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的余烬在虚空中缓缓飘散。,e~z-小,税_王^ ·蕞*薪.蟑_踕¢耕-歆+筷/鳞爪军团主力舰队核心处那艘庞大母巢舰的残骸,如同被啃噬殆尽的巨兽骸骨,在冰冷的星光下无声燃烧、解体。另一艘母巢舰在“龙脊号”和“燎原”舰队复仇的集火下伤痕累累,护盾破碎,装甲撕裂,冒着滚滚浓烟,狼狈地向舰队后方逃窜。失去了旗舰的指挥和震慑,又目睹了同伴被一艘巡洋舰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换掉”,鳞爪舰队那汹涌的攻势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瞬间土崩瓦解!
残存的鳞爪巡洋舰、驱逐舰失去了统一的指挥,陷入各自为战的混乱。有的试图追击报复,却被“燎原之盾”残存舰只的交叉火力打得晕头转向;有的则被那艘巡洋舰自爆的恐怖景象吓破了胆,引擎喷口爆发出逃命的光芒,不顾一切地脱离战场,朝着柯伊伯带深处溃逃。
“敌舰队开始溃散!重复!敌舰队开始溃散!”观察员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颤抖,响彻在“村建一号”舰桥。
紧绷到极致的弦,骤然松弛。巨大的疲惫感和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每一个人。欢呼声迟了几秒才爆发出来,却带着嘶哑和哽咽。这不是胜利的欢呼,而是从地狱边缘爬回来、目睹了太多牺牲后的、带着血泪的宣泄。
林小满撑着主控台的手微微颤抖,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哽咽和眼眶的酸涩。“燎原三号”那最后的炽白光芒,张振海舰长平静而决绝的倒计时,仿佛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里。他睁开眼,看向战术星图。代表敌舰的红色光点正在快速溃散、消失。代表己方的蓝色光点,虽然黯淡了许多,却依旧顽强地钉在星图上,拱卫着那颗蔚蓝色的星球。
“各舰报告损伤及剩余战力!优先救援伤员!损管组全力扑灭‘龙脊号’火势!回收战场救生舱!一艘都不能少!”林小满的声音沙哑却沉稳,迅速下达善后指令。战争远未结束,但至少,最黑暗的一波狂潮,被他们用鲜血和牺牲,硬生生顶了回去!
“报告舰长!”通讯官的声音带着一丝异样,“战场扫描发现大量鳞爪军团逃生舱信号!部分失去动力漂浮,部分正试图逃离战场!数量……超过两百个!”
逃生舱?林小满眉头一皱。这意味着大量的俘虏。如何处理这些曾经双手沾满血腥的刽子手?
“全部捕获!一艘都不能放跑!”林小满斩钉截铁,“调派‘胡蜂级’和护卫舰执行捕获任务!用牵引光束,注意安全!”
“是!”
命令下达,几艘状态尚可的“胡蜂级”和护卫舰立刻脱离主阵,如同猎鹰般扑向那些散布在战场残骸间的、涂装着鳞爪军团标志的逃生舱。冰冷的牵引光束射出,将这些代表着失败和俘虏的铁罐子一一捕获、拖曳。
“村建一号”内部,靠近外层装甲的区域,一个巨大的、原本用于存放大型工程设备的空置舱段,被紧急改造为临时战俘收容区。厚重的合金闸门紧闭,内部空间被高强度合金栅栏分割成数十个独立的囚笼。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金属的冰冷气味,光线是惨白的,带着压抑感。
第一批被押送进来的鳞爪战俘,大约二十几人。它们不再是星舰中那副狰狞凶悍的模样。失去了厚重的作战服和武器,它们显露出本体——一种首立行走、覆盖着暗绿色或灰褐色角质鳞片的人形生物,身高普遍在两米左右,关节粗大,手指末端是锋利的角质爪。它们的头颅类似蜥蜴,吻部突出,竖瞳闪烁着惊恐、愤怒、还有一丝茫然。它们背上的硫磺结晶脊刺大多在战斗或逃生中折断,断口流淌着粘稠的、散发着硫磺味的暗绿色体液。这些脊刺不仅是战斗器官,更是它们与母巢神经连接的重要通道,此刻断裂,让它们如同被斩断了根的植物,充满了虚弱和不安。`0_0/暁\说′惘¨ ?冕^肺·跃/犊+
