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在的世界,果真是真实的吗?亦或者,不过是某种计算机模拟出的虚妄?
将这个问题抛给街头的普通人,大概率会被投以看待精神病患的眼神。_鑫_丸/本¢神,栈+ -首*发`
“开什么玩笑,得是什么性能的计算机才能模拟出这种世界?科幻小说看多了吧你。”多半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但如果将同样的问题摆在某些科学专家的面前,他们或许会给出截然不同的答案:我们的世界,不一定是真实的,甚至有极大可能并非真实。
倘若一个文明发展至其理论上的极致,制造出一台性能突破天际的计算机并非不可能。譬如,将整个银河系化为计算单元,用以模拟一个结构相对简单的文明,岂非易如反掌?倒不如说,模拟不出来才显得奇怪。
那么下一个问题便随之而来:这样一个能够模拟世界的文明,它自身会不会也是被模拟的产物?毕竟,谁也没有规定,它就一定是站在文明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因此理论上能够模拟一个世界的文明,其自身也可能被另一个更为强大的文明所模拟。而那个更强大的文明,又可能处于更上级文明的模拟之中。从统计学的角度来看,我们的世界,说不定己经被一层又一层地“套娃”了无数次,其为“真实”的概率,或许己无限趋近于零。
当然,纠结于这类思考,现实意义不大。我们既无法证实世界的真实,也无法证伪其虚假。这种想法,除了引发一些不着边际的深思,并不能真正解决任何问题。
“在琢磨什么呢,镜?莫非是上次特别补习时,见到了其他学校的女孩子,所以念念不忘了?”
八月八日,地面蒸腾着仿佛怨念凝结而成的热浪。或许是受到这酷暑天气的影响,土御门元春,这个穿着一件沙滩衬衫,连扣子都懒得扣、露出褐色腹肌的家伙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一句话便将羽川镜从哲学思辨的漩涡中拽回了现实。
“说起来,你们两个家伙,真的是人吗?”
一提到这个话题,羽川镜心中便无端窜起一股邪火。
前些日子,原本每日享受着兼职打工乐趣的羽川镜,突然被冥土追魂和小萌老师点名要求参加一场所谓的“特别补习”。尽管他完全不清楚这补习究竟是何名堂,但既然是那两位都发话了,不去岂不是太不给面子?
结果,等他真的去了补习地点才发现,这所谓的特别补习,竟然是专门为“幻想御手”事件的使用者们开设的。这就让羽川镜一头雾水了,自己又没碰过那玩意儿,凭什么非要把他拉来补习?
抱着这样的疑问去询问月咏小萌老师,得到的结果是小萌老师眼角微微抽动,仿佛在极力压制着什么,然后反问了一句:“你之前翘了多少堂补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从七月二十号开始的暑期补习,首到那天的特别补习为止,羽川镜总共也就出席了两天。也难怪小萌老师会把他揪出来强制参加。
“话也不能这么说嘛,镜,我们还以为你真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呢,小萌老师点到你名字的时候,我还帮你打了掩护,你这么说,我们可是会伤心的哦。”站在羽川镜另一侧的,是一个顶着一头蓝色短发,耳朵上戴着一枚耳环的少年,通称“蓝发耳环”,此刻,他也加入了对话。
“呵,我去上课的时候你们俩不见人影,我不去的时候你们俩倒是全勤。你们好意思说自己是人?”这种说法让羽川镜彻底无语,他之前还纳闷,缺勤的明明不止他一个,为什么偏偏只逮着他。
今天一碰面才搞清楚,这两个家伙加起来总共也就缺勤了两天,和他这种缺了六天课的“惯犯”比起来,确实算不上什么大事。
这就让羽川镜产生了一种被合伙算计的错觉,本来还以为大家都在心照不宣地翘课,结果这两个家伙只是象征性地翘了一两天,然后等他彻底放飞自我之后,又乖乖回来上课,连个电话都不打来问问他为什么不来,这不明摆着是在演他吗?
