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们儿,今天可多亏你了,回头叔好好感谢你。*齐?盛¢暁′税,枉′ ¨首`发·”
李春明白他的意思,郑启明专门过来感谢,可不只是菜品给他长脸,主要是敌敌畏的突发状况,让他家躲过一场大劫。
要不是他及时发现,真要是出了问题,郑家就完犊子了。
往后无论是在村里还是单位,郑启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李春一笑:“应该的。真要出事儿,我也少不了麻烦。”
郑启明拍拍李春肩膀点点头:“叔先不多说了,一会儿我们单位和砖厂的人就要围桌,又要忙起来了。你抓紧时间休息,我先去那边了哈!”
郑启明刚走,王慧兰好奇的问道:“他找你干啥?”
“还能说啥,夸我手艺好呗!”
李春可不敢跟她说实话,否则到不了天黑,全村人都知道了。
王慧兰脸上写满了得意:“算他有眼力。那天还甩脸子,现在知道我儿子厉害了吧!你看把你高婶子乐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那敢情!就你儿子做的席面儿,他家里子面子都赚足了。”
王慧兰撇撇嘴道:“面子都是拿钱换的,满桌子大鱼大肉,三十多桌下来,他家怕是得亏不少钱啊!”
这个时期,热河当地随礼一般都是两块钱,每桌坐八个人,这就是十六块钱。^x¢7.0!0+t¢x?t′.,c-o`m′
今天这席面儿,因为郑启明又加了个炖肉,每桌成本十五块钱出头,按理说并不亏。
事实上,账不是这样算的。
十五块钱只是十二道菜的成本价,不包括酒水和主食。
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随现金,吃席的人中,至少有一半儿是送床单,被罩,洗脸盆之类的礼物。
人缘好的人家办喜事儿,收到了礼物两个柜子都放不下,根本用不完。
去外面小卖部变卖,价值至少缩水一倍,精打细算的人们当然舍不得,只能保存起来,等其他人家办喜事儿的时候再送出去。
你来我往,就陷入一个互相送礼物的循环当中,可席面儿的菜品,花的可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所以,这个时期办喜事儿,几乎就没有赚钱的,只是赔多赔少的问题。
李春笑道:“你就别替人家操心了,我郑叔挣得多,人家不怕亏钱,要的就是面子。”
王慧兰扭头看了他一眼道:“所以,还是当工人好,收入稳定还体面,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怎么......”
李春“......”
“妈,妈,你先歇着,我去趟茅房哈!”
眼看老妈又开启唠叨模式,李春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赶紧逃之夭夭。`x~q?u·k?a_n.s.h¢u*w-u/.-c?o′m!
第一轮结束比预想要快得多,除了新亲桌,外面的六桌,也就半个多小时就陆续散席了。
主要是李春做菜太好吃了,菜品刚端上去,几下就被抢光,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做“搂席”。
以往爱贪杯,喝酒磨叽的人,今天可悲催了。
他喝口酒的功夫,盘子里的菜就少了一半,再喝一口,连舔盘子的机会都没了,那还喝个屁呀。
酒不喝,菜光盘,啥都没有了还不撤退,坐那干唠啊?
宾客吃的快,也给李春他们更多的喘息之机,只有老妈王慧兰不辞辛劳的又开始炸土豆了。
李春倒是想替代她,可亲妈心疼儿子,说啥都不同意。
好感动!
十二点刚过,砖厂工人和曲轴厂职工陆续到来,郑启明两口子站在门口热情迎接。
“别唠了,都起来准备准备,开始干活了。”
“虎子,这一轮人多,你们上菜的时候多加小心,可别把菜扣人身上。”
“雅丽嫂子,一会儿熏鸡分块再大一些,摆盘支棱着更显分量足。”
“张婶儿,先挑出十七张大盘子,一会儿准备装肘子。上一轮有张盘子太小,汤汁都洒出来了......”
把准备工作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李春干活儿的同时,看到有路过的曲轴职工,“礼貌”的微笑点头。
可尴尬的是,年长一些的还好,年轻的职工好像很怕他的样子,像受了惊的小猫一样迅速躲避他的目光,甚至还有走到一半,原地调头绕道而行。
李春不知道的是,这些年轻的职工的确很怕他。
村里人虽然知道李春在外面瞎混,可毕竟知根
知底。
这些职工不一样,曲轴厂就在镇上,对于李春这个以前活跃在镇上的大痞子,忌惮颇深。
尤其是那些无根无萍的技校毕业生,视李春如瘟疫,唯恐避之不及。
一帮年轻人远远绕开,走到餐桌前聚在一起,对着李春这边指指点点小声嘀嘀咕咕。
“我看做饭的那个,怎么好像是镇上的痞子李春啊?”
“什么好像,就是他本人。”
“嘶~我靠,不玩砍刀玩菜刀,他这是要改行了么?”
“嘘,嘘啊!你特么小点声,可别被他听到。”
“卧槽,你们看到他围裙上的字儿了么?热河乡厨第一,好大的口气啊!”
“嗨~他们这号人就这样,目中无人,嚣张跋扈惯了.......”
等凉菜陆续上桌......
“哎妈呀!真香!!”
“这竟然是花生米,太好吃了。”
“啧啧~这年头究竟是怎么了,痞子做菜竟然比我媳妇儿做的好吃,真特娘的见鬼啊!”
“哎哎~刚才还说人家狂呢,现在就属你嘴巴吧唧的最响,靠!”
【来自王立国的满意值+100】
【来自马明的满意值+99......】”
“我靠,烧鸡这个味儿......真香啊!”
“山炮,这是熏鸡,不是外面熟食铺那种烧鸡。也不知道郑师傅他家这熏鸡是在哪儿买的,我以前在火车上吃过熏鸡,味道比这个可差早了。草,你们慢点吃啊......”
在后世,鸡肉被开发出无数种做法,挑剔的食客对厨师烹鸡的最高评价,就是两个字,“不柴”。
而在八十年代的今天,普通人一年能吃上一两次鸡肉就很满足。
他们要求不高,脑子里也没有华丽的辞藻,一句“好吃”就是发自内心的肯定。
如果“好吃”的同时再加上“卧槽”两个字,那就是触及灵魂的惊艳了。
今天餐桌上的熏鸡,颠覆了他们对鸡肉以往的认知,一时间,叫“好”的声音和“卧槽”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主桌上的郑启明的老脸,都笑成一朵绚烂盛开的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