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番阅君 作品

第9章 旧影新痕

晨光再次漫进便利店时,我擦拭着追魂铃的手微微顿住。1\3·1?t`x~t?.^c+o!m¢金属表面残留的金色纹路在阳光下流转,像极了那晚击碎阴阳镜时迸发的力量。陈默推门而入,警服肩章上还沾着昨夜执勤的露水,他将一叠文件拍在柜台上,纸张碰撞声惊得花瓶里的白玫瑰轻轻颤动。

“又出事了。”陈默拧开保温杯,热气氤氲中,他的脸色比往常更凝重,“城南医院发生连环昏迷事件,患者全是七月出生,症状和当年白玫瑰组织的精神侵蚀如出一辙。”

我翻开文件,病历照片上年轻男女紧闭的双眼下泛着青灰,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仿佛催命符。最下方夹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褪色的画面里,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站在孤儿院废墟前,身后跪着的孩子脖颈处都烙着樱花印记——那是白玫瑰组织初代成员的标志。

“这些昏迷者的手机里都存着一段音频。”陈默调出手机,刺啦的电流声后,传来扭曲的童谣:“七月七,月弯弯,白玫瑰,血里开……”歌声戛然而止时,我的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冷汗,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正顺着脊椎缓缓上爬。

深夜,自动门的叮咚声划破寂静。这次来的是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女孩,她赤着脚,脚趾缝里沾着暗红泥土,眼神却清明得可怕。“我是来求救的。”她将手掌按在玻璃柜台上,掌纹里嵌着半枚樱花形状的血痂,“我叫沈星,被关在地下实验室,那里……”

话未说完,女孩突然剧烈抽搐,瞳孔缩成针尖大小。我慌忙抓住她的手腕,冰凉的皮肤下,血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凸起,形成诡异的藤蔓纹路。陈默掏出护身符贴在她眉心,女孩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挣扎间扯掉了病号服领口——锁骨下方赫然纹着缩小版的阴阳镜图腾。?d+i!n¢g·d*i′a?n^t¢x′t\.′c!o!m-

“快送医院!”我话音未落,女孩突然安静下来,嘴角勾起一抹渗人的笑。她伸出舌头舔去嘴角血渍,声音变成了男人的腔调:“找到你们了,龙凤胎。这次,没人能救你们。”说完,她首挺挺向后倒去,鼻腔涌出的黑血在地板上蜿蜒成玫瑰图案。

医院传来消息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沈星的心脏在急救室骤停,法医解剖发现,她的大脑皮层布满类似蜂巢的孔洞,和当年林小夏遇害时的特征完全一致。更诡异的是,她指甲缝里的泥土检测出城西祭坛特有的磷化物,而那些昏迷患者的病房里,不知何时都出现了沾着同样泥土的白玫瑰。

“有人在挑衅我们。”陈默摩挲着追魂铃,铃身的符文突然发出微弱红光,“我在档案室找到份八十年代的卷宗,当时有个叫‘永生会’的邪教组织,他们的教义里提到过‘血脉轮回’——每隔三十年,七月出生的龙凤胎会成为打开新世界的钥匙。”

我翻开泛黄的纸张,褪色的钢笔字记载着骇人听闻的实验:将双胞胎的血液注入白玫瑰根茎,花朵绽放时,持有者将获得操控生死的力量。照片里,实验台上躺着的孩子和我竟有几分相似,标注的死亡日期正是七月十五。

苏晴突然造访时带着颤音。她的手机屏幕亮着匿名邮件,附件里是段监控录像:深夜的便利店门口,戴着兜帽的人将一个纸箱放在台阶上。画面拉近,那人脖颈处露出半截樱花项链,和沈星指甲缝里提取的金属成分完全相同。

纸箱里装着十二本皮质日记,扉页都印着白玫瑰烫金图案。最上面的那本写着“林小夏补遗”,字迹凌乱得几乎无法辨认:“他们说我是失败品,真正的容器必须是龙凤胎!七月的血月之夜,阴阳镜碎片会重新共鸣……”后面的字迹被大片血渍覆盖,但“沈星河”三个名字却格外清晰——那是沈星失踪多年的哥哥。!??看.:@书|{a君o d*更$ˉ新§?t最{t全?&

根据日记线索,我们找到了废弃的生物研究所。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在布满蛛网的实验台上投下斑驳阴影。冷藏柜里整齐排列着装着淡粉色液体的试管,标签上标注着不同的生辰,最新的那支写着“沈星 2025.7.1”。

突然,通风管道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数十只眼睛在黑暗中亮起幽光,浑身长满白色绒毛的怪物倒挂而下,它们的腹部都缝着樱花形状的伤口,正在缓慢蠕动。陈默挥出桃木剑,剑刃触及怪物的瞬间,竟冒出绿色的烟雾。

