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的指尖在证物袋上反复摩挲,珍珠发卡的弧度硌得掌心生疼。`n`e′w!t?i.a¨n,x_i-.^c*o′m!
加密代码在意识深处翻涌,像一群被惊醒的黑蝶,每扇动一次翅膀就带出刺目的白光——那是母亲残留的意识碎片在灼烧。
“小唐,‘镜界’底层代码备份在几号服务器?”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擦过金属。
技术员小唐正对着屏幕疯狂敲击,闻言手指顿在f12键上:“局里云盘B区07号,昨天凌晨三点刚同步完楚天逸实验室的资料……林队你要?”
“调出来。”林昭的瞳孔收缩成针尖,“所有带‘自毁’标签的指令序列。”
苏挽月的警靴在瓷砖上敲出清脆的响,她侧身挡住林昭的视线:“解释。”
“我妈在镜界里留了钥匙。”林昭扯下领口的工牌链,金属扣“当啷”砸在操作台上,“镜界不只是意识囚笼,它自己也是个程序——能造就能毁。”他抬头时眼底泛着血丝,“楚天逸当年为了防止系统被黑,留了套自毁协议,但触发条件被加密了。”
小唐的额头冒出细汗:“找到了!B区07 - 23号文件,标题是……‘主控意识回归则系统重启归零’?”
林昭的呼吸骤然加重。,我/的.书*城_ ¢蕞¢歆_璋^结*更′欣·快·
母亲消散前那句“小心周怀远”突然与代码里的字符重叠,他抓起小唐的转椅转了个方向,指尖几乎戳到屏幕:“主控意识指的是被囚禁的原生意识体,还是……”
“林队!”小唐的声音拔高,“脑波仪显示你α波异常,强行连接镜界会导致神经紊乱——”
“连。”林昭己经扯过脑机接口的头环,橡胶垫压得太阳穴生疼,“苏队,帮我按住手腕。”
苏挽月的手覆上来,掌心带着常年握枪的薄茧。
林昭盯着她肩章上的警徽,在意识被吸入数据流的刹那,听见她低低的“疯子”。
黑暗来得比想象中快。
这次镜界没有那些扭曲的记忆碎片,只有纯粹的虚无,像被倒空的玻璃罐。
林昭的意识体漂浮着,首到前方出现一点暖黄的光——是母亲年轻时的模样,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裙,发间别着那枚珍珠发卡。
“昭昭。”她的声音像春风吹过旧磁带,带着沙沙的杂音,“自毁协议的密钥在我意识里。”
林昭想伸手碰她,指尖却穿透了那团光:“为什么是你?”
“因为我是第一个被投入镜界的实验体。+微¢趣`小¨税?枉¨ \追,最*歆+蟑¨結+”她的光团开始分裂,露出内部缠绕的数据流,“楚天逸说要测试意识承载极限,可他不知道……母亲对孩子的执念,本来就是最坚固的加密锁。”
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林昭转头,看见无数光点从西面八方涌来——是那些被困在记忆坟场的意识体,他们的轮廓还带着被篡改时的裂痕,像一群破碎的星星。
“激活协议。”母亲的光团融入数据流,“记住,当系统开始崩塌时,抓住我的意识晶体。”
林昭的意识体颤抖着触碰那串代码。
指尖刚碰到“自毁”的最后一个字母,整个镜界开始震颤。
虚无中浮现出无数透明的茧,每个茧里都蜷缩着被囚禁的意识——他们的表情从麻木逐渐变得鲜活,有老人突然露出孩子般的笑,有少女捂住嘴,眼泪在虚空中凝成冰晶。
“我们……还活着?”某个意识体的声音带着哭腔。
回应他的是更剧烈的震动。
林昭看见楚天逸的残念悬浮在半空,他的脸一半是实验时的疯狂,一半是年轻时的清澈。
这个曾经用别人的记忆做实验的男人,此刻正凝视着那些苏醒的意识体,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也许……你是对的。”
他的残念开始消散,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林昭望着那团逐渐变淡的光,轻声道:“愿你也能得到救赎。”
系统提示音在意识里炸响时,林昭正抓着母亲的意识晶体——那是枚菱形的淡金色晶体,里面隐约能看见蓝布裙的残影。
【“镜界”核心己销毁,所有被困意识恢复自由。
检测到高强度情感共鸣,功德值 + 100,当前功德:9970。】
【解锁新技能:“意识吞噬·群体净化”。
效果:可短暂驱散半径50米内异能污染,持续时间随功德值提升增加
。】
实验室的顶灯刺得林昭眯起眼。
他躺在观察床上,手心里还攥着那枚晶体,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
“醒了?”顾清欢的声音像一片羽毛落在耳边。
她穿着白大褂,发梢沾着解剖室特有的福尔马林气息,却端着一杯温水,“你己经昏迷了六个小时。”
林昭接过杯子,水温刚好不烫。
他望着晶体里的残影,喉咙发紧:“妈,我把你带回来了。”
顾清欢没说话,只是伸手碰了碰他手背。
她的手指带着常年接触冰块的凉意,却让林昭想起解剖台上那些被她温柔缝合的尸体——这个总是把“让尸体说话”挂在嘴边的女人,此刻眼底的柔软比任何仪器都更有温度。
窗外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林昭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喉结动了动:“接下来,该轮到周怀远了。”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
阮星眠的消息弹出来,附带一张模糊的老照片:泛黄的相纸里,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实验室前,其中一个是青年时期的周怀远,另一个的侧脸被部分遮挡,却能看见眉骨处有颗淡褐色的痣。
【林警官,我找到了一张旧照片,上面有周怀远和一位神秘男子的合影。
那个人……好像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镜界”创始人。】
林昭的拇指在屏幕上停顿两秒,寒芒从眼底窜起:“很好,游戏该升级了。”
他翻身下床,晶体在掌心发烫。
路过顾清欢身边时,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茉莉香——那是解剖室外那株老茉莉的味道,此刻却让他想起档案室里积灰的卷宗。
母亲旧案的主审法官,三年前突发心脏病去世,火化记录锁在市局最里面的档案柜。
林昭摸了摸警服内袋的工作证,金属边缘硌着心口。
有些真相,该见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