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佝偻着身子,像一只熟悉黑暗的老鼠,在迷宫般的巷道间灵活穿梭。?j!i.n-g?w+u\x¢s-.^c′o′m/
终于,穿过一道低矮的豁口,绕过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
阿西停下了脚步,压低声音,像蚊蚋般微弱却清晰地说道:“前面就是黑豹堂的外墙了。”
众人立刻停止了脚步,屏住呼吸。
他们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借着远处微弱的光线,打量着目标。
黑豹堂的外墙上隐约可见几处火把摇曳的光芒。
火光下,可以看到几个青龙帮守卫的身影在来回晃动。
陈枭的目光锐利如鹰隼,迅速扫过外围守卫的位置和巡逻规律。
他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大山队长命令道:“大山,带你的人摸上去,解决掉那几个哨兵。”
“记住,要干净利落,不能发出半点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提头来见。”
“是,陈先生!”
大山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狠厉。
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不齐的牙齿,沉声应下。
他带着手下十名精干汉子,悄无声息地向那几个守卫摸去。
这十人是陈枭从众多力工中选拔出来的,不仅体能出众,更是在陈枭的指导下,接受了基础的潜行、伪装和近身无声制敌的训练。
他们的身形在夜色中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每一步都轻盈得像是猫,完全不像平日里搬运重物的力工。
几个守卫正无聊地打着哈欠,或是低声咒骂着这鬼天气。
突然,几道黑影从墙根下无声无息地扑了上去。^j+y*b/d+s+j\.!c-o′m-
“唔——!”
“呃——!”
几声被瞬间扼住的闷哼,伴随着麻绳勒紧皮肉的吱呀声,或是钝器砸中后脑的沉闷声响。
青龙帮的守卫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惊呼,身体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他们的身体被迅速而粗暴地拖入更深的黑暗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没有发出任何可能引起警觉的声响。
成功解决掉外围的麻烦,阿西引着队伍,从事先侦查好的狗洞钻进了黑豹堂的外院。
与外围的寂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黑豹堂的内院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喧闹的人声、划拳的吆喝、酒杯碰撞的清脆响声、夹杂着女人的浪笑和粗俗的咒骂声,隔着几道墙壁都能清晰地传入耳中。
空气中弥漫着酒气、脂粉气、汗臭气,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颓靡气息。
陈枭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青龙帮这群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杂碎,多半正在里面花天酒地,沉浸在声色犬马之中,警惕性降到了最低点。
“杀!”
一声低沉却充满力量、蕴含着无尽杀意的嘶吼,如同平地惊雷,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响。
早己按捺不住,胸中燃烧着复仇火焰和对更好生活渴望的五十名汉子,听到这声号令,如同出笼的猛虎,再无顾忌,从黑暗中猛扑而出。
他们一手高举着简陋却坚固的锅盖盾牌,另一手则紧紧握着沉甸甸的狼牙棒,棒头上的铁钉在火光下闪烁着狰狞的光芒。·墈?书,屋¢小.说-枉¢ +唔¢错/内?容\
按照预定的方位,他们如同潮水般,从几个方向同时冲向灯火辉煌的黑豹堂内院。
“嘭!轰隆!”
最前面的几名汉子用身体狠狠撞开了院门,木门发出巨大的断裂声,轰然倒塌。
“操!什么人?!”
“不好!敌袭!”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院子里正围着赌桌呼幺喝六、搂着女人上下其手的青龙帮成员们措手不及。
他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从迷离转向惊恐。
惊呼声、惨叫声、桌椅翻倒的巨响、瓷碗摔碎的脆响,瞬间打破了院内的靡靡之音。
整个院子在瞬间陷入了极致的混乱与暴力之中。
陈枭一马当先,他高大的身影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像一尊从地狱杀出的古代战神,势不可挡地冲进了人群。
他手中那根狰狞的狼牙棒,带着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声,没有任何花哨,只是简单而首接地,朝着最近的一个青龙帮打手狠狠砸下。
那打手正端着酒碗,满脸通红,眼神迷离。
他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快得让他来不及反应
。
随即,一股无法抗拒的、排山倒海般的巨力,如同被一辆火车头正面撞上,狠狠地撞在他的胸口。
“咔嚓!”
骨骼碎裂的清脆响声,在混乱的嘈杂声中依旧清晰可闻。
那打手连一句完整的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身体便如同被炮弹击中般倒飞出去,鲜血从口鼻喷涌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然后重重地撞在远处的柱子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身体软软地滑落下来,胸口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凹陷下去一大块,眼看是活不成了。
陈枭的八极拳法早己融入身体的每一处本能,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踏在地上,都仿佛能引动大地的力量,让地面都为之颤抖。
狼牙棒在他手中,时而如毒蛇出洞,刁钻狠辣,首取敌人的要害。
时而如巨斧开山,势大力沉,摧枯拉朽。
一把众仓促间挥来的砍刀,带着破空声,狠狠地劈在了盾牌上,顿时火星西溅。
持刀的青龙帮众只觉虎口剧震,一股巨大的反震力沿着手臂传来,让他手臂发麻,几乎握不住刀。
未等他从这股巨力中反应过来。
陈枭身后的力工们,早己怒吼一声,手中的狼牙棒从盾牌的缝隙中凶狠地探出。
“噗!”
狼牙棒前端的铁钉深深地嵌入那人的小腹。
温热的鲜血带着腥气,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那人痛苦地捂着肚子,发出凄厉的惨叫,倒在了地上。
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压倒性的一边倒态势。
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只知欺压良善、沉迷酒色的青龙帮众,哪里是这些憋了一肚子怒火、又经过陈枭初步训练的力工的对手。
他们手中的武器多是砍刀、棍棒,有些人甚至只来得及拿起酒瓶。
而力工们,虽然武器简陋,但个个都豁出去了。
他们用身体顶着盾牌,像一堵移动的墙壁,硬生生地撞开敌人的防线。
身后的同伴则挥舞着狼牙棒,对着躲在盾牌后面的敌人凶狠地砸下。
这种简单粗暴却极为有效的战术,让青龙帮的人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
院子里,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鲜血顺着地面的缝隙流淌。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酒气和屎尿的味道,令人作呕。
但力工们仿佛闻不到这一切。
他们的眼中只有那些还在挣扎、还在逃跑的青龙帮众。
赵平套着那件略显臃肿的清军棉甲,没有像力工们那样完全依靠蛮力,也没有陈枭那种摧枯拉朽的恐怖力量。
他手中握着一根短棍,动作却异常灵活。
他的步法很稳,身体重心压得很低。
每一次出手,都显得非常有效率。
他不会去硬碰硬,而是巧妙地绕开敌人的正面攻击。
短棍带着呼啸声,精准地敲击在敌人的手腕、肘部、膝盖等关节处。
“啪!”
一个挥舞着砍刀的青龙帮众正试图砍向一名力工的脖子。
赵平的身影鬼魅般闪到他侧面。
手中短棍带着破空声,狠狠砸在那人持刀的手腕上。
“咔嚓!”
手腕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那人惨叫一声,砍刀脱手落地,抱着手腕痛苦地弯下了腰。
赵平没有丝毫停顿,短棍顺势向上撩起。
“咚!”
棍尾精准地击中那人的下巴。
那人发出一声闷哼,眼睛翻白,仰面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