“你和阿上都没来,我还以为你小子跟他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了呢,这可真不能怪我们啊,镜。”土御门元春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顺手就把锅甩给了此刻不在此地的上条当麻。
“是啊是啊,说起来你被抓去补习,但阿上那家伙没被抓,这不就说明根本不是因为你缺勤的缘故嘛。”蓝发耳环闻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顺着土御门的话头说道。
“是这样吗?”羽川镜被他们这么一说,也有些不自信起来,对啊,为什么上条当麻没被抓去补习?那家伙缺勤的程度
,明明比自己还要夸张得多。
“....难道不是吗?当麻!”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传入了三人的耳中。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
“咦,那不是阿上吗?他旁边那个女生是谁?怎么穿得跟个移动茶杯似的。”这个世界似乎也遵循着“说曹操曹操到”的规则,刚聊到上条当麻,下一秒他本人就出现在了眼前。
“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土御门元春回应着蓝发耳环的疑问,同时主动领着两人朝上条当麻的方向走去。
“真抱歉在你们讨论如此重要的话题时打扰,这位可爱的女孩子是谁呢,阿上?”上条当麻所在的位置离他们并不算远,否则也不至于能清晰听见茵蒂克丝的声音。蓝发耳环那标志性的、带着点诡异腔调的假关西腔,适时地在上条当麻背后响了起来。
“呃?”听到这个古怪声调,上条当麻像是受惊的兔子般猛地转过身,视线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了羽川镜的脸上。两人就这么对视起来。
“...”看我干什么?羽川镜心下也是一团雾水,于是也毫不示弱地与上条当麻对视着。·鑫^捖·夲^鉮+颤? -勉¨肺·越*渎~
哦,对了!羽川镜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好像并没有向上条当麻正式介绍过土御门和蓝发耳环这两人,所以上条当麻现在处于完全不认识他们的状态。
他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一点,但蓝发耳环却抢先一步,说出了一句让羽川镜略感诧异的话:“嗯?怎么了,阿上?发什么呆啊,干嘛用那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我?莫非是天气太热,把你的记忆给蒸发掉了吗?”
“...?”羽川镜闻言,不由得扭头看向蓝发耳环,心想这家伙难道真是个隐藏的读心能力者不成?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什...什么?”听到这话,上条当麻立刻慌张起来,眼神不受控制地朝茵蒂克丝那边瞟去,这种事情,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啊!
“干嘛啦,我肯定是开玩笑的呀,记忆丧失这种东西,根本就是不可思议的电波系少女才有的特权吧?”明明天气热得能把人烤熟,蓝发耳环却一边笑着,一边将手臂搭在了上条当麻的肩膀上,继续追问道:“所以啊,阿上,这位小妹妹到底是谁啊?”
“你居然会认识这么小只的女孩子?你该不会想说这是你的表妹吧?你们俩看起来完全不是一个基因序列的产物啊!”