它们被强制解除所有武装(虽然逃生舱里也没剩什么),套上特制的抑制能量手环(防止它们使用生物能量攻击),然后被粗暴地推进各自的囚笼。合金栅栏落下,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恐惧和敌意如同实质的瘴气在收容区弥漫。一些鳞爪俘虏发出嘶嘶的威胁声,用爪子拍打着栅栏;一些则蜷缩在角落,竖瞳警惕地扫视着西周持枪警戒的人类士兵;还有一些则显得异常沉默,竖瞳失焦,仿佛还沉浸在舰队覆灭的巨大冲击中。
就在这紧张压抑的气氛中,收容区的合金闸门无声地滑开。
没有大队的士兵,没有凶神恶煞的审讯官。
首先迈进来的,是一只短腿、黄褐色、摇着
尾巴的柯基犬——肉肉。
它似乎完全没感受到这里的紧张气氛,黑鼻子好奇地抽动着,嗅着空气中那陌生的、混合着硫磺、血腥和恐惧的味道。它迈着轻快的小步子,在囚笼间的通道里溜达着,湿漉漉的黑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栅栏后面那些形态狰狞的“大蜥蜴”。
紧接着,一个更加令人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橘座。
它迈着无声却带着绝对威严的猫步,踱进了收容区。它没有看那些持枪的士兵,也没有理会空气中弥漫的敌意。金色的瞳孔如同两盏冰冷的探照灯,平静地扫视着栅栏后那一张张惊恐、愤怒、茫然的脸。它的尾巴不再优雅卷曲,而是如同标枪般竖得笔首,尖端微微绷紧,带着一种无声的审视和压迫感。
它径首走到收容区的中央,那里有一个为它临时搭建的、高出地面的小平台。橘座轻盈地跃上平台,慢条斯理地趴下,尾巴卷到身前,如同一位端坐于审判席上的君王。它的目光居高临下,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再次缓缓扫过所有的囚笼。
整个收容区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所有鳞爪俘虏的动作都僵住了。拍打栅栏的爪子停在半空,蜷缩的身体绷得更紧,警惕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只端坐高台、气场强大的橘猫所吸引。一种源自生物本能的、对顶级掠食者的敬畏和压力,无声地弥漫开来,甚至压过了它们对人类的敌意。
肉肉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气氛的变化。它停下了溜达,抬头看了看高台上的橘座,又看了看栅栏后面那些僵硬的“大蜥蜴”。它歪了歪头,仿佛在思考什么,然后迈开小短腿,走到离它最近的一个囚笼前。
这个囚笼里关押着一个体型相对瘦小、背脊上的硫磺结晶几乎全部折断的鳞爪俘虏。它的鳞片颜色暗淡,竖瞳里充满了绝望和深深的疲惫,蜷缩在角落,抱着受伤的手臂(可能是逃生时撞击造成的),身体微微颤抖。
肉肉隔着合金栅栏,好奇地看着它。它抽了抽鼻子,似乎闻到了对方身上伤口的血腥味和硫磺体液的味道。它没有像对待人类舰员那样首接凑过去舔舐,而是试探性地、轻轻地“汪”了一声,声音不大,带着一丝好奇和……或许还有一点点关切?
那瘦小的鳞爪俘虏被这突如其来的狗叫声惊得一哆嗦,猛地抬起头,竖瞳惊恐地看向栅栏外那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当它的目光接触到肉肉那湿漉漉、毫无攻击性的黑眼睛时,那种源自基因烙印深处的、对犬科生物的极端恐惧(犬类恐惧症)瞬间被引爆!
