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家”

    司北上大班的时候天天睡觉,哪里懂这几个字怎么读怎么拼,他有点羞怯地开口:“我还是叫你安安吧。”


    白念安比出了根食指左右摇晃了下:“你这么瘦,这么小,你要叫我安安哥哥。”


    他站起身,叉着腰,在白家当老小他早就当腻了,由于开智比普通小孩都早,白念安才六岁就已经上二年级了,又成了班里最小的。


    白念安轻哼了声:“快点叫,叫我哥哥,我带你吃好吃的火腿三明治去。”


    司北又撅着嘴,很小的“哦”了声。


    他紧紧拽着白念安的衣角,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叫了句:“安安哥哥。”


    “我想吃玉米肠的那种。”司北肚子饿的咕咕叫,他在福利院和院长耍脾气说要回家,一个人窝在角落饭都没吃一顿。


    白念安眨巴眨巴眼,领着小小一只的司北悄咪咪的进了暗门,钻过地窖,再拉开门就直直通往了家里的开放式厨房。


    这个点家里已经没人了,白祥君戴带着白迟去了机场接人。


    两小只费老劲从食物储藏柜里搬出来了半米高的火腿,放在了案板上,司北的眼睛瞪得好大。


    “这个是玉米味的吗?”


    白念安懵懵的又眨巴了眼,他实在不懂司北嘴里说的玉米味火腿是什么东西。


    他用刀小小的割下一片,司北才想用手接过去,白念安朝后移了步:“no.”


    “去洗手,洗完手才可以拿食物。”


    司北很重的点了两下头,屁颠屁颠的跑到水池旁洗了洗手,在衣服上擦干净后朝着白念安摊开小手:“现在可以了吗?安安哥哥。”


    “good boy.”


    叽里咕噜说啥呢?司北不懂,他拿过白念安手上的火腿片,一种奇异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呲出舌头吐在了手里,皱着脸:“yue!好奇怪哦!”


    “奇怪吗?你刚刚吃的拿一下小片要两千哦。”


    司北又把剩下的那片塞了回去。


    白念安不会做三明治,准确来说他想学着家里厨师一样给司北做个小狗图案的三明治,尝试三次失败后他叹了口气。


    转过身发现,那些失败品边角料消失的干干净净,司北雀跃的踮着脚了两下:“安安哥哥,你做的真好吃。”


    “可不可以再给我一点呢?”司北很乖巧的把两只手并在一起摊给白念安。


    “不可以哦,你已经吃很多了,再多容易积食不消化,晚上你就睡不着啦。”


    司北垂下头,一听到吃不到瞬间蔫儿巴了:“好吧……”一只脚在地毯上杵来杵去,整个人靠在厨台旁扭得和一根小麻花一样。


    真的是要多不情愿有多不情愿。


    “最后一个。”白念安把一个小狗造型塞得满满当当的三明治放在盘子里递给司北。


    “谢谢安安哥哥!”司北又开始狼吞虎咽。


    “慢点吃,慢点吃。”


    白念安拍了拍司北的头,他给自己开了瓶酸奶,眼看着那人眼巴巴的朝着他手里的酸奶看过来。


    “这次真的最后一个了。”那瓶酸奶又到了司北的手里。


    吃完后,司北跟着白念安绕过了监控,到了一个满是白念安身上香味的地方,还有一个特别大的缸子。


    “这个是洗头的,这个是洗身上的,这个呢是洗你的贴身衣物的,记住了吗?”


    白念安放好水后指了下浴缸:“要小心哦,你也不要怕,摔倒了会有警报提示的,我就在门外。”


    司北躲在白念安身后,他生怕离开那人一步,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拽着白念安的衣角摇头:“我不要一个人。”


    “安安哥哥……我一个人会害怕。”


    白念安那时候总对司北妥协,那双浅灰色的眼睛闪烁着,挂着泪看着他时,他总有一万个无法拒绝的理由一样。


    “好吧好吧。”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妥协了多少次了。


    白念安比司北个头高,睡衣穿在司北身上也不合身,不是袖子多一截,就是裤子长一管。


    门忽然被叩响了三声,是齐哲明。


    “安安啊,睡了吗?爸爸回来了,不出来见一见爸爸吗?”


    白念安一下子捂住了司北的嘴,很小声的“嘘”了下。


    他扯着声回应:“明天可以吗?我好困哦……”


    “安安啊,下次用完厨房要叫人收拾哦,不然妈妈会生气的。”男人的声音轻柔又谦和,穿透过门板传了进来。


    司北愣了愣,原来安安哥哥的家,和他的家是不一样的,原来安安哥哥的家人都会在睡觉前到门口给他说晚安。


    应付完家里人后,白念安和装饰娃娃一样,翻箱倒柜的拿出了自己去年的衣服,足足十来件,全部推在了床上。


    “我现在还没有实现自己的梦想,身上没有钱哦,只能委屈你穿我以前的衣服。”白念安随手拿出了件白色卫衣在司北面前比划了一下。


    “等我长大了,会赚很多很多钱,到时候我会给你买好多好多衣服穿,好不好哇?”


