越过门口到了身边,福身行礼,“表哥,我知道你是生我的气,我不打扰你和父亲母亲团聚,阿婉先走,只求表哥原谅我这一回。”
王妃趁势帮着说情:“阿婉已经知道错了,我也训骂过她了,复舟你就念在她侍奉我的份上让事情揭过去吧?”
见魏令简不接话,袁淑婉羞愧难当,只好讪笑离去。
“人已经走了,复舟,你过来坐,咱们父子说说话。”一直没出声的镇安王招呼魏令简,“这次要去多久?”
没有得到回应,王妃面露赧色,不便发作,私下王爷已经责怪她管家不严了。王爷另一句话不错,复策已经不在了,他们只有复舟可以靠,即使他不在自己名下,但不可否认,有些事仍旧只有他能做到做成。
“还不清楚,”魏令简混了一句,此次办差没有大张旗鼓,除了参与的几人和圣上外界并不知晓,他不便透露,但对魏彧的那句“父子”多少动容了,他鲜少对自己这般随意,“您和母亲在京城也多注意。”
从复舟的反应,魏彧知道行事机密便不再多问,他的嗅觉嗅觉一向灵敏,定是有大事要发生才会如此,“我们在府上,你不必担心,倒是你一个文人,不会拳脚,双礼又没有随你一道回来,路上护好自己,别让我和你母亲担心。”
“好,我会的。”
三人各怀心思,膳厅一下静悄悄的。
“复舟啊,你还是把阿沅接回来吧,高门贵女做掌柜……好几个世家夫人问母亲,我都不知道如何回话,闹闹脾气出了气该回府了,你说是不是?”王妃挑准时机开口,面色和善,像极了关心的模样。
很显然,魏令简也不知道如何回王菲的话,捏筷子的两根手指用力到指甲盖泛白,“我们尊重阿沅的意思吧,别逼他。”
“阿沅挣钱光明磊落是好事,她暂时不愿回来就让她按她自己的想法来吧,到底是我们对不住她,总不能要求她毫无怨言、笑脸相迎吧,给她些时间去面对和接受。”魏彧扫了眼对面的王妃,极尽警告。
肉眼可见魏令简松了一口气,心里感谢父亲为自己解围,“父亲说的是,我会和阿沅沟通好的。”
王妃只能干瞪着眼,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对陶沅音的怨恨不免又添上一份。
天色渐黑,魏令简告别了王爷王妃,换了身深色常服,从偏门出来骑上马朝城门奔去。
远远就见那道身着青色衣衫的身影站在离城门口不远的一处茶棚外张望,心里不由地一热,阿沅在等他,她只是气自己。
“阿沅,我来晚了。”系好马缰绳,迎上去。
陶沅音挤出微笑:“没有,天刚黑。”
“你吃过晚膳了吗?我去买点吃的。”
“不用了,我用过了,”陶沅音拉住要走的人,指了指茶棚置空的桌椅,“我们坐下来说说话吧,一会儿你还要赶路,别耽误了。”
“好。”魏令简按耐不住的欣喜,完全表现在脸上。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和谐面对面坐下来了,一时竟都不知道说什么。
“你……”
“阿沅……”
二人同时说话。
“你先说吧。”
陶沅音:“你先说。”
“阿沅,你开心吗?”
见阿沅面露疑惑,魏令简眉间舒展,笑:“府里不会再有人来催你扰你,你放心。”
“好,谢谢。”
魏令简愕然,总觉得今日相见,阿沅和自己生疏了好多,仿佛又回到了成亲初的那一年疏离又恭敬。
“你不怪我了吗?”
“我们不说那些了可以吗?”
魏令简点头,正和他心意,让过去的事过去了。
“你这次会去多久?”她记起他说过不会再出京办差了,从目前形势判断,是有危险的。
魏令简以为阿沅再埋怨他答应的事做不到,更欣喜了,解释道:“圣上为这次行动做了全面的安排,我只能接受,这次任务艰巨,我没办法兼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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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圣上告诉他要派他去叫匪时,他和阿沅正在闹矛盾,他婉拒过被圣上否了。国家国在前,没有国哪有家,他也只能先放下个人情爱以朝廷国家为先接受任务。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问问,你走江湖的经验多,原本也不用担心的。”陶沅音注视着面前这张她曾芳心暗许了很久的俊颜,还是和成亲当晚的初见无二差别,要说有的话可能就是黑了些更成熟了些,只是自己回不去曾经的心态了。
“阿沅你还是关我的,我高兴,真的很高兴。”
此刻她脸上的傻笑,哪还有往日的沉着内敛。
“阿沅,等我回来,我们另置房产,搬出来好不好?”
陶沅音张了张嘴,谈不上高兴与否,只是诧异万分,一时说不出任何话,若是从前,她定拍手应下。
来都来了,总是要说的,心一横,只听她说:“魏令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你快些动身吧,别坏了升上交代的正事才好。”
虽没有得到肯定回答,但她没有拒绝,魏令简已经心满意足了,就在昨日她连见自己都不想的,再加上天黑好赶路,争取天亮前赶回营地,边说:“好,那我走了,你等我回来。”
“好,这个你拿着,等到了营地你在看,晚间赶路一路小心。”陶沅音从袖口拿出信封,说话温柔,视线却始终没和男子惊讶的目光交汇,“出发吧,早动身早到。”
魏令简沉浸在欣喜中,昏夜中没注意到阿沅眼中闪过的决绝。
“好,你保重,阿沅,我走了。”跨上马,恋恋不舍,挥手离别。
“好。”
陶沅音始终保持着微笑,注视着马背上的男子耸动着肩膀,一步步远去。
正要转身,前方昏暗里魏令简转过身,大喊:“阿沅,我们都好好的,一定等给我回来。”
大声引起了城门守卫的注意,魏令简迎上去,身后陶沅音转身离开了这里。
和守卫交涉好,魏令简再回头望去,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直到两人都离开,无人注意的是,茶棚后高檐屋顶的一侧,一道黑影跳下屋檐,没入黑暗迅速离去。
京城某一角落的某处破庙内,从外面匆忙回来的一黑衣人覆在最前边另一黑衣男子耳边低语几句后,前面的黑衣男子大手一挥:“你们兄弟全跟上去,大家各自注意隐藏好自己,一定要探出虚实,有消息了及时汇报与我。”
“城里怎么办?只留少主一人,太过危险,我留下照应少主。”站着的一排壮实高大的黑衣人中一高个子的说道。
“我也留下。”
黑衣男子扬手制止争论,“你们都去,到了那里听张大吩咐,京城我熟得很能应对,人多反不好藏身,不用担心我,只有探出真实的消息才避免我们的人有伤亡,记得扮成外地流民不容易惹人怀疑。”
张大即率先要留下保护的高个子黑衣人。
“遵命,少主保重。”
黑衣人四散离去,只余下穿命令的人。在京城盘踞这么久,撒出去的诱饵,他想他该去收获鱼群了,随即窜出破庙,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