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坚持住啊

来不及下马,阿秋首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朝着女人的方向狂奔而去,容与紧随其后。/6`1,看¢书.网^ *无?错′内\容/

五个男人看着向他们跑来的阿秋,本想出言呵斥,可看到她身后悬浮在空中的容与,又都闭上了嘴。

开玩笑,能悬空的男人一看就是高阶力量者。这是他们普通商户能招惹得起的存在吗?

阿秋奔至女子身边,将自己出门前没能拗过容与而带在身边的火狐荒兽皮披肩盖在了女子身上。

“还能坚持吗?”阿秋伸手想将女子抱起,却因对方沉重的身子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好在容与及时赶到,指尖灵力流转,那女子便如轻羽般浮空而起。

阿秋朝容与一点头:“送她去医馆!”

这时,女子的五个丈夫终于按捺不住,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想把我们的妻子带去哪儿?”

五人一字排开,横挡在路中央,气势汹汹。

“瞎了吗?她难产都快死了,你们是想让她一尸两命?”阿秋怒极,声音几乎嘶哑,“滚开!”

容与眸中寒光一闪,灵力骤然爆发,五人如遭无形之手拨开,硬生生被分出一条通路。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将女子送往医馆。待阿秋二人走远,那五个男人才咬咬牙,不甘心地跟了上去。

女人紧闭双眼。\c¢u?i~w_e·i^j+u!.^i`n~f?o~她知道有人救了自己,可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这世间,无人真正在意虚女。在所有人眼中,虚女唯一的价值就是生育。花在她们身上的每一分钱,都要用孩子来偿还。

这个世界荒谬得令人窒息。她也曾饱读诗书,知道世间女子本可施展抱负——可这一切,都与虚女无关。

如此践踏虚女的世界,她做不到毁灭,那不如……就此长眠。

她不愿睁眼。这个令人作呕的世间,多看一眼,都让她彻夜难安。

“姐姐,坚持住!别放弃!”阿秋的声音穿透黑暗,“活着才有希望!你若就这样走了,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想想你的孩子们,他们若失去母亲,该有多伤心?”

她的孩子们?女人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自打孩子落地,就被那个婆婆强行抱走教养。

七个孩子,个个视她如敝履。轻则呵斥,重则打骂。他们不认她这个娘,她又何曾当过他们是骨肉?

女子眼中最后一点光也黯淡下去。阿秋见状,一把扣住她瘦削的肩:“只要你睁眼,只要你说不愿意,我定带你离开那个魔窟!”

女子猛然睁眼。这个她曾在无数个深夜里,期盼至亲能说出口的承诺,如今竟从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嘴里听见。\求!书?帮_ ·最,新-章.节·更/新¢快^

她眯起浑浊的双眼,细细端详这个紧拥着自己的“少年”。纤细的骨架,瓷白的肌肤上覆着细软绒毛,视线下移,那平坦的颈间,分明没有喉结的起伏。

呵,她到底是生养过七个孩子的人。眼前这个雌雄难辨的小家伙,瞒得过旁人,却骗不过她的眼睛。

她猛地睁大双眼,指尖不自觉地收紧,死死攥住阿秋的手腕。

她爹曾是村里有名的郎中,幼时耳濡目染,倒也习得几分医术。这一探脉,心中猜测己然确认七八分。

“你...当真愿意救我?”女子声音发颤,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里,竟泛起一丝微光。

阿秋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女子忽然笑了,这是她嫁进这个吃人的家后,第一次真心实意地露出笑容。

在这个世界,女子既可契约男子,自然也能契约女子。

契约分作两类:其一是伴侣间的共生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其二则是寻常的主从契,形同雇佣,各取所需。

当男子与拥有空间的女性缔结契约时,男子便成为女子的"附臣";

同样,低等级空间女性若与高等级女性签订契约,也会获得"附臣"的身份。

二者的区别在于待遇的悬殊,以及男女各自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截然不同。

然而,这样的契约关系向来与虚女无缘。原因很简单:高等级女性契约其他女性时,往往是为了将低阶女性的空间吸附在自己空间周围,形成"众星拱月"之势。

再者,某些高阶女性的空间虽然广阔,却多为荒漠、草原或水域,可耕面积有限,产出难以维系整个家族的消耗。

这时,她们就会寻找那些空间虽小却耕地充足的低阶女性缔结契约

无论是哪种情况,契约的对象都必须是拥有空间的女性。

虚女,永远被排除在这个体系之外。

但世事无绝对。只要有一位空间女性愿意伸出援手,哪怕虚女己经嫁作人妇,也能借此跳出火海,重获新生。

当然,并非所有虚女都身处水深火热。那些得蒙母亲疼爱的幸运儿,在家族的庇护下尚能安稳度日。

可惜这样的幸运儿终究是少数。在这个世界,轻视、践踏虚女,才是根深蒂固的主流观念。

阿秋坚定的承诺如同黑夜中的火把,瞬间点燃了女子濒死的求生意志。她黯淡无光的眼眸里,终于泛起一丝久违的神采。

“大夫!快救人!”阿秋抱着血染衣襟的产妇冲进医馆,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

坐堂大夫只看了一眼便脸色大变:“快!抬到产床上!”他朝内室高喊:“薛大夫!紧急难产!”

药童跌跌撞撞奔向里间,惊慌的喊声在长廊回荡:“薛大夫!产妇大出血!快!”

片刻后,一位身着靛蓝棉袍的中年男子疾步而来。他眉宇间刻着深深的川字纹,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峻气息。

“闲杂人等,全部出去。”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的刀锋,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那五个阴魂不散的兄弟也追到了医馆门口。

“站住!你们凭什么碰我媳妇?”为首的男子一把拽住门框,面色狰狞,“我们家女人怎么能让外男接生?快把人还给我们!”

大夫连眼皮都没抬,只是眸中寒芒乍现。刹那间,一道黑影自他身后浮现——那是只通体漆黑的猎豹,翡翠般的竖瞳在暗处泛着冷光,利爪无声地扣进地面。

五个大汉顿时像被掐住喉咙的鸭子,齐刷刷后退三步。不知是谁先带的头,转眼间几人就你推我搡地逃出了医馆,连头都不敢回。

药童这才从帘后探出脑袋:“姑娘别怕,我们薛大夫可是璇辉臣。”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骄傲,“他的隔空取物可神了,再难的接生都不在话下。”

见阿秋还攥着拳头,药童又宽慰道:“您二位先去偏厅歇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夫施术时,最忌旁人打扰。”

阿秋这才松开咬得发白的嘴唇,跟着药童往偏厅去。容与始终静默地跟在她身后半步,像一道无声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