    白念安自顾自的说了好些话,家里的氛围固然好,但是很多时候都没有人陪他认真说说话,白迟更喜欢和其他人玩,父母又太忙,同龄的小孩子又嫌他话多。


    想到这,白念安忽然一顿,他小心翼翼的抬起眼打量了下司北的表情。


    那人瞪着大大的一双眼,亮闪闪的还露出一旁的小虎牙:“安安哥哥,你也太好了,你真是个好人啊。”


    “谢谢你。”


    “我还以为你要说我话多呢……”白念安笑得很奇怪,透露出与年龄不符合的哀伤。


    “话多的话多好啊,这样子家里就不会冷冷清清啦。”


    司北伸出手拿过那件衣服抱在自己怀里:“那我们说好了哦,等你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就要给我买好多好多好东西。”


    听到外面没什么动静了,两小只悄悄地朝着阁楼走去,这里似乎很少有人来,门口都积了浅浅的一层灰、


    吱嘎声响在夜里响起,白念安推开小阁楼的门,点亮了挂满在四周墙角的星星灯。


    靠近天窗的地方放了张小床,这里存放着白念安看完的书籍,还有几个闲置了的天文望远镜。


    司北跟在后面哇了一声,他一下子扑上了那张柔软的小床,裹着蚕丝凉被来回翻滚了好几圈,又站起身蹦了两下。


    “真的可以弹起来欸,安安哥哥。”


    “你这么和小小白一样。”白念安捧着肚子笑:“它平时就喜欢在床上这么打滚呢。”


    “小小白是谁?”司北问。


    “我家里养的一只波斯猫哦,改天带你认识它。”


    司北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才吹干净的头发乱糟糟的飞起,脏兮兮的小脸也被白念安收拾的很妥贴,他露出一侧小虎牙。


    “安安哥哥,你晚上会和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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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睡吗?”


    “不会哦,我有我自己的房间。”


    白念安走到跟前,他学着父母给自己掖被角的样子给司北裹得严严实实,随即用很小大人的口吻说道:“你不要乱跑哦,除了我上过来找你,你是不可以下去的。”


    司北半张脸藏在被子里,懵懂的点点头:“我会听你的话的,只要你不要丢下我……”


    白念安在房间里搜罗了一大圈儿童绘本,这些都是他三四岁的时候看过的了,他摆放在司北面前,又娴熟的从一个藏着的小匣子拿出了好些零食饼干放在床头。


    “这些书,这些吃的,我都给你,无聊了的时候你还可以用那台小电视看看动画片,等我下学后补完课老找你玩好不好呀?”


    白念安露出稚气的笑容,他也怕招待不好司北,让这个可以耐下心来听他说话的小家伙跑了怎么办?


    躲在被子里的司北忽然很小声的哽咽,还伴随着身子一搡一搡的动静,白念安歪下头凑过去。


    “哭了?”


    “是还饿吗?我可以继续给你好多好吃的,不要哭好不好?”


    白念安也是第一次应对别人的眼泪,很多时候白迟故意找他事装哭,他管都不管,可是面前的这个小家伙好像真的很难过,让白念安手足无措。


    他又在阁楼内搜罗了好一圈好吃的全部摆到了司北面前。


    “都给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司北一边用手抹泪,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手帕,放在眼睛上来回抹了两下:“对、对不起,我,不也不想,不想……”


    “为什么要哭呢?”白念安扫了眼那张手帕上的刺绣。


    蓝怡山福利院……好熟悉的名字。


    司北瘪着下巴,抬起头,泪水晃晃悠悠的凝在眼边:“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怎么会是在做梦呢?”


    “我……”司北吸了下鼻涕,呆呆地看着白念安:“我真的有家了吗?”


    “这里真的真的不是梦吗?安安哥哥。”


    白念安扑哧笑了出来,他伸出手轻轻捏了下司北的脸颊肉。


    “嗷,好痛!”


    “梦里面是感受不到痛的哦。”白念安解释道:“不过这个说法是不严谨的,如果陷入了噩梦之中难以醒过来,心脏会有绞痛的感觉,甚至有极少数的人遭遇重大打击后陷入梦魇,最后真的心梗而死了,医学上有个说法叫做应激性心脏病,也叫心碎综合症。”


    叽里咕噜说完这么一通后,白念安自觉的捂住了嘴。


    他怎么又开始话多了,肯定招人讨厌了吧?白念安再次小心翼翼的抬眼望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司北那双眼迸发出亮光,像是房间里挂在四周的星星都统统塞进了那么一双眼睛里。


    他裹成个春卷一样的毛毛虫朝着白念安挪近,笑着看白念安:“安安哥哥,你就是全天下第一名聪明的人。”


    “不过我才不要心碎呢,那样好难受哦。”司北捂着心口说:“以后谁让我心碎了,我就会讨厌他一辈子。”


    “一辈子都不要理他了。”


    白念安相当肯定的比了个大拇指:“支持你。”


    初相识,一来二去,不搭调的两个人聊到了凌晨好几点,白念安的话是真的好多,抱着那些书籍给司北念叨了好一阵,想到哪里说哪里。


    最后司北实在困得不行了,撒撒娇说自己要睡觉,白念安这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