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的的人 作品

第86章 陆小凤闻香而至

晨雾未散尽,后院酒窖里飘出的异香己惊飞了槐树上三窝麻雀。*兰,兰·闻·血! ?追,蕞,薪?蟑,洁_李太玄拎着湿漉漉的竹舂走出窖门,青衫下摆沾着紫红果渍,活像打翻了染缸。

“李掌柜这是把西域葡萄园搬来了?”街口卖炊饼的王老憨抽着鼻子凑近墙根,“昨儿个还闻着桂花味,今早倒像捅了蜜罐子!”

李太玄手腕轻抖,竹舂里残余的浆液划出弧线,精准浇在墙角的忍冬藤上。藤蔓间几朵将开未开的花苞“啵”地绽开,甜香混着酒气炸了满院。

“吱呀——”

二楼支摘窗猛地推开,怜星云鬓微散倚在窗边,睡凤眼扫过院中狼藉:“李大善人昨夜是睡在酒缸里了?”素白指尖捏着方帕子往下一抛,“擦擦脸,省得待会儿陆小鸡以为医馆改酱坊了。”

绢帕刚沾着李太玄鼻尖,忽被一道红影截走。陆小凤倒挂在檐角,两条眉毛快飞进鬓发里:“老板娘这话不厚道,我老远闻着酒香,可是连司空摘星新练的遁地术都甩脱了!”他指尖捻着绢帕一角轻嗅,“雪缎浸过天山冰泉?好家伙,擦汗的帕子都够换我十坛三十年女儿红。”

“放下。”怜星腕间银索如灵蛇出洞。

陆小凤鹞子翻身落地,帕子却稳稳落在李太玄肩头:“李兄这新酒了不得啊,前调是岭南荔枝蜜,中调透出昆仑雪莲冷香,尾韵还藏着...”他突然凑近李太玄衣襟细嗅,“...漠北沙棘的酸气?”

李太玄拎起墙角陶罐塞过去:“混了吐鲁番葡萄、长白山五味子,最后一瓢水是怜星取的子时荷露。·0+0¢暁_税-枉- _已_发-布_醉,歆-蟑.结~”罐中酒液稠如琥珀,浮着星星点点的金桂花。

“荷露?”陆小凤拍开泥封猛灌一口,喉结滚动三下才喘过气,“难怪有移花接玉的冰冽劲儿!这酒该叫‘偷天香’!”

“偷天香没有,砒霜泡的竹叶青管够。”怜星飘然落地,银索卷走陶罐,“辰时未到就喝烈酒,陆大侠是嫌灵犀指不够抖?”

三人笑闹间,街面忽然传来金铁交击声。三个波斯商人护着镶宝石的鎏金箱,正被七八个持刀汉子围在当铺门前。领头疤脸汉子刀尖挑开箱盖,满箱琉璃瓶里蓝莹莹的液体晃得人眼花。

“是海露!”商人汉话生硬,“治眼疾的圣水!”

疤脸一脚踹翻箱子:“老子只认金银!”琉璃瓶碎裂刹那,李太玄袖中银针己穿透他腕骨。陆小凤的灵犀指同时夹住三把劈来的钢刀,腕骨轻转,刀刃竟齐柄而断!

怜星银索卷住滚向沟渠的琉璃瓶,指尖抹过瓶身蓝液轻嗅:“波罗的海龙涎?不对...”她忽然蘸了点液体涂在手背,肌肤瞬间透出蛛网似的青纹,“是尸毒!”

李太玄金针己扎进疤脸汉子曲池穴:“说!谁让你们劫波斯商队的?”

汉子牙关打颤:“黑风寨...说抢瓶蓝药水赏百两金...”话音未落突然口吐黑血,脖颈青筋暴凸如蚯蚓。^天!禧·晓¨说`徃¢ *免·沸/阅?毒*李太玄翻过他眼皮,瞳仁里竟游着丝血红:“苗疆‘丝罗蛊’,见光即死。”

围观人群哗然退散。波斯商人扑跪在地,怀中跌出卷羊皮图,图上用朱砂圈着处海湾,旁书波斯文“泣泪礁”。怜星银索勾起羊皮卷,李太玄瞥见图角极小一行批注:“鲛人泪,可化碧蟾尸毒”——正是前日铁中棠军中传来的急报所述剧毒!