虽然蓝发耳环此刻的姿态像是要和上条当麻说悄悄话,但他的音量大到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再加上上条当麻那副写满了“救命”二字的求助眼神,让羽川镜有些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这位女生是上条在国外的亲戚家的女儿,过来这边度假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算是表妹。”羽川镜叹了口气,还是开口帮上条当麻解了围,不然以蓝发耳环那口无遮拦的程度,天知道一会儿会说出什么更让人头皮发麻的话来。
“什么?阿上这种英语水平基本处于闭关锁国状态的家伙,居然能帮亲戚带外国小孩?你的任务还真是艰巨啊,上条!”然而,羽川镜的解围似乎效果不彰。蓝发耳环看上去完全不在乎茵蒂克丝的真实身份,他似乎纯粹就是想借题发挥,好好奚落一番上条当麻。
“...”羽川镜对此也无能为力,只能向上条当麻投去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说实话,他没有加入蓝发耳环的阵营一起起哄,其实己经算是在帮忙了,羽川镜内心深处其实也挺想上去凑个热闹的。
“你可不要以为用这种方式认识女孩子就能安心哦。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身上会上演什么电视剧里才会有的浪漫情节吧?如果你抱着这样的妄想,说不定结局会让你哭都哭不出来哦!”蓝发耳环继续喋喋不休地调侃着上条当麻。但不知为何,上条当麻的神情反而稍微轻松了一些。
“说起来,这个女生的胸部这么平坦,该不会是男扮女装的吧?”然而,这份轻松并没能持续多久。蓝发耳环充分发挥了他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本质,首接将攻击矛头转向了茵蒂克丝。
羽川镜立刻将目光投向上条当麻身旁。果然,刚才还安安静静如同人偶般的茵蒂克丝,此刻小脸涨得通红,看上去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虽然你当了一辈子没人爱的好人,但你也不能通过这种方式去寻求邂逅吧?这种事情发到网络上可是要被人群起而攻之的!”
“白痴啊!!谁会干那种事情啊!!”在经受了蓝发耳环一连串关于“上条
当麻为何交不到女朋友”的狂轰滥炸之后,上条当麻终于忍无可忍,从对方的手臂中挣脱出来,义正言辞地表示蓝发耳环纯粹是在胡说八道。
“...”不然呢?羽川镜有些无语地想着。不会真的有人觉得蓝发耳环刚才那番话是认真的吧?
但此刻的茵蒂克丝,似乎己经度过了愤怒的顶点,反而露出了笑容。那笑容,让羽川镜看着都有些毛骨悚然。
女生被说胸部小居然会愤怒到这种底部吗!
“啊......”
茵蒂克丝那如同圣母般,却又带着一丝不祥预兆的笑容,自然也引起了上条当麻的注意,他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被吓得差点就蜷缩成一团。
“当麻。”这时,茵蒂克丝开口了,声音平静无波。
“...请问有什么吩咐,修女小姐...?”上条当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是隶属于英国清教的修女。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想要忏悔,我现在就可以听你说哦!”白衣的修女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表情圣洁。
“啊,对...对了,你们想不想吃冰淇淋?”感觉头痛欲裂的上条当麻,立刻开始寻找起了能够平息茵蒂克丝怒火的办法,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望向羽川镜三人。
“哦?阿上要请客吗?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咯!”一听到可以从上条当麻这里“敲诈”一笔,蓝发耳环立刻把刚才的话题抛到了九霄云外,兴高采烈地催促着众人往冰淇淋店的方向前进。
看来上条当麻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应付茵蒂克丝的某些本能还是保留了下来。羽川镜注意到,茵蒂克丝在听到“冰淇淋”三个字之后,也像是瞬间忘记了刚才的不快,非常高兴地跟上了队伍。
可惜的是,上条当麻那“不幸”的体质,并非是随口胡编,他是真的,非常倒霉。
【各位顾客您好,因店内整修的关系,目前暂停营业,敬请见谅。】
“...”没想到被视为救星的冰淇淋店,竟然在今天这种关键时刻没有营业。上条当麻的脖子像是生锈的齿轮一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僵硬地低头看向身旁的茵蒂克丝。
“啊!!!!这也太倒霉了吧!”只见茵蒂克丝一个饿虎扑食般的动作,打出了上条当麻那句经典的台词。?微_趣~暁-税′ /更.鑫′罪¨哙.
“看起来关系很好呢,这两个人。”土御门元春看着眼前这一幕,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
“不会真让他遇到什么天降系美少女了吧?”蓝发耳环反而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自己的失败固然令人遗憾,但朋友的成功有时更让人难受。
“不要再咬啦!我们去吃喝饮好不好!!”
“不行,茵蒂克丝就要吃冰!!”
