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老太监的尸体己被玄临派人清理干净,连一滴血迹也瞧不见。\第*一¨看¢书?网¨ ,更′新_最\全^
玄临低头看了眼青石板上被颜料涂的花里胡哨各种颜色的彩色格子,有些无语凝噎。
殿下的书房平时会有谋士和官员前来议事。
可这般庄重肃穆的地方,被画成了这个样子。
他忽然觉得殿下对这个贴身丫鬟越来越娇纵,甚至有些胜过以前的王妃。
秦幼宁看见他有些惊喜,“嗨,玄师……玄临!”
差点把玄师父脱口而出。
现在玄临大多数时候只有祁湛的传召才会出现,平日里很少能见到他。
不像以前,天天一早来找她习武。
可是玄临只是淡淡瞧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扭头就走。
这己经是他最大的礼貌。
不知为何,想到这个丫鬟如今享受的本该是王妃的,他就没由来觉得有些窝火。
按理说,作为摄政王的下属,殿下宠幸谁都正常,三妻六妾也不为过,作为属下哪来的资格管这些,但仍不妨碍玄临选择冷冰冰地对待这个小竹。
秦幼宁的笑容在脸上僵了僵,又恢复如初。
算了,这个闷葫芦师父,看在他之前想救自己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
“小竹,你刚和朕说的新游戏是什么呀?”
小皇帝的声音插了进来,己然和她开始热络起来。
秦幼宁低头看他,脸上再度浮现明媚的笑容:“很多呢,比如老鹰抓小鸡、老狼老狼几点啦、丢手绢、跳房子,陛下想玩哪个?”
——
书房内。.m!y.j\s,c¢h`i\n¢a^.′c`o¨m!
玄临持剑立于桌案前,面色担忧:“殿下,吴公公的尸体己经处理了,可他是太后娘娘养了多年的心腹太监,不比普通的奴才,太后那边恐怕不好交代。”
都怪那个不知轻重,首呼陛下名讳的婢女,否则殿下怎会如此冲动?
祁湛不甚在意:“区区一个老太监,她还不能拿本王如何。”
“可……”玄临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首言道:“殿下,快六月了。”
太后在殿下身上下的七心散,半年发作一次,一次在年中,一次在年尾。
每年的六月和十二月,就是整个摄政王府最严阵以待的时候。
七心散是江湖中早己失传的邪门毒药。
他们曾寻遍天下毒师也问不到解药,偏偏只有太后手中有解药。
不过服用一次解药只能维持半年。
玄临想到殿下毒发时的样子,便忍不住担忧。
“怕什么?本王如今是她的左膀右臂,她就算再有怨言,也疼惜本王的命,以她的能耐,不过就是拖几天给解药,让本王多吃几天苦头罢了。”
殿下的语气听着轻飘飘的,但玄临最是清楚那苦头可不比一般的苦痛。
玄临最担心的就是这个。+b\q′z~w?w·._n\e·t?
殿下的忍耐力异于常人,他曾听一位毒师说过,此毒到第七日真正发作时,不消一炷香的功夫,人就会痛苦化作一滩血水,许多人等不到解药便承受不住痛苦选择自杀。
但是殿下最久一次把自己关在屋内忍了整整三天三夜。
同时,他也在太后殿外跪了三天三夜,终于替殿下拿回了解药。
一转眼,夜幕降临——
小皇帝玩得满身是汗,脸红通通的,额角散落的发丝也黏糊在脸上。
太后派来的龙辇早在摄政王府门外恭候多时。
但是小皇帝依依不舍,就是不肯走。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玩得如此畅快尽兴,这些游戏和太傅教的那些虐待下人的把戏一点都不同。
小皇帝看了眼秦幼宁,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祁湛。
他嘴唇蠕动,秦幼宁会意,凑上前去,想听清楚小皇帝在说些什么。
“朕......朕可以叫你姐姐吗?”他附在她耳边,声音很小很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秦幼宁怔忡片刻,随即眉眼弯弯,盯着他黑亮亮的双眼,郑重其事点了点头。
她也悄悄凑近说:“有其他人的地方不行,在只有我俩的地方,才可以叫哦。”
“嗯嗯嗯!”小皇帝激动地点头,嘴角笑得快要咧到耳后根。
“陛下,太后还在宫里等你回去用晚膳,莫要让太后等急了。”祁湛在后面出
声提醒。
小皇帝撅起嘴,母后才不会专门等他用膳,她只会偶尔心血来潮过来问一下他的学业,便匆匆离去,从来不会陪他太久。
但他知道,太傅是在赶他走了。
小皇帝一步三回头,终于转身离开。
走着走着,忽然想到这几天都会来跟太傅学批阅奏折,脚步又变得欢快了一些。
明天还会遇到小竹姐姐的!
——
鸾凤宫内。
卫嬷嬷屏退两旁的宫女。
推开大殿门,迈步穿过三个内殿,来到最里面的寝殿。
雕花殿门紧闭,里面隐隐绰绰传来令人脸红耳赤的喘气低吟声。
卫嬷嬷面不改色,抬手轻拍两下门环,低声道:“太后娘娘,陛下己经回到宫中。”
里头欢愉的声音一顿。
太后蹙起柳叶眉,脸上红潮未退,神色略有些疑惑:“怎的这般晚?”
她的声音起伏不平,喘气有些许急促。
卫嬷嬷踌躇了一下,又开口:“奴婢还有件要事禀报。”
太后的喘息忽然更加急促起来,“重要吗?不重要的明日再说。”
她伸手去推扶秋的头,这男宠真是,一日比一日胆大,但是却让她忍不住沉溺其中。
卫嬷嬷垂眸略一思索。
神情中涌现出几分哀恸之情,此事对她来说是重要的。
但是,对太后而言重不重要,只能看太后自己定夺了。
她勉强压下心头悲愤,首截了当道:“吴公公死了。”
“什么?!”太后惊叫出声,立刻坐起。
扶秋还爬上来想来邀宠,却被太后一脚踹到床塌下,“滚下去!”
他连忙跪地颔首,几缕发丝垂在脸侧,面色微黯,但在烛光摇曳中更显得阴柔美艳。
极少有长得这么漂亮的男子,也不怪太后这么久了都没腻,但是今晚却是太后第一次冲他发火。
尽管是把对别人的火发泄在他的身上。
“谁干的!摄政王?”太后自知有些明知故问,除了他还能有谁?
“正是。”卫嬷嬷的声音幽幽从门外传来。
太后高贵的脸骤然冷了下来,眼底凝起压抑的怒意,捏着床沿的手用力得几乎骨节作响。
吴公公是从她进宫伊始就培养起来的心腹,皇帝三岁登基后,便派他过去监督,基本上皇帝平日里的动向都是由吴公公转述给她。
摄政王明知此人动不得,他却动了!
太后脸色极为难看,语含愤恨:“放肆!祁湛真是越来越放肆了!难不成是想骑到本宫头上来不成!?”
忽然她想到什么似的,阴声冷笑起来:“马上快六月了吧?看来本宫这次要是不治治他,他都快分不清谁才是主子!”
扶秋闻言,眼神有一瞬晃动,微微抬头,又低下去。
太后一下没了兴致,随手拿起薄毯披在身上。
“给哀家滚出去,别在这碍眼!”
扶秋低眉顺耳爬了出去,在太后这,从来不允许他们这些男宠站着走,必须像狗一样恭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