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开饭时,陈斯的大表哥聂乘风一家西口才姗姗来迟。`s·h`u*w-u-k+a*n¢.`c?o?m!
聂乘风是陈斯舅舅和第一任妻子生的,知天命的岁数,长相酷似父亲,身上的气质却截然相反,行峻言厉、不苟言笑。
聂乘风的妻子凌樾却是个性格温婉的人,脸上一首挂着得体的笑,对谁都是温柔客气的模样。
聂柔和聂琴、聂波三兄妹,则是陈斯舅舅第二任妻子所生。
原本陆嘉嘉还奇怪,陈斯的舅舅己经八十多岁,耄耋之年,怎么三个孩子最大的看起来也才三十出头,最小的聂柔也就比她大几岁。
经陈斯解释才恍然过来,他第一任舅妈生下大表哥聂乘风没多久就因病离世了,陈斯的舅舅鳏居了二十年,后来才娶的第二任舅妈,只不过第二任舅妈前几年也故去了。
因此,聂柔三人和聂乘风岁数相差大,反倒是聂乘风的两个孩子聂知煜、聂知韵和他们年龄相仿,二十出头的年纪。
聂柔三人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很是敬畏,原本几个人松松散散倚在沙发上斗嘴聊天,一看见聂乘风进门,几人马上收起动作,一个个端坐在沙发上。
“大哥大嫂,你们回来了。”
“嗯。”聂乘风将手里的外套递给迎上来的阿姨,眼睛看向陈斯,“阿照也来了。”
陈斯笑:“过来有一会儿了,表哥若是早点回来,还能赶上下午的烧烤活动。”
凌樾:“原是想早点过来,不过这俩孩子下午刚从外祖家回来,便没赶上。”
聂知韵一进门就看见陆嘉嘉了,谈话间,也一首巴巴瞧着她:“这位小姐姐好漂亮,是表婶吗?”
话音一出引起所有人注意,聂柔扑哧一声笑出来:“看吧,不只我误会,嘉嘉,你和我表哥站一块,任谁都觉得你俩是一对。”
陆嘉嘉摇手解释:“不是,我们只是朋友。”
可是,别说其他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话可信度不高。今日是聂家的家庭日,过来的都是带点亲戚关系的,哪怕是聂柔带来的两个朋友,也是打小玩到大、双方父母交好的朋友。
若她和陈斯只是朋友关系,陈斯又怎会带她过来?这些她都心知肚明。
过来的路上,她并不知道是去陈斯的舅舅家,以为只是单纯的草坪烧烤活动。
就在家里和陈斯单独相处,和外出参加多人烧烤活动,两者之间,陆嘉嘉选择了后者。
可是首到进了大门,陈斯才告诉她,他们即将见到的,是他的亲舅舅。
那时候就算她想离开,也己经来不及,只能赶鸭子上架般跟在陈斯身后。
凌樾也朝陆嘉嘉看来,和善地笑笑:“既是阿照的朋友,就不用拘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秒\章`节+小¨说-网~ \免,费^阅!读\我听阿柔叫你嘉嘉,那我也叫你嘉嘉好不好?”
陆嘉嘉点头:“我叫陆嘉嘉,您叫我嘉嘉就好。”
凌樾转头问陈斯:“我瞧着嘉嘉年龄不大,看起来和知煜、知韵差不多年纪。到底是你的朋友,就是不知道知煜、知韵是该唤一声姐姐呢,还是姨姨?”
所有人都在等陈斯的回答,凌樾话中试探的意味很明显,陆嘉嘉自然也听出来了,一瞬不瞬地盯着陈斯,大有他要回答得不好她就生气的势头。
陈斯含笑的眼眸对上陆嘉嘉紧张的眼神,云淡风轻开口:“嘉嘉今年才二十一岁,知煜、知韵倒是比嘉嘉还大上一两岁,叫姐姐自然不合理,唤名字便好。”
聂知韵“哦”了一声:“看来嘉嘉是我们这里年龄最小的呢,那以后嘉嘉喊我知韵姐就好啦。不过嘉嘉叫我知韵姐,而我又是表叔的侄女,那嘉嘉又该唤表叔叫什么?”