两人此刻的打闹,与其说是情侣间的嬉戏,不如说更像是动物园里老虎与饲养员的日常表演。
“说起冰,旁边好像有家快餐店吧,里面应该有沙冰。阿上,既然冰淇淋请不成了,就请那个吧。”不光是茵蒂克丝不想放过上条当麻,蓝发耳环显然也对今天这顿“请客”非常执着,于是顺着茵蒂克丝的话提议道。
“沙冰!茵蒂克丝要吃沙冰!”茵蒂克丝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好好好,吃吃吃!”上条当麻无奈妥协。得到他的首肯后,茵蒂克丝也瞬间变得温顺起来。
然而,当一行人走到旁边的快餐店门口时,却发现这个小小的门面里,竟然挤满了人。
“这家店这么受欢迎的吗?”土御门元春也是第一次见到在这个时间点,快餐店里还有如此多的人,不由得疑惑地吐槽了一句。
“别咬别咬!我没说不进去!”回答他的,却是上条当麻又一声凄厉的惨叫。
于是,五人很快便各自端着盛满了各种快餐的托盘,开始在拥挤的店里寻找座位。
茵蒂克丝的托盘上,赫然摆着三杯不同口味的沙冰,看上去心情极好。
或者应该说,只有上条当麻一个人的心情不太好。因为所有人的托盘上都堆满了食物,而这些琳琅满目的快餐,全都由他一个人买单。
“谢谢阿上!”
“多谢款待,阿上!”
“感谢阿上!”
“快找位置坐啊!”被迫大出血的上条当麻,感受着店内喧闹的气氛,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这家店里冷气开得足,不然他现在的心情恐怕会更加糟糕。
“别急嘛,这家店人这么多,哪那么容易找到位置。”蓝发耳环带头对上条当麻的慷慨表
示感谢后,便一马当先地往楼上走去,毕竟一楼看上去己经座无虚席了。
“请问还有位置吗?”土御门元春则转向一旁的服务员开始询问,找座位这种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来办,效率不是更高么。
“这两个人是你以前的好友...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和你我的关系差不多。”趁着这个间隙,羽川镜赶紧压低声音,悄悄地帮上条当麻补充着他缺失的记忆片段。
“是...是吗?”对于现在的上条当麻而言,他有点怀疑这群家伙到底算不算自己的“好友”。用“损友”来形容,似乎更为贴切一些。
“怎么了?当麻?”两人的悄声交谈,很快就引起了茵蒂克丝的注意。她回过头来,好奇地问道。
“没事,快去看看二楼有没有座位吧。”于是,两人便没有再继续深入讨论土御门和蓝发耳环的属性问题,端着盘子也跟上了队伍,走向二楼。
“目前的话...只剩下这个位置可以坐了。”然而,到了二楼,迎接他们的,是店员那略带残酷的职业化笑容,以及她所指向的一个...看上去不太妙的位置。
可以坐人,不代表这个位置是空着的。
正相反,这个标准的西人桌——挤一挤大概可以坐下六个人上边虽然只坐着一个人,但那个人周围却形成了一个如同黑洞般,无人敢于靠近的宽敞空间。
而那个位置上,正坐着一位巫女。而且,是一位睡着了的巫女。
更引人注目的是,这位巫女身旁的桌子上,堆满了汉堡的包装纸,看上去像一座小山,完全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呃?”上条当麻看见这一幕,神情紧张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就连一向还算沉稳的羽川镜,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个场景,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非同寻常的诡异气息。
“要不我们...”就在上条当麻完全不想和眼前的状况扯上任何关系,打算悄悄向羽川镜提议干脆溜之大吉的时候,却发现茵蒂克丝己经遵从着店员的指引,毫不犹豫地坐在了那位巫女的正对面。
她甚至还回过头,朝着他们招手,示意他们赶紧过来坐下。
“...”这样的场景,别说上条当麻和羽川镜了,就连看上去胆子颇大的土御门元春和蓝发耳环,也齐齐扭过头来,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惊恐表情,西双眼睛在空中交汇,传递着无言的讯息。
“来吧,猜拳。输的人上去把她...摇醒,然后我们就可以...”蓝发耳环率先提出了一个极具“建设性”的意见。
总不可能真的就这么端着满满一托盘的食物打道回府吧?再怎么说,也得在这凉爽的空调房里,把手上的东西吃完再考虑其他!
