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花开 作品
4. 生来农家女（4）
姜长富愣住了，这小孩子的精力太旺盛了吧。他讷讷地叮嘱了几句，“二丫，还有一个时辰才能到县里，你先休息会儿，别累着了。”
他们短暂歇脚的地方是一片野林子，林子中间有大块空地，很久以前被人撒过石灰，杂草难以生长。
这里时常有人休整，有柴火烧过的痕迹。
周围的树木极为高大，每一棵看上去有几十年的树龄。林子里生态极好，虫鸣鸟叫此起彼伏，姜可背篓里的蝈蝈们叫得更欢乐了。
姜可深吸了一口气，感到全身的毛孔全部打开，而树林里飞舞的小白点开始不由自主地扑到她身上。她只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就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自我感觉一个拳头下去能打死一只老虎。
姜长富说，这片林子很久以前是村子的自留林。所谓自留林是一个村子的“共同财产”，村民成家造房子都会从中选出合适的树当新房的横梁。但因为战乱，整个村子搬走，这片树林就野生野长，逐渐变成了如今这个规模。这片野林子的西南方还有一口井，里面的水还算清冽。
如今天下太平，“你们生在了好时候，否则我可不敢带你们出来。”姜长富感慨道。
姜长富用干燥的树叶在地上铺了一层，等三人坐定后，把一个竹筒递给大丫，让她先喝点水。
大丫软绵绵地坐下后，有气无力地接过竹筒。她快要脱力，额头满是汗水，嘴唇发白，如果再多走几步就要晕倒了。
姜长富问过女儿累不累，要不要休息。大丫看到堂妹轻松的样子，咬了咬嘴唇，死活不肯说出想休息三个字。姜长富不是细心的人，大丫硬是熬了一段时间才得以休息。。
“你们甭害怕，这里没什么危险。如果夏天来这里休息的话，那叫一个凉快。上次我撞到有人在这边抓到过兔子，这运气啊，啧啧啧。”姜长富想起来还是羡慕，那兔子特别肥，烤的油滋滋的，只是加了点粗盐，闻着就很香。
没过多久，就有行人陆陆续续从他们身边经过。姜可看到有和姜家一样是农户的，背着很多杂物要去县里或卖或换东西的；有带着很多货物，像是做生意的一伙人，他们急匆匆地穿过林子。
还有一队停下来休整的，坐在另一侧。领头的男人大概四十来岁，留着长长的胡须，穿着绸衫，看上去很和善。有几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男子跟着，穿着统一样式的衣服，像是大户人家的护卫。更引人注目的是，他们竟然有一辆马车，几匹马。那几匹马不时地嘶鸣几声，很是气派。
姜可偷偷地朝那边张望了下，暗自感慨有钱真的好，有“交通工具”代步，看看人家在野外吃的，有肉有汤有包子。再看看自家，吃的是杂粮团子，还只能就着白开水吃。
她边啃冷硬的团子想，这次去县城，赚到了钱，她一定要买大肉包子，吃一个，再吃一个（不能扔，舍不得5555）。
姜可他们没滋没味地吃好干粮后，大丫支支吾吾地说想要去解手。为了安全，姜可自然是要陪着一起去的。
露天上厕所没有安全感。大丫过几年就能嫁人了，正是敏感的时候。她带着姜可越走越远，最后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前后较隐蔽，让人有安心感的地方。
姜可等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百无聊赖地朝四周看了看，神思不属。这片野林子很是奇特，刚刚她还看到有很多白点一下子就钻进了一个洞穴，洞穴入口不大，像是兔子打的洞。那里会不会有什么奇珍异宝？还是说只是某种动物的洞穴。
想得很投入的姜可突然汗毛直竖，觉得自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都不敢动。
附近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突然“失声”，林子里陷入了一阵异样的寂静。姜可的冷汗不由地滴落下来，第六感疯狂地在给她示警。
她偷偷掐了自己几下，清醒点！
颤抖着调出虚拟背包，把左手的食指放到石头这一格。这个格子里装的是她精心挑选的34块大石头，力争一块石头下来就能把不怀好心的人或者动物压得不能动弹。
但对方很沉得住气，姜可感觉他或者是它保持纹丝不动的状态，仿佛在观察自己。
她和对方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
而打破平衡的人很快就出现了，姜大丫拨开杂草，看到姜可一动不动后，本来想走过来，而后看到了什么，发出了刺耳的尖叫，“有蛇——”她看了姜可一眼，就马上朝南边跑去，“爹，快来，爹，救命——”
