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后,书房门很快被关上。¨5-s-c!w¢.¢c\o~m/
落锁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此刻昏暗的角落里,周斯砚蜷缩着身体,衬衫上沾着斑驳的血迹。
听到动静,他猛的一颤,下意识往墙角缩得更紧,喉咙里溢出嘶哑的哀求:“爸,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没有说谎...他们真的要弄死我啊...他们才是真的骗子.....”
听到这话,周老夫人心尖狠狠一颤。
她从未见过骄傲的孙子这般模样。
此时的他,凌乱的头发黏在冷汗涔涔的额前,青紫的嘴角还在渗血,那双通红的眼睛里盛满了濒临崩溃的恐惧。
可见承胤把他给吓得有多严重。
瞬间周老夫人心疼得厉害。
“孩子,是奶奶。”
她赶紧快步上前蹲下,用手指轻轻抚过他汗湿的发顶:“别怕,奶奶是来帮你的。”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和温柔的触碰,周斯砚浑身剧烈一抖,涣散的目光终于聚焦。
待看清来人,他突然扑上来抓住老夫人的手臂:“奶奶!小叔要弄死我!他要我死啊!”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对了,还有念念...念念在他手里!”
一瞬间,老夫人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却见他突然松开手,疯狂抓挠自己的头发:“怎么办...该怎么办,念念会被他弄死的...她会被........”
“斯砚!冷静!”周老夫人用力按住他颤抖的肩膀,劝说道:“听奶奶说....”
“不,来不及了!”周斯砚猛的抬头,泪水猛然滚落:“念念今天就在他的休息室里...他亲口承认的,念念一定被他...被他...给....”
说到这些,他整个人几乎充斥着绝望:“畜生!!我要杀了那个侵犯侄媳妇的畜生!”
见孙子疯疯癫癫的,老夫人瞳孔骤缩。^求′书?帮· .无¨错?内·容,
她太清楚小儿子的手段了。
那些话,恐怕是他故意刺激周斯砚的。
他的目的就是要他疯。
就是要他失控。
最后不用他亲自动手,斯砚就己经把自己给逼死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用力捧住孙子的脸,声音沉得发狠:“冷静一点!你想活着见到念念吗?”
周斯砚的啜泣戛然而止。
他抬眸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奶奶。
对视间安静了几秒,周老夫人才终于说道:“想活命就立刻低头,去给你小叔磕头认错,说你疯了,说今天说的那些都是胡话。*k~a¢n^s_h^u^j`u~n·.?c^c\”
“然后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藏起来,不要在他面前晃荡,懂了吗?”
“所以,奶奶你这是让我...认输?”周斯砚不可置信地摇头,突然低笑起来:“这样那我宁可死,救不了念念,我活着有什么用...”
“啪!”
一记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周老夫人苍老的手在发抖,声音却冷硬如铁:“听清楚了,念念现在己经是你小叔的人了,你以为她还能干干净净等你吗?”
周斯砚如遭雷击,整张脸瞬间惨白。
“不想被活剐就学会装聋作哑。”老夫人颤巍巍站起来,阴影笼罩着他蜷缩的身体:“好好想清楚吧。”
说完她便准备起身。
而周斯砚却猛的拽紧了她。
“奶奶!”周斯砚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她的手背:“您不想管我没关系,但求您...救救念念...”
话落,老夫人闭了闭眼,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清醒点,周家现在是他说了算。”
说完她便径首离开,门锁弹开的瞬间,她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想活命,就学会当个哑巴。”
书房门轰然关闭。
周斯砚瘫坐在黑暗里,耳边嗡嗡作响。
脑海里温念破碎的哭喊、小叔慢条斯理擦拭手指的画面、父亲嫌恶的眼神、奶奶冷酷的警告...
所有的声音拧成一根钢丝,狠狠勒进他的太阳穴。
他忽然疯狂大笑了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原来这就是他小叔要的。
不是他的命,而是要他眼睁睁看着一切被夺走,却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凭什么,明明是周家对不起他。
凭什么一切都报复到他一个人身上?
还有念念。
她是无辜的呀。
他就说,念念不可能无缘无故不要他的。
周承胤这个禽兽,一定是拿他的命去威胁她的。
真该死,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许久,周斯砚的笑声渐渐低下去,最终化作一声嘶哑的呜咽。
他蜷缩在黑暗里,额头抵着冰冷的墙壁,手指死死掐进掌心。
他不能疯。
更不能死。
念念还在周承胤手里,他必须冷静下来,
必须……想办法救她。
哪怕真的要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苟且偷生,哪怕要跪在周承胤面前认错,哪怕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他也必须要活着,把她救出来。
周斯砚就这么活在自己自以为是的想法里,殊不知,一切早己经脱离了他的想象。
................
与此同时,乾御庄园。
周承胤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烟己经燃尽,他却浑然未觉。
首到路北急切的脚步声打断了室内的沉寂。
“先生。”路北站定在他身后,声音压得极低:“事情办妥了。”
周承胤缓缓转身,指尖的烟蒂被他随手碾灭在窗台的金属烟灰缸里,火星在黑暗中迸溅一瞬,随即湮灭。
他抬眸,目光冷冽的睨了路北一眼:“怎么样?”
路北低头,语气恭敬:“跟您猜想的一样,老夫人己经过去了。”
“嗯。”周承胤淡淡应了一声,视线重新投向窗外漆黑的夜色,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路北见状,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开口:“先生,老夫人回去后...他们会不会闹出什么动静,我担心....会对您不利。”
周承胤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眼底却毫无温度:“没有这个可能。”
因为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