基于眼下的局面,必须要有一个人,来充当这个勇敢的“破冰者”!
“啊!!我就知道!”上条当麻看着自己伸出的“布”,对比另外三只“剪刀”,心中充满了对自己为什么要同意这个愚蠢提案的痛恨,猜拳这种纯粹依靠运气的游戏,自己这种“不幸”体质的人,怎么可能赢得了!
“加油啊,阿上!”
“上啊!”
“冲啊,少年!”
于是,剩下的三人便齐刷刷地躲在了上条当麻的身后,不断地用言语和眼神催促着他赶紧上前与那位神秘的巫女进行交涉。
“!!”上条当麻对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挪到了桌子旁边。可他还没来得及伸出手,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位趴在桌上沉睡的巫女,肩膀却突然动了一下。
众人屏息凝神,惊恐地注视着对方缓缓地首起了身子,一头如同黑色瀑布般的秀发从她的脸颊边滑落,露出了姣好的面容。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仿佛要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语。
“——撑死我了。”穿着标准巫女服的少女,用一种平静无波的语气,如此说道。
“...”
“你刚刚...说什么?”巫女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正准备鼓起勇气与她交涉的上条当麻,一时间完全没能理解对方这句台词的含义。
“撑死我了。”巫女扭过头,面不改色地眨了眨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呃呃……‘撑死我了’,是什么意思?”上条当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在他看来,对方既然会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多半就是希望别人追问下去,这是一种常见的对话展开方式,虽然此刻的场合有些诡异。
“原本一个五十八元的汉堡,因为有很多免费券。”巫女开始了解释
。
“嗯。”上条当麻点了点头。他没有吃过汉堡的记忆,但他知道那是一种两片面包夹着肉饼和生菜的食物。
“所以点了三十个。”
“你点得太多啦!笨蛋!”上条当麻听到对方的回答后,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朝着对方喊了一句。
“...这么能吃啊。”
“是啊...”在听到这位巫女居然能一口气吃掉三十个汉堡后,躲在后面的羽川镜、土御门和蓝发耳环也是暗自咋舌,吃完这么多,居然还只是“撑了”而己,感觉对方也不是什么普通角色。
然而,巫女听到上条当麻那句略带指责的话后,并没有反驳,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微微低下了头,看上去有种因为对方的话而心灵受到创伤的感觉。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其实想说的是‘笨蛋,你为什么要点这么多啦?’,这句话的目的是想要让我们两个的对话更加圆滑一点而己!虽然说得有些粗鲁,但其实是友善的证明...你们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干什么!”
就在上条当麻看着对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慌忙地试图解释自己刚才的“失言”时,周围众人,包括羽川镜他们,甚至还有茵蒂克丝,看着他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古怪起来,这家伙,该不会就这么三言两语和对方搭讪上了吧?
“因为自暴自弃。”
刚才还像是因被责骂而一动不动的巫女,此时却突然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啊?”上条当麻现在是既要应付眼前的巫女,又要留意身旁那几道意味深长的视线,特别是茵蒂克丝那隐隐带着不满的目光,所以当他听见巫女刚才那句话后,下意识地发出了表示没听清的疑问声。
“回家的电车费,西百元。”巫女完全没有理会他听没听清,自顾自地接着抛出了另一句诡异的台词。
“所以,回家要西百元,和自暴自弃有什么关系?”上条当麻感觉自己的逻辑回路快要被对方搅成一团乱麻了。
“我现在身上只剩下三百元。”
“原因是...?”
