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七分,林昭办公室的台灯在桌面投下暖黄光晕。*咸¢鱼_看^书¨ !哽·薪`醉_哙+
他捏着钢笔的指节泛白,稿纸上"t-03号实验品失效报告"几个字被反复涂改,墨迹在纸背洇出深色痕迹。
"伪造得太完美反而可疑。"他对着电脑屏幕里养老院监控录像轻声自语,画面里王翠兰给83岁的张奶奶喂药时,指甲盖总习惯性蹭过药杯边缘——这个微动作在二十三次喂食记录里出现过十七次。
林昭扯松领带,笔尖重重戳在"异常反应率92%"的数字上,"得留个破绽,让她觉得是粗心实习生的手笔。"
抽屉里的老式机械表咔嗒作响,指针划过两点半时,他终于停笔。
报告末尾的"审核人"栏,他模仿刘所长的签名多描了一道尾钩——就像昨天在民政仓库,对方递给他保温杯时,杯壁上那道刻意加深的划痕。
"叮——"
手机屏幕亮起,是赵美玲发来的定位:"王翠兰去了员工休息室,监控盲区,三分钟。"林昭迅速将伪造的报告扫描成pdf,通过养老院内部系统发到王翠兰的工作邮箱。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心跳声在耳膜上炸开,像擂响的战鼓。!萝,拉!晓,税! ¨毋`错*内\容¢
二十分钟后,他的监听设备传来窸窣响动。
王翠兰的呼吸声带着慌乱,背景里有微波炉转盘的嗡鸣:"周哥,试验失败了......报告上写异常反应率涨到九成二,得重新调整剂量。"
林昭的手指猛地扣住椅背。
监听软件的声纹分析框里,"周哥"的声纹数据正与刘所长的档案重叠——相似度89.7%。
他盯着电脑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百分比,喉结滚动两下,嘴角缓缓扬起:"刘所长,刘助理,还是周助理?"
凌晨西点,法医中心解剖室的冷光灯把顾清欢的白大褂照得泛青。
她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悬在显微镜上方,发梢沾着消毒水的气味:"昭哥,你看这个。"
林昭凑过去,目镜里的淡蓝色液体正呈现螺旋状纹路。"这是赵美玲从王翠兰电脑里偷的电子档案,标注的是t-03的基础成分。"他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养老院老人的病历,"但顾姐,你发现没?
所有注射过t-03的老人,阿尔茨海默症量表评分都在20分以下。"
顾清欢的镊子轻轻敲了下载玻片:"他们在筛选认知障碍程度高的目标。?兰^兰¨文`学` ?首*发~
这类人群的前额叶皮层本就受损,药物更容易突破自主意识防线。"她抬起头,护目镜后的眼睛像浸在冰水里,"昭哥,你闻闻这个。"
林昭凑过去,鼻尖触到她发顶的柠檬香波味。
液体里有股若有若无的甜腥,像腐烂的荔枝。"曼陀罗碱?"他皱眉。
"不止。"顾清欢调出光谱分析图,指尖划过峰值最高的曲线,"还有东莨菪碱,剂量是常规麻醉量的三倍。
这种组合......"她突然顿住,喉结动了动,"能让人产生幻觉,同时削弱对指令的抵抗性。
如果大规模推广......"
"整个城市都会变成提线木偶。"林昭替她说完,声音低得像淬了冰。
他摸出手机,屏幕上是赵美玲发来的照片——王翠兰正把一个银色金属盒塞进帆布包,"该收网了。"
清晨五点,海城码头的雾霭像湿棉花裹着路灯。
林昭缩在警车后排,车窗上蒙着层白雾。
他盯着三百米外的集装箱堆,王翠兰的红色电动车正歪歪扭扭往那边开,车筐里的金属盒在晨雾里闪着冷光。
"各小组注意,目标进入C区。"苏挽月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惯有的冷硬,"一组封路,二组待命,三组准备突击。"
林昭的手指轻轻按在太阳穴上,系统面板的蓝光在皮肤下流转。"因果推演"启动的瞬间,他眼前闪过碎片般的画面:王翠兰掀开集装箱门,穿黑风衣的男人伸手接金属盒,袖口露出半截龙形纹身——和刘所长昨天在仓库时,西装内袋露出的纹身贴,纹路完全吻合。
"行动!"
警笛撕裂晨雾的刹那,王翠兰的电动车"哐当"撞在路障上。
她尖叫着往集装箱跑,却被三组警员截住。
集装箱门被踹开的瞬间,穿黑风衣的男人正把金属盒往怀里藏,抬头时瞳孔骤缩——是张完全陌生的脸,可林昭
盯着他后颈的朱砂痣,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因果推演完成,目标真实身份:暗蚀外围成员,代号砝码,天秤间接代理人。"
审讯室的单向玻璃映出林昭的影子。
他望着里面暴跳如雷的"砝码",指尖摩挲着系统面板的位置。"累计功德值4200,首觉强化·终极版激活"的提示让他太阳穴微微发烫,像有团火在皮肤下燃烧。
"你们以为那些老人记不住,就没人替他们说话?"他对着玻璃轻声说,声音被隔音层滤得很轻,却像根细针戳进心脏,"可今天,我替他们说了。"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乌云,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覆盖了地上未干的水洼。
水洼里晃动着模糊的倒影,像极了昨天在养老院看见的,张奶奶攥着他衣角时,手背上凸起的血管——那些被药物侵蚀的老人,此刻应该正坐在阳光里,等着护工来喂今天的药。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老旧居民楼里,702室的空调滴着水。
李奶奶的尸体己经凉透,床头柜上的降压药瓶倒在遗嘱上,墨迹被药液晕开,"全部遗产归小女儿"几个字变得模糊不清。
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她的大儿子和大女儿举着钥匙冲上来,争吵声透过防盗门的缝隙钻出来:"妈不可能把房子给那个嫁出去的!""你去年还偷她养老金!"
晨光漫过窗台,照在李奶奶灰白的头发上。
她攥着的全家福照片里,小女儿的笑脸还带着大学毕业时的青涩。
风掀起遗嘱的边角,露出最下面一行被药渍浸透的小字——那是她用颤抖的手补写的:"小芸照顾我三年,是我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