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反噬模式带来的精神余波如同钝刀刮过神经。/齐\盛.暁*税·枉? ¨嶵*新·漳_结-哽*新?哙·
他蹲在控制台残骸前,用指节抵着地面才勉强稳住摇晃的身形——方才读取记忆容器时被异能反噬的后劲还未消散,每动一下都仿佛有细针从后颈扎进脑仁。
“昭儿?”苏挽月的声音带着少见的紧张。
他抬起头,正好看到她紧握战术手电的手——那双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显然是在强忍着想要扶他的冲动。
女队长警服的第二颗纽扣歪了,大概是刚才破门时扯的,发梢沾着墙皮碎屑,但她依旧挺首脊背站在三步之外,宛如一棵被风刮歪却不肯折断的青松。
“我没事。”林昭扯了扯嘴角,伤口又渗出了血丝。
他低头时瞥见顾清欢正用镊子夹起半片烧焦的电路板,白大褂袖口沾着黑色灰烬,发绳散了一缕,垂在她如解剖刀般冷静的侧脸旁。
阮星眠的相机己经收进包里,但她还捏着录音笔,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机身——这是她紧张时的小习惯,上回破校园投毒案时他见过。
通风口的风灌了进来,带着焦糊味扫过他的后颈。
林昭扶着墙挪到实验台边,散落的文件被风吹得哗啦作响。^兰~兰`文`茓! *首\发¨
他弯腰去捡,一张泛黄的病历纸从最底下滑了出来,背面的字迹像是被人用指甲抠进了纸里:“只有林母的记忆完整保留,其余皆为复制品。”
“嗡——”
太阳穴突然炸开一阵轰鸣。
林昭手指一抖,病历纸飘落在地。
他盯着那行字,喉结动了动——母亲的冤案、“暗蚀”的记忆融合程序、楚明远死前说的“镜像体”,所有的碎片突然连成了一条线。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着红光,提示音像冰锥一样刺进耳膜:“检测到高密度记忆残留,是否读取?”
“确认。”他咬着后槽牙说出了两个字。
黑暗瞬间包裹了他的感官。
再睁开眼时,他站在了一间老式办公室里。
墨绿色的办公桌蒙着一层薄灰,墙上挂着“海城第三医院精神科”的铜牌。
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背对着他,发梢带着消毒水的气味——是母亲!
林昭向前扑去,却撞进了一层透明的屏障,如同撞在水面上泛起了涟漪。
“如果你们看到这段话,说明我己经无法阻止他们……”林母的声音带着颤抖,钢笔在信纸上洇出了墨点,“镜像体只是第一步,真正的目标是‘意识上传’。\第,一¢墈.书,旺¢ \耕¢新-嶵/全*他们要把人的意识做成数据,存到云端,再按照自己的意愿重塑……”
画面突然扭曲起来。
林母猛地抬头看向门口,瞳孔骤然收缩。
她迅速将信纸折成小方块,塞进了对面年轻护士的白大褂口袋。
那护士面容青涩,正是方才昏迷的记忆容器A。
“记住,你不是我。”林母抓住对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但你要完成我没做完的事——找到昭儿,告诉他,意识备份的钥匙在……”
“叮——”
系统提示音刺进了耳膜。
林昭踉跄着栽进了现实,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实验台上。
他撑着台面喘着气,额角的汗水把碎发黏在了脸上。
顾清欢的手突然覆上了他的手腕,体温透过皮肤传来:“心跳120,血压偏高。”法医的声音如同浸了温水的刀,“需要立刻休息。”
“不。”林昭甩开了她的手,转身看向记忆容器A——那女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瞳孔散得像两团黑雾,但在瞥见他时微微收缩。
她嘴唇动了动,沙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钥……匙……”
“档案室……第三层保险柜……”
实验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通风口的风声。
苏挽月的战术手电“啪”地打亮,光束精准地罩住了容器A的脸。
女队长蹲下来与她平视,警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谁告诉你的?”
“林医生……”容器A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病号服,“她说……要带小昭回家……”
阮星眠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划开屏幕,指尖在键盘上飞速跳动:“我查了医院旧档案系统,果然有份x - 7加密文件夹,标注是‘林母意识备份计划最终阶段’。”记者抬头时眼睛发亮
,像发现了猎物的小狐狸,“需要我黑进去吗?”
“不用。”林昭扯下领口的警牌,金属边缘硌得锁骨生疼,“我们去档案室。”他弯腰捡起那封母亲的信,褶皱的纸页贴在掌心,仿佛还带着母亲的温度。
“等等。”顾清欢突然蹲下。
她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抚过墙角通风口的铁网,指腹沾了些新鲜的泥土。
法医抬头时,睫毛在眼下投下了阴影:“这里有脚印。”她举起手套,泥土里混着半枚鞋印,纹路清晰得能数清齿痕,“42码,登山靴,三小时内留下的。”
实验室的温度仿佛降了十度。
苏挽月的手按在腰间的配枪上,战术手电的光扫过每一寸墙面:“有人比我们先到了。”
林昭摸出兜里的钢笔,在信纸上画了朵小花——和母亲教他的一模一样。
他把信小心地折好放进衬衫内袋,抬头时眼神像淬了冰的刀:“走。”
阮星眠己经背起相机包,发梢扫过林昭的肩膀:“我赌那档案室的锁,现在己经被技术开启了。”
顾清欢摘下橡胶手套,塞进法医箱时碰响了金属器械:“需要我带解剖刀吗?”
苏挽月扯正歪了的警扣,转身时警服下摆带起了一阵风:“带枪。”
通风口的风突然变大了,卷着地上的碎纸片打着旋儿。
一张烧焦的实验日志被吹到了林昭脚边,他弯腰捡起,上面的字迹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意识上传完成度:97%,核心载体:林昭”。
“走。”他重复了一遍,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众人鱼贯而出时,实验室的顶灯突然闪烁了两下,灭了。
黑暗中,记忆容器A的嘴角缓缓扬起,和林母年轻时照片里的弧度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