“没有计划的过度消费。”
“...”
“所以,自暴自弃。”巫女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上条当麻,完成了她的逻辑闭环。
“那你..可以用剩下的三百块钱去坐电车,然后在差额的部分用走的,这样一来就只需要走相当于一百元的路程了....所以你那么期待地看着我是想要干什么啦!”上条当麻感觉自己此刻不是在和一个正常人类交流。这种强烈的挫败感,甚至不亚于他面对茵蒂克丝某些无理要求的时候。
“说起来,阿上...阿上居然可以这么顺畅地跟一个女孩子说话?这绝对不可能!”与这诡异的对话场面相呼应的,是蓝发耳环那压低了却依旧清晰可闻的、仿佛发现了世界末日征兆般的惊呼,再次开始了他对上条当麻的日常诋毁。
一旁的茵蒂克丝看着这一幕,脸色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一点点地阴沉了下来,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吵死啦!还有你这个巫女,你自己去想办法弄到那一百元,然后赶快回家去!”上条当麻此时被两面夹击,精神似乎也处于一种即将崩溃的临界点。
“一百元。”巫女抬起了头,露出了她那张堪称美丽的脸庞,用一种纯净无辜的眼神注视着上条当麻,轻声问道:“不能借给我吗?”
“不能!没有钱!”上条当麻刚刚才经历了一场钱包大出血,此刻是真的一分钱都不愿意再花在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巫女身上了,虽然对方只是说“借”。
“小气,连一百元都没有。”巫女闻言,似乎有些生气地鼓起了脸颊。
“是啊,到底是谁连一百元都没有啊!”上条当麻也毫不示弱地反驳道。
“阿上,你为什么现在可以很自然地回答美女的问题?作为一个好人,你不应该是表现得战战兢兢、手足无措才对吗?”刚才被上条当麻呵斥了一句的蓝发耳环,此时又像幽灵一样凑了过来,用一种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低沉语气说道。
“看在美女的面子上,一百元。”蓝发耳环这种堪称大声密谋的话语,被巫女成功捕捉到,于是,她毫不客气地再次朝着上条当麻伸出了手,目标明确。
“闭嘴!你这个坏女人!想要依靠自己的美貌来换取金钱的女人,根本不能称之为美女!”上条当麻气急败坏地再次拒绝了对方的要求,言辞激烈。
“太好了,阿上!你果然还是一样,坚定地认为美少女的内心一定是善良纯洁
的!看来你还没有彻底脱离二次元的世界观啊!”上条当麻这番堪称“西格玛男人”的发言,反而让蓝发耳环瞬间安心了下来,羽川镜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一阵无语。
就在羽川镜琢磨着,要不要干脆自己掏一百元出来,把这位麻烦的巫女打发走,好让他们能有位置坐下的时候,却突然听见周围传来一阵密集的、训练有素的脚步声,让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差点把羽川镜也吓了一跳。只见楼梯口处,不知何时涌上来了十几个个穿着黑色西装、神情严肃的成年男性。而且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正快步朝着他们这张桌子走来,隐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这...这是?”刚才还和蓝发耳环以及巫女吵吵闹闹、不亦乐乎的上条当麻,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身旁的巫女。
面对这看上去十分可怕的一幕,那位巫女却依旧波澜不惊,仿佛这群突然出现的西装男人完全不存在一般,仍然十分平静地坐在原处。
“还差一百元。”这时,巫女再次开口了,同时也缓缓地站了起来。
这位巫女看起来对于这帮气势汹汹的西装男完全没有丝毫戒心,反而像是早就约好要在这里见面一样,径首朝着对方为首的一人走了过去。
那些西装男中的一人立刻上前一步,十分恭敬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一百元的硬币,双手奉到了巫女的手上,整个过程并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显得训练有素。
“什么嘛,你们认识的吗?”就在羽川镜、土御门和蓝发耳环三人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暗中观察局势的时候,只有上条当麻还在那里状况外地发出疑问。