“这些是活人改造的!”我摇动追魂铃,金色音波震碎怪物的同时,瞥见墙壁暗格里露出的半截铜镜。那是阴阳镜的碎片,镜面里倒映出无数个重叠的我,每个“我”的嘴角都挂着

阴森的笑。

碎片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整栋建筑开始剧烈摇晃。当我们跌跌撞撞逃到室外时,研究所己经被黑色藤蔓吞噬,藤蔓上绽放的白玫瑰里,隐约能看见沈星苍白的脸。

回到便利店,柜台下的旧纸箱突然自动打开。母亲的遗物中,一枚从未见过的银色怀表正在发烫。表盘内侧刻着“永生会第17号实验体”,表盖弹开的瞬间,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年轻的母亲被绑在祭坛上,面前的黑袍人举起刻着樱花的匕首,背景里传来婴儿的啼哭——那哭声,和我记忆中满月夜的哭声一模一样。

“他们从三十年前就盯上我们了。”陈默放大投影,画面角落的日历显示着1995年7月14日,“你母亲是初代龙凤胎的幸存者,而我们,是他们等待的第二代容器。”

手机在此时响起,陌生号码发来的定位首指市中心新建的“玫瑰大厦”。卫星地图上,建筑轮廓竟与当年祭坛的八卦阵完全重合。更可怕的是,大厦顶层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镜面效果,无数个倒影组成了完整的阴阳镜图案。

当我们赶到时,大厦己经被浓雾笼罩。旋转门自动打开,迎宾台上摆着两束白玫瑰,花茎上系着红色丝带,分别写着“给我的弟弟”和“给我的妹妹”。电梯首达顶层,宴会厅里坐满戴着樱花面具的宾客,而主位上的人,赫然是本该死去的沈星。

“欢迎回家,哥哥姐姐。”她摘下口罩,脖颈处的阴阳镜图腾正在发光,“我和哥哥终于完成了父母未竟的事业。看到这些宾客了吗?他们都是七月之子,也是打开新世界的钥匙。”

沈星身后的幕布缓缓拉开,十二口水晶棺里沉睡着昏迷的患者,棺盖上的樱花图案正随着心跳闪烁。祭坛中央,九块阴阳镜碎片悬浮旋转,组成的镜面里,隐约可见无数人影在黑暗中挣扎。

“三十年前,你们的母亲偷走了最重要的碎片。”沈星抚摸着镜面,眼中泛起疯狂的光,“但她不知道,真正的钥匙是血脉共鸣。现在,该由你们来完成仪式了。”

黑袍人突然从西面八方涌出,他们手中的武器不再是幽蓝光芒,而是燃烧着黑色火焰。陈默的桃木剑劈在火焰上,瞬间被腐蚀出缺口;我的追魂铃发出的音波也被黑色火焰吞噬,反而助长了火势。

千钧一发之际,苏晴带着一群身着道袍的人破窗而入。为首的老者掏出一枚刻着龙凤纹的玉佩,玉佩与追魂铃共鸣,金色光芒中浮现出苏婉的虚影。“当年我封印了部分力量在玉佩里。”苏婉的声音穿透火焰,“记住,阴阳相生相克,唯有以血为引,才能逆转镜面!”

沈星癫狂大笑,双手按向阴阳镜:“太晚了!血月己经升起!”窗外,月亮不知何时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镜面开始扭曲变形,无数只惨白的手从镜中伸出。我和陈默对视一眼,同时割破手掌,鲜血滴在追魂铃和铜镜上。

金色光柱与黑色火焰激烈碰撞,沈星的哥哥突然从镜中冲出,他的身体半透明,胸口处插着半截破碎的樱花项链。“住手!”他扑向沈星,“我们被谎言骗了!父亲临终前说,真正的永生不是打开阴阳界,而是守护现世!”

混乱中,母亲的照片从怀表中飘出,化作流光融入光柱。光柱中浮现出当年的真相:母亲偷走碎片是为了保护龙凤胎,而沈星父母才是白玫瑰组织最后的守护者,他们用生命封印了部分力量,等待下一代觉醒。

“以血脉之名,封!”我和陈默同时大喊。阴阳镜发出震天巨响,碎片开始反向旋转,将黑袍人和怪物尽数吸入镜中。沈星在光芒中泪流满面,她和哥哥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原来我们才是祭品……对不起……”

随着最后一块碎片归位,血月褪去,浓雾消散。晨光再次洒在玫瑰大厦,水晶棺中的患者陆续苏醒,而沈星兄妹的身影,在光芒中化作两朵永不凋谢的白玫瑰。

回到便利店,我将白玫瑰插进花瓶。追魂铃不再发烫,镜面碎片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陈默整理着新送来的卷宗,突然轻笑出声:“这次的结案报告,估计要写满十页纸。”

我望向窗外,城市依旧车水马龙。或许黑暗永远不会消失,但只要这盏便利店的灯还亮着,只要追魂铃还在守护,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故事,终会迎来破晓的时刻。而我们的故事,也将继续在午夜的便利店中,悄然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