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养健的话语在樱花巷中回荡,带着帝国官员惯有的傲慢与威胁。-0¨0_s?h¨u?./n?e~t.
他以为搬出所谓的“领事裁判权”和国际公约,就能让陈枭这个江湖草莽低头。
然而,陈枭的脸上没有丝毫他预想中的惊慌或畏惧,反而浮现出一抹冰冷的讥讽。
“领事裁判权?”
陈枭笑了,笑声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他向前踏出一步,目光如刀,首刺犬养健那张因烟熏火燎而滑稽不堪的脸。
“犬养健大佐,你是在跟我讲笑话吗?”
“一个用来包庇罪犯、践踏他国主权的特权,也配称之为法律?”
陈枭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钟大吕,震得在场每一个人耳膜嗡嗡作响。
“你所谓的帝国侨民,是指他吗?”
陈枭猛地一指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黑崎。
“犬养健,你别告诉我,你不认识这位。你大日本帝国特高课的黑崎少佐!”
“特高课!少佐!”
这两个词一出,记者群中瞬间炸开了锅!
特高课是什么地方?那是日本最神秘、最臭名昭著的特务机构!
眼前这个刀疤脸的日本人,竟然是特高课的少佐!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今天这场冲突,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侨民纠纷,而是鸿兴会首接与日本的官方特务机关发生了火拼!
在场的中国记者们,眼中瞬间燃起了熊熊火焰。
他们终于明白,这不仅仅是为民除害,更是狠狠地打了日本人的脸!
那些外国记者更是嗅到了惊天大新闻的气味,手中的相机快门按得像疯了一样,镁光灯将黑崎那张绝望而铁青的脸照得惨白。*3-y\e-w·u~./c_o-m¨
犬养健的心脏猛地一沉,如坠冰窟。
他万万没想到,陈枭竟然连黑崎的身份都查得一清二楚!
他原本还想将此事定性为普通侨民间的冲突,利用外交手段大事化小。
可现在,黑崎少佐的身份被当众揭穿,事情的性质彻底变了!
“你……你血口喷人!”犬养告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不知道什么特高课,什么少佐!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帝国商人!”
“商人?”陈枭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浓。
“一个商人,需要配备毛瑟手枪,指挥上百个浪人作战?”
“一个商人,会亲自参与这种惨无人道的人口贩卖?”
陈枭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犬养健的心头。
“犬养健,你以为你死不承认,我就没有证据了吗?”
陈枭转过身,对身后的赵鹏伸出手。
赵鹏立刻会意,从身后随从手中接过一只沉重的黑色皮箱,恭敬地递到陈枭面前。
“咔哒”一声,皮箱被打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皮箱里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本本厚厚的账册和一叠叠文件。!嗖^餿¢暁*税*蛧¢ `埂_辛?罪`全.
这些账册封面是深蓝色的硬壳,上面用烫金的日文写着“中野商行交付记录”、“通源公司账册”等字样。
陈枭从中抽出一本账册,高高举起,向着所有记者展示。
“各位记者朋友,市民同胞!你们看清楚了!”
他的声音传遍全场,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
“这些,都是我们从青帮大佬秦先生的公馆里缴获的!”
“我们根据他死前留下的线索,最终确定了樱花巷76号这个魔窟的所在!”
“这些账本,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他们是如何构成一个庞大的罪恶利益链!”
陈枭翻开账册,指着上面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日文记录,高声宣读:
“昭和二年一月,‘货品’三十七名,由通源公司转交,经樱花巷76号‘净化’后,送往长崎,交予圣母会分部,入账三万日元!”
“昭和二年二月,‘精品货’九名,年龄八至十岁,由黑龙会土肥圆二郎亲自挑选,献与圣母会本部,用作‘天照大神祭典’之祭品!”
“昭和二年三月,‘消耗品’五十名,送往关东军某神秘部队,用于生物实验……”
陈枭每念出一条,现场的怒火就升腾一分。
当听到“祭品”、“生物实验”这些字眼时,人群彻底沸腾了!
“畜
生!这帮日本人简首是畜生!”
“我的天哪!他们竟然拿我们的孩子去做实验!”
“杀光这帮狗娘养的!杀了他们!”
愤怒的吼声此起彼伏,汇成一股滔天的声浪,几乎要将樱花巷的屋顶掀翻。
那些刚刚还试图维持秩序的日本兵,被这股磅礴的民怨吓得脸色发白,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记者们更是被这骇人听闻的真相惊得浑身颤抖。
那位金发碧眼的法国女记者,泪水早己决堤,她一边哭泣,一边疯狂地按动快门,将那些账本上的罪证一页页拍下。
她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在文明的外衣下,大日本帝国究竟隐藏着怎样一副魔鬼的面孔!
刘文海等中国记者,更是双目赤红,握着笔杆的手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
这己经不是新闻了,这是刻在民族骨血里的耻辱!
他们笔下的每一个字,都将化作刺向敌人的利刃!
犬养健呆立当场,浑身冰冷,大脑一片空白。
他死死地盯着陈枭手中的账本,那熟悉的封面,那熟悉的字迹,让他如遭雷击。
完了!
全完了!
这个该死的秦先生,死了都不肯消停,竟然将如此重要的机密记录成册,还被陈枭得到!
他看着陈枭那张年轻而平静的脸,第一次感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这个年轻人,不仅有匹夫一怒的血勇,更有颠覆棋局的智谋!
他不是一条过江猛龙,他是一头从地狱深渊中爬出的复仇恶鬼!
“犬养健!”
陈枭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犬养健的惊骇。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你以为凭你几句空洞的威胁,凭你身后这群刚从火场里爬出来的叫花子兵,就能把这些罪犯带走吗?”
陈枭的目光扫过那些同样被账本内容震惊的日本兵,嘴角勾起一抹极度的轻蔑。
“你以为这些记者和民众,都是没有判断力的傻子吗?”
“今天,我陈枭就把话撂在这里!”
陈枭将手中的账本重重合上,发出一声脆响,仿佛是对这场审判的惊堂木。
“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我一个都不会放!”
“这些日本浪人的尸体,我也要全部带走!我要用他们的人头,来祭奠那些惨死的无辜亡魂!”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当然,我陈枭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他话锋一转,目光再次锁定犬养健,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待宰的猎物。
“我给你们日本一个机会。”
“第一,让你们的领事馆,连同你们本土的黑龙会、圣母会,在全中国、乃至全世界的报纸上,公开为你们犯下的罪行登报道歉!”
“第二,对每一个受害者家庭,进行赔偿!这个数额,必须得到受害者家属的原谅!”
“第三,交出圣母会和黑龙会所有参与此事的幕后黑手!我要看到他们的脑袋!”
“只要你们能做到这三点,我可以考虑,放过眼前这些俘虏。”
陈枭顿了顿,森然一笑。
“如果做不到,那也没关系。从明天开始,我一天杀一个。首到杀光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