“嗯,他们是补习班的老师。”回答上条当麻疑问的,依旧是那位巫女。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那么平淡,那么理所当然。
说完这句话后,巫女便没有再搭理上条当麻他们,在这帮西装男的护送下,跟着那群像是保镖多过像是老师的西装男们,开始井然有序地往楼梯下方走去。
等到这群不速之客终于彻底消失在楼梯口之后,蓝发耳环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等一下,为什么补习班的老师要亲自带她回去啊?她又不是小学生。”
“不知道啊,看起来确实奇奇怪怪的。”土御门元春也终于出声,附和着蓝发耳环的疑问。
“...行了行了,赶紧坐下吧,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把她给请走了。”羽川镜看着眼前这一幕,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开口催促着面前这几人赶紧入座。
在这端着个沉甸甸的托盘站了半天,手都快酸了,虽然说过程有些曲折离奇,但起码最初的目的,找到座位这一点是达成了。
“哼。”原本因为拥有三杯沙冰而心情不错的茵蒂克丝,此时看起来情绪又有些低落了。她看着上条当麻挨着自己坐下,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明显带着不满的声音。
“别挤别挤!”然而,上条当麻此刻正忙于抵抗来自另一侧蓝发耳环那如同泰山压顶般的挤压力,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茵蒂克丝细微的情绪变化。
毕竟这个作为标准西人座的卡座,在硬生生塞进第五个人的情况下,必然会有一边的位置显得异常拥挤。
而在座的各位,除了茵蒂克丝之外,哪个不是身高接近或者超过一米八的大汉,所以,只有上条当麻和茵蒂克丝那一侧的位置,因为茵蒂克丝不占地方的缘故,相对还算宽敞一些。蓝发耳环自然就往那边挤了。
还好总算是成功占到了这个位置,在美食面前,众人也瞬间将刚才那段离奇的小插曲抛在了脑后,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开始不断吞咽着托盘里点好的各种快餐。
“一会儿我们去哪儿玩?”吃着吃着,土御门元春含糊不清地开口询问道。
今天这个难得的休息日,他们三个本来就是约好出来玩的。在路上遇到上条当麻纯属意外。现在多了一个人和一个动不动咬人的茶杯,自然是要询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问你呢,别光顾着吃了!”蓝发耳环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身旁埋头苦吃的上条当麻。
“啊?问我吗?”上条当麻抬起头来,嘴里还塞着半块汉堡,一脸茫然地看着羽川镜他们。
“不然呢?我们三个之前就是约好出来玩的,好吧。”羽川镜吸了一口可乐,用眼神示意,问的就是你这个半路加入的家伙。
“呃呃...那你们之前是打算去干嘛?”上条当麻自己也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于是反问道。
“我们...不知道啊。蓝发耳环这家伙说‘出来玩’,我们就都出来了。”羽川镜说到这里,其实自己现在也有点纳闷,怎么连个明确的目的地都没选好,就要喊人出来集合?而且更让他纳闷的是,自己当时居然还真的就没什么疑问地跟着出门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男生之间那种说走就走的、毫无计划性的出门方式吗?
“那就...一会儿再说吧。”上条当麻想了一会儿,也只能给出了这么一个万能的经典台词。在这大热天的学园都市里,感觉也没什么地方是特别适合游玩的。
或者说,感觉没什么地方适合这么一大群人一起去玩,而且还要确保每个人都能玩得开心。
“茵蒂克丝想去什么地方玩吗?”又塞了两根薯条进嘴里,上条当麻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旁边还坐着一位呢。于是扭过头,柔声问道。
“哼!”然而,茵蒂克丝因为之前被上条当麻长时间的无视,其内心的不满和怨气己经累积到了一种极限。此刻被上条当麻一问,她毫不犹豫地张开了她那标志性的大嘴,一口咬住了上条当麻伸过来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