“劳驾陆兄。”李太玄突然将酒罐抛给陆小凤,“帮我把商队行李抬进医馆,诊金分你三成。”

陆小凤抱着酒罐瞪眼:“又拿我当苦力?”话音未落,怜星银索己缠上他脚踝:“抬完有冰镇梅子酿。”

后院葡萄架下,最后半坛“偷天香”见了底。陆小凤晃着空坛叹气:“李兄这酿酒手艺,开医馆真是委屈了。”

李太玄正用银针探入波斯商人的药箱夹层,针尖挑出粒黍米大的虫卵:“蛊卵藏在玳瑁梳齿里,遇体温即孵化。”虫卵在阳光下爆开青烟,被怜星弹指冻成冰渣。

“黑风寨劫药是假,灭口是真。”陆小凤蘸着酒水在石桌画图,“丝罗蛊需用处女心头血喂养,寨主刘黑七上月刚纳第九房小妾。”

怜星忽然推过琉璃瓶残片:“尸毒里混了辽东乌头。”

李太玄指尖摩挲着羊皮卷泣泪礁标记:“乌头能催化丝罗蛊,让中蛊者十二时辰内化为毒尸。”他抬眼看向陆小凤,“刘黑七的压寨夫人,是五毒教弃徒吧?”

陆小凤抚掌大笑:“难怪让我查青楼名册!那女人两年前化名翠浓潜入

潇湘馆,上月初被刘黑七重金赎身。”他袖中滑出卷花名册,“赎身钱是碎了的东珠,成色像宫里流出来的。”

暮色渐浓时,波斯商人千恩万谢离去。陆小凤揣着新得的梅子酿跃上屋顶,忽又探头:“对了,刘黑七老巢有眼活泉,泉水酿的酒...”

“偷三坛回来,”李太玄头也不抬,“分你一坛窖藏。”

檐角传来带笑的回应:“得令!顺便给老板娘捎支玳瑁簪——”

话音散在晚风里。怜星腕间银索忽缠住李太玄手指:“酒窖第三排的桑落酒,是你兑了波斯海露?”

李太玄反手扣住她指尖:“试新方而己。”掌心相贴处,一点温热透过肌肤,“怜星老板娘的荷露金贵,总得寻个便宜替品。”

“便宜替品?”怜星眼尾扫过葡萄架下空坛,“陆小凤顺走那坛三十年竹叶青,够买一船波斯露水了。”

月影西移时,地窖深处忽传开泥封碎裂声。李太玄拎着沾酒渍的银针出来,针尖扎着张靛蓝纸条:“泣泪礁潮信图,曹正淳的手笔。”

怜星对着月光展开纸条,鲛人泣珠的标记旁多了行朱批:“七月十五,百鬼泣珠”。檐角铜铃无风自动,暗处似有东厂番子的铁靴声一闪而逝。

“中元节采药?”她指尖捻碎纸条,“督主倒是会挑日子。”

李太玄晃着新启封的酒坛:“鬼门关开时阴气最盛,鲛人泪方能凝珠。”琥珀酒液倾入杯中,映出两人交叠的衣袂,“这趟得带足‘偷天香’,省得老板娘路上喊渴。”

怜星夺过酒杯一饮而尽:“带酒不如带针。”她忽将空杯掷向院墙,瓷片在月色里溅成星点,“某些人再偷喝泡蛇胆的药酒...”银索缠上李太玄腰间酒葫芦,“...这杯子就是下场。”

葫芦在索尖晃了晃,清脆的碰撞声惊飞宿鸟。满院酒香混着药草气,漫过七侠镇的青瓦白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