是动物，比人好，她的秘密保住了。姜可竟然在一瞬间里分心想了想。
等堂姐转身跑的时候，姜可就飞快地往地上打了个滚，而后马上点了三下背包，三块一米多直径左右的石头直直地掉落下来。
趁此机会，她迅速爬起来准备往南边跑。没跑两步，有东西卷住了她的脚脖子，姜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感到了手心钻心的疼痛感。
姜可转头一看，差点被吓个半死，绊倒她的是一条大蛇，和它一比，菜花蛇都显得迷你可爱了。她不知道蛇的品种，奇特颜色的外在彰显着它的不好惹。
趁姜可呆住，这条和姜可小臂差不多粗细的蛇绕了上来，吐着蛇信子，慢慢地想要缠上她的腰。一圈又一圈，它还张开了嘴巴，试图攻击她。
姜可咬紧牙关，心一横，眼疾手快地攥住蛇的头部，不让它张嘴。而空出来的一只手强硬地把它从自己身上掰下来。用力的过程，她能感受到蛇的鳞片滑腻的触感。
等挣脱出来后，姜可“冷静”地从背包里召唤出另一块石头，压住蛇的七寸，也就是蛇心脏的大致位置，接着右手握拳，徒手捶打蛇的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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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等姜长富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侄女满脸通红地坐在地上，全身像是在泥地里滚了一圈。他观察了周围，将她扶起来，大声问，“二丫，你还好吗？大丫说的那条大蛇呢？”
姜可摇了摇头，想起刚刚的遭遇，大哭起来，“不知道去哪了，二叔，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姜长富谨慎地看了看地上的痕迹，的确有一条大蛇爬行，北面有一片灌木被长条物体压倒的痕迹。照这样看来，蛇应该已经爬走了。
姜可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时间太短，她处理得很粗糙，希望二叔不会发现什么问题。
背包没有空格了，姜可就用锄头挖了一个坑，接着将背包里的红薯一股脑地扔了进去。最后她还往“红薯坑”上盖好泥土后又扔了不少落叶盖上去，以防有人看出不妥。
期间，为了更加逼真些，姜可忍住恶心，拖着死去的大蛇走了十来米，制造它已经游走的痕迹。最后才碰了碰蛇的尾巴，把它收进背包。
知道侄女没有受伤，姜长富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拿着一根大树枝不停地往草丛里拍打，发现大蛇真的不在，才说，“二丫，我们先回去。”
姜可跟在他后面，点开虚拟背包，看到背包里那一格大蛇的图形，嫌弃地皱了皱眉。这么大的蛇，丢在哪都是问题，唉，现在只能让死去的它躺在背包里。她愤愤地将虚拟背包收起，眼不见为净。
路上，姜可偷偷地摊开双手，默默叹了口气。她手心原本破皮的伤口竟然变小了，只留下少许草叶划过的痕迹。她还记得当时用树叶猛烈擦手，手心的疼痛感。如今，就算用力按住原来伤口的地方，已经明显不疼了。
姜可看着二叔的背影想着，如果被人发现的话，即使是家人，她也会被烧死的。
大丫脸色惨白地等在空地上，看到姜可跟在姜长富后面，这才放下心来，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有受伤吗？那条……那条蛇死了吗？”
“不知道去哪了？还好我跑得快，当时它差点就追上我了，我就用树枝狠命地打，大蛇大概觉得我不好吃就走了吧，哈。可惜，我的头撞到了大树，疼死我了。”姜可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委屈地说，当时撞到的时候挺疼的。
“大丫，你真的看到这么粗细的蛇吗？”姜长富比了比大小，这样的蛇怎么可能轻易被树枝吓走。
“我不记得了，好像是。”大丫的眼泪直打转。“我太害怕了，没看清楚就跑来找爹了。
姜可同样摇了摇头，“我没有看清。”
“算了，没出事就好，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姜长富觉得这片野林子突然变得阴森起来，不再安全。“等回来的时候，我们走另一条路。”
三人重新背起背篓，准备离开。等经过马车的时候，姜长富被拦下来了。
“小兄弟，不好意思，你们刚刚说的大蛇，它往哪个方向跑了？”问话的是穿着稠衣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