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你就这么笃定我不帮

冷不丁看见屋顶飘下来一个人影,包娘吓得后退几步,拍着胸脯道:“哎哟,是玄上卫啊,吓老奴一跳!”

“我家小姐鼻血不止,我叫人去拿丝帛棉絮,以往这些在镇国公府小姐的闺房里都是常备的,也怪老奴粗心,忘记在王府的寝殿里备上了。·e′z′小?说·网. .免+费-阅,读-”

玄临随即问道:“是否严重,好端端的怎么会流鼻血?”

“哎,老毛病了。”包娘叹了口气,“我家小姐受不得热,天气一热就隔三岔五流鼻血,上京城暑热,往年这个时候我家小姐都是去梧州避暑的,每年都去住上三西个月才返京。”

这时,桃桃抱着带血的外衫匆匆从寝殿方向跑来,语气焦急:“包娘,丝帛棉絮拿来了没?小姐这鼻血都止不住了!”

“我刚吩咐下去......”

包娘话还未落地,就见一道高大的身影迅速从身边掠过。

带着一股冷冽的气息和浅淡的月麟香。

祁湛的眼神瞥过桃桃手中血迹斑斑的浅色外衫,眉头紧锁,脚步更快了。

“殿下。”

玄临刚唤了声,那抹身影早己匆匆往寝殿赶去。

看到那身绛红色的朝服,他愣了一下。

殿下的朝服竟还穿在身上。

以往殿下回府第一件事就是在外殿褪下朝服,殿下极为厌恶这身衣服,从未穿进后院来。,2?0¢2!3!t*x·t,.+c/o?m¢

今日竟这般迫切,回府连朝服都未褪下首奔寝殿。

也恰好,叫殿下听到了王妃流鼻血一事,玄临随即迈步跟上去。

桃桃和包娘对视一眼,也朝着寝殿小步跑去。

秦幼宁坐在床前,高举着右手,手里抓了一件寝衣捂住鼻子。

整个人像是被定身似的一动不动的。

左侧鼻孔里的暖流汩汩,明显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叫苦不迭,身子本来又酸又疼,现在右手举了一会就没力气了。

“幺幺。”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秦幼宁顿了顿,却没回头,生怕乱动鼻血滴得到处都是。

一只大手握住她高举的手腕,拉着她放下。

“不是早就教过你了,这样做是没用的。”

“你什么时候教过我了?”秦幼宁拿衣服捂着鼻子,瓮声瓮气道。

祁湛在她身前蹲下:“很多年前。”

说着,他从床榻上右下侧的抽屉里取出了丝帛棉絮,撕成长条,指腹揉成小尖,轻轻塞入秦幼宁的左鼻孔内。

“来,低头。”他摸着她的后脑,温柔道。.t±三?叶′屋?}^ ?|@更3@新′o最?全o

秦幼宁按照他的指示低头前倾,祁湛伸出手指替她捏住了鼻翼。

恰此时,婢女们端着冰冷的井水送来,放在床侧矮几上。

祁湛单手把水盆里的帕子拧干,敷在她的鼻梁和前额处。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丝不苟。

熟练的像是早己沁入骨髓,成了身体的本能记忆。

包娘和桃桃惊讶的张大了嘴,她们竟不知在寝殿里早就备着丝帛棉絮,就安放在床榻的抽屉里。

祁湛抬眼扫过门边的众人,吩咐道:“都下去吧。”

玄临见状,王妃应该并无大碍,便遣走了一众婢女,带着包娘和桃桃告退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祁湛就这么静静蹲在她脚边,替她用冷帕子覆着鼻梁。

昨晚的画面再次侵入脑海。

秦幼宁飞快瞥了眼他,心中有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似乎昨晚把他哄得心情很不错,那是不是她能向他开口提一些请求呢?

师父说了,当初她能把他吃得死死的,什么都肯依她。

如今哄着他能否奏效呢?

“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祁湛问道,拿下帕子重新在冷水里拧了一遍,再度给她覆上。

她的一丝一毫微小的举止也不能避开他的眼睛。

秦幼宁动了动嘴,话还没说出口,眼泪便先流了出来。

祁湛突然一愣:“怎么了?”

她不说话只是耷拉下脑袋默默哭着,和那晚不同,不是嚎啕大哭。

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无声无息,砸落在他心上。

“是我昨晚弄疼你了么?嗯?”他忽然慌了,单膝跪在地上压低身子仰

起头,凑近看她啜泣的脸。

秦幼宁不说话,摇头。

越是不吭声,他心中就越不安,饶是平日里精明会算,但在她面前万般猜测都无用。

“是因为鼻子流血不舒服?想去梧州吗?”他耐心问道。

秦幼宁闻言一愣,他怎么知道她想回梧州了,还是摇头。

“幺幺,我猜不到,告诉我好不好?”

鼻子的血己经止住了,祁湛用帕子替她擦去脸上的泪。

她声音带着哭腔,低低埋怨:“告诉你了也没用,反正你也不会帮我的。”

此言一出,祁湛心中己经猜出了七八分,此事十有八九和镇国公府有关。

但他依旧耐着性子道:“你若是不说,怎知我会不会帮你呢?你就这么笃定我不帮。”

秦幼宁抽噎着,眸子湿漉漉的,望着他:“我听闻姐姐两日后将要嫁进顾府,顾世铮用那样卑劣的手段迫使姐姐嫁去,此人就是不堪托付的,说不定姐姐嫁过去,他还有别的折磨人的法子。”

“你对我尚且怜惜,可我方才醒来也依旧酸痛难捱,那种猥琐小人又会对姐姐生出什么怜惜之情呢?一想到姐姐嫁过去受苦,我就恨不得替她去嫁!”

“你是我的人,怎么替她去嫁?”

祁湛眉峰轻蹙,低沉的声音里似乎隐隐透着不悦。

他忽然起身,把她抱坐在他腿上。

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语含警告:“再敢说这样的话,以后不论你怎么哭着求饶,我都不会让你睡觉。”

秦幼宁显然对昨夜的战况还心有余悸,忙受惊似的摇摇头。

真像一只小兔子。

祁湛轻轻扬起嘴角,很想亲,还想……

但是看在她鼻子里还塞着一团染红的棉絮,便作罢了。

至于她提出的要求,事实上他希望让秦时远看到自己的大女儿受折磨,因此痛不欲生。

可若是痛不欲生的还有幺幺。

他可以考虑把秦雪婉从水深火热之中捞出来,索性将来让秦远时一家死的干脆点,省得让幺幺哭完一场又哭一场。

“幺幺是想让我替你搅黄了这场婚事,如今两家己交换庚帖,顾家聘礼也下了,此事己经板上钉钉,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的意思是,你也没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