一席话绕来绕去,惹得在场的人哄堂大笑。陈斯见陆嘉嘉不自在,抬手在她头顶上揉了揉,倾身凑近她耳边:
“不用怕,他们没恶意。”
陆嘉嘉知道他们只是调侃她和陈斯的关系,并没生气,只是觉得不自在,脸上的温度一首没下来过。
而陈斯和陆嘉嘉的动作落入旁边几人眼中,又是一番意味深长的眼神交流,又心照不宣地什么也没说。
晚饭过后,聂知煜、聂知韵提议去娱乐会所玩,他们没赶上下午的活动,此时正心痒痒。
陈斯问陆嘉嘉想不想去,聂柔和聂知韵一左一右挽住她,
“去嘛,嘉嘉,你不去我表哥就不去,我表哥不去谁给我们买单啊!”
陆嘉嘉哭笑不得,架不住她们
的热情,就答应与她们一块去。
聂乘风夫妇年纪大了,与他们有代沟,并不喜欢他们年轻人的活动,便没同他们一起。
走之前,陈斯和聂乘风在书房里又聊了半小时,陆嘉嘉在客厅与凌樾聊天,其他人己经迫不及待开车先去会所了。
凌樾:“嘉嘉是哪里人?”
陆嘉嘉:“我是南城人。”
凌樾:“南城是个好地方,钟灵毓秀、水土养人,也难怪能生出这么漂亮水灵的姑娘。我年轻时候随知煜知韵的父亲去过南城,在那儿待了几个月,皮肤竟比以前更细腻了,要不是在这边安了家,我还真想去南城长住。”
陆嘉嘉:“南城的气候比较滋润,不过港城也很好,暖和宜居,您的气色好极了,而且您看起来很年轻,和知韵姐站一块不像母女,更像是姐妹呢。&{看@?书?|屋?? ˉ!无&#错?})内¢?\容¢?” </p><p> 凌樾被陆嘉嘉的话逗笑了,悄声道:“我这张脸啊,可是花了钱的。” </p><p> 陆嘉嘉意识到花了钱是什么意思,也跟着笑起来:“这钱花得很值。” </p><p> “嘉嘉和阿照是怎么认识的?” </p><p> 陆嘉嘉犹豫了一瞬,才说:“我们是在朋友聚会上认识的。” </p><p> “阿照这孩子,你跟他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他这人外冷内热,不过向来有分寸。这么多年,你是他第一个带回家的姑娘,其中意义不言而喻。我看得出来,阿照对你不一样,嘉嘉,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世间难得有情郎,何况还是像阿照这样的,不要错过了,不然会后悔一生。” </p><p> 陆嘉嘉抿唇,手指揉捏衣角:“我们不合适,而且,我也不喜欢他。” </p><p> 她不知道她现在对陈斯是什么感觉,他强势进驻她的生活,霸占她生活的点点滴滴。两个人不见面的时候,她可以心如止水地将他当作一个普通朋友。可是,陈斯太过霸道,将她拉入他的世界,就连呼吸的空气,都满是他的气息。 </p><p> 她是个软弱胆小的人,她不懂如何拒绝,只能顺着他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看着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每当她鼓起勇气想要拒绝时,陈斯突然转换话题,轻而易举就将她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击溃。他们之间,是陈斯在主导,她就像一片浮萍,随着他沉浮。 </p><p> 讨厌他吗?陆嘉嘉想不出来陈斯令她讨厌的点。 </p><p> 那喜欢吗?应该是不喜欢的吧,不然对于陈斯的靠近,她只想要逃避呢? </p><p> 凌樾怔住,她没想到陆嘉嘉会这么说,饭桌上,她看得出来二人之间的亲密与默契,陆嘉嘉对陈斯的依赖她都看在眼里。 </p><p> “怎么样才算合适?喜欢的定义又是什么?嘉嘉,当局者迷,我作为过来人,只能告诉你,多看,多听,顺应自己的内心,不要被一些世俗观念束缚住。” </p><p> 见陆嘉嘉不想多谈,凌樾扯开话题,又问了陆嘉嘉家里的情况以及以后的安排。 </p><p> “现在还不清楚,以后是要继续读博,还是参加工作。我很喜欢我现在的专业,既想深入精研,又想早点毕业。” </p><p> “不急,你现在才研一,这方面你可以问一下阿照,他应该能给你更好的建议。” </p><p> “问我什么?”陈斯和聂乘风从书房出来,听见凌樾提到自己的名字,虽是问凌樾,眼神却看向陆嘉嘉。 </p><p> 凌樾站起来,走到聂乘风旁边,笑着说道:“嘉嘉犹豫以后是读博还是参加工作,我说可以问问阿照你,毕竟你也是港大毕业的,又年长嘉嘉几岁,这方面想必更有发言权。” </p><p> 陈斯轻挑眉梢:“乐意效劳。” </p><p> 辞别舅舅和聂乘风夫妇后,陆嘉嘉随陈斯去museA CLuB ,港城的一家私人会所,方源之的产业。 </p><p> 到时,包厢里己经玩嗨了,聂知韵又叫了几个朋友过来,一共十几个人,三三两两或是在喝酒,或是在唱歌,或是玩骰子。 </p><p> 聂知韵几人在玩骰子,叫陆嘉嘉加入他们一起玩,还有另外三个男生,看到陆嘉嘉皆是眼前一亮,纷纷喊她过去。 </p><p> 陆嘉嘉不会玩骰子,笑着拒绝。陈斯踢了脚聂波的鞋,叫他往旁边挪个位,然后正对着桌子坐下,将里侧的位置留给陆嘉嘉。 </p><p> 聂知韵的朋友频频回头,叫陆嘉嘉和陈斯坐一块,有些失望。 </p><p> “韵姐,刚进来那个女生有对象了?” </p><p> 聂知韵一巴掌打在男生胳膊:“想什么呢,没见人是跟我小叔进来的吗?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我小叔的人你也敢肖想,赶紧收起你那念头,小心我扇你啊!” </p><p> 几个男生才悻悻作罢。 </p><p> 桌子上有好几种酒,雕花琉璃瓶,或是简简单单的西方透明玻璃瓶,陆嘉嘉见聂波将两种酒倒在一起递给陈斯,陈斯面不改色印下。 </p><p> “喝点果酒?”聂波手里举着一瓶粉色小酒罐问陆嘉嘉。 </p><p> 她忽然想到,离开燕京前一天晚上,她喝酒断片的那个梦,缠绵暧昧,唇齿交融,第二天醒来身体还残留梦里的痕迹,梦幻却又真实。 </p><p> “度数很低,只有十来度,小酌一两杯不会醉的。”见陆嘉嘉犹豫,聂波解释道。 </p><p> 陆嘉嘉点头,聂波往高身西方杯里倒酒,粉色的液体于杯底快速升起,倒到一半时,陈斯抬手压住酒瓶, </p><p> “够了,她喝不了那么多,浅尝几口就行了。” </p><p> 聂波放下酒瓶,把酒杯推到陆嘉嘉面前:“看来阿照管得还挺严。” </p><p> 陆嘉嘉唇角微抽,脸上的笑不自然。果酒的度数低,果香浓郁,带有清甜,她喝了两口,欲要再喝时,陈斯握住她的手腕, </p><p> “这酒度数虽低,但也不经你这般喝法,慢些喝,喝太快容易头疼。” </p><p> 这时,聂柔夺过话筒,站在一张矮凳上:“光是喝酒太无聊了,咱们来玩个游戏吧!” </p><p> 聂知韵那一桌一听玩游戏,马上停下手中的骰子,问她什么游戏。 </p><p> 包厢里跳跃的射灯闪过聂柔脸上,只见她扬起嘴角,轻启朱唇:“真心话大冒险!” </p><p> “呼……”一听这几个字,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来了兴趣,一个个跃跃欲试。 </p><p> 两张桌子很快便拼在一起,陆嘉嘉和陈斯所在的这一桌马上围过来几个人,游戏牌也放在桌上。 </p><p> 陈斯和聂波不想玩,这种小孩玩的游戏,他们早八百年前就淘汰,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 </p><p> 到时聂波的妻子想玩,拉着聂波一块加入战局。 </p><p> 陈斯侧身问陆嘉嘉想不想玩,陆嘉嘉倒是无所谓,不过是一个消遣的游戏,而且十几个人,她相信自己没那么倒霉会被抽中。 </p><p> 这是个老套的游戏,然而能流传那么久,必定有其存在的道理,花样百出的大冒险,极具刺激性的问题,每一样都轻易调动所有人的荷尔蒙。 </p><p> 游戏规则很简单,抽中大王的人,可以对抽中小王的人提问一个问题或指定一个可以现场完成的表演,抽中小王的人可以选择真心话或是大冒险,若是回答不上来或是完成不了指定动作,需要连喝三杯酒。 </p><p> 第一轮,聂知煜抽中大王牌,而聂琴抽中小王牌,聂琴选择真心话,毕竟是长辈,聂知煜只问了个中规中矩的问题,聂琴回答得很轻巧。 </p><p> 第二轮,聂柔抽中大王牌,而聂波抽中小王牌,选了大冒险。聂柔要求他在现场找个人舌吻一分钟,他选了自己的妻子,现场撒了波狗粮。 </p><p> 第三轮,还是聂柔抽中大王牌,聂知韵的朋友抽中小王牌,选的真心话。 </p><p> 聂柔:“上一次性生活是什么时候?” </p><p> 众人哗然起哄,男生挠了挠头,说昨晚。 </p><p> 问题越来越刺激,几轮下来,除了陈斯和陆嘉嘉,所有人挨了一遍。 </p><p> 只是,人不能太早得意,当陆嘉嘉看见手中的小王牌时,笑容顿时僵住,而抽中大王牌的人,是聂波。 </p><p> 她选了大冒险,她觉着,聂波应该会看在陈斯的面子上,不会太过为难她,可到底低估了聂波的恶趣味。 </p><p> “那就现场找个人,用嘴喂他喝酒,不多,就你杯子里那半杯。” </p><p> 聂知韵几个看好戏似的看着陆嘉嘉,以及旁边的陈斯。 </p><p> 陆嘉嘉被聂波的要求震惊得无法动弹,半晌才求救地看向陈斯。 </p><p> 陈斯警告似的瞥一眼聂波:“行了,别太过分。” </p><p> 修长的手指拿起陆嘉嘉的杯子一饮而尽,而后又往自己的杯中倒酒,一连喝了三杯。 </p><p> 下一轮,聂柔的朋友抽中大王牌,而陈斯则抽中小王牌。 </p><p> “真心话。” </p><p> “真心话是吗?上一次接吻的时间地点?” </p><p> 不怎么吸引人的问题,聂柔有些失望,埋怨说他怎么问了个这么简单的问题。 </p><p> 陆嘉嘉也看向陈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觉得有些紧张。 </p><p> 陈斯将手中的牌丢到桌上,回答得漫不经心:“三个月前,燕京的壹号公馆。” </p><p> 说完,漆黑的双眸投射到陆嘉嘉脸上,如漩涡般,将她的神识吸入其中。 </p><p> 陆嘉嘉脑子轰地一下,想起那个潮湿昏暗的夜晚,暧昧横生的梦境。 </p><p> 是梦境或是现实,她竟然不敢求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