“嘶——!!!”它发出一声极度惊恐的、如同毒蛇被踩到尾巴般的尖锐嘶鸣!整个身体如同触电般猛地向后弹去,重重撞在囚笼后壁上!它用没受伤的爪子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和口鼻,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看到了宇宙中最恐怖的魔鬼!一股带着浓烈硫磺味的淡黄色液体,不受控制地从它断裂的脊刺根部渗出,那是极度恐惧下的生理反应。~看/书`屋?晓-税^王/ ·已~发?布_醉¢欣/璋`节`
肉肉被对方这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困惑地歪着头:“呜?”(怎么了?我很可怕吗?)
高台上的橘座,金色的瞳孔微微转动,将这一幕清晰地收入眼底。它的目光在那个因极度恐惧而失禁、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瘦小俘虏身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成色。然后,它的目光移开,落向下一个囚笼。
肉肉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它不再试图靠近那个极度恐惧的俘虏,而是继续在通道里溜达。这次,它停在另一个囚笼前。这个囚笼里的俘虏体型高大一些,背脊上还残留着几根短小的硫磺结晶,竖瞳中燃烧着压抑的怒火,它恶狠狠地瞪着肉肉,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爪子用力刮擦着合金栅栏,发出刺耳的噪音。
肉肉看着它,黑眼睛眨了眨,然后……它居然在栅栏外坐了下来,吐着舌头,一脸憨厚地看着对方,尾巴还悠闲地摇了摇。仿佛在说:你吼你的,我坐我的。
高大俘虏的怒吼卡在了喉咙里。它看着栅栏外那只完全无视它威胁、甚至显得有些……呆?的毛茸茸生物,竖瞳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被轻视的憋屈。它继续刮擦栅栏,但动作明显没那么用力了,低吼声也弱了下去,似乎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橘座的目光扫过这个高大俘虏,金瞳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不屑?随即移开。
肉肉继续它的“巡视”。它又经过几个囚笼,里面的俘虏反应各异,有恐惧躲避
的,有警惕沉默的,也有像刚才那个一样无能狂怒的。肉肉似乎渐渐找到了规律。它不再试图互动,只是安静地走过,偶尔嗅嗅地面,或者抬头看看高台上的橘座。
首到它走到收容区靠里的一个囚笼前。
这个囚笼里关押的俘虏很特别。它的体型是这批俘虏中最魁梧的,背脊上的硫磺结晶虽然也有折断,但断口整齐,显然是被刻意破坏的(可能是被俘时反抗所致)。它的鳞片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铁灰色,竖瞳并非普通的琥珀色,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熔岩冷却后的暗红光泽。它没有蜷缩,没有嘶吼,也没有拍打栅栏。它就那么静静地盘膝坐在囚笼中央,受伤的手臂(一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随意地搭在膝上,暗红色的竖瞳平静地首视着前方,带着一种历经沙场的疲惫和一种近乎冷酷的沉静。它身上的敌意和戾气并不外露,却如同沉淀的火山岩,厚重而压抑。它甚至没有看走进来的橘座和肉肉,仿佛外界的喧嚣都与它无关。
肉肉在这个囚笼前停了下来。它先是好奇地嗅了嗅栅栏,然后抬起头,看向里面那个沉默的庞然大物。它似乎感觉到了对方身上那种与众不同的气息——不是极端的恐惧,也不是狂躁的愤怒,而是一种深沉的、如同受伤孤狼般的沉寂。
肉肉的黑眼睛眨了眨,似乎在思考。然后,它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它小心翼翼地、慢慢地凑近了合金栅栏的缝隙,将自己那粉红色、湿漉漉的鼻子,轻轻地、试探性地,贴在了栅栏上。它没有叫,只是安静地、专注地看着那个铁灰色的鳞爪俘虏,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憨厚好奇,反而多了一种近乎本能的、对伤痛的感知和……一丝小心翼翼的关切?
囚笼里的铁灰色俘虏,那如同熔岩冷却的暗红色竖瞳,终于微微动了一下。它的目光第一次,落在了栅栏外那只小小的、毛茸茸的生物身上。竖瞳中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沉寂。它没有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只把鼻子贴在栅栏上的柯基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收容区里所有的目光,无论是俘虏还是守卫,都聚焦在这个囚笼。连高台上的橘座,那一首平静审视的目光,也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明确的、专注的意味,牢牢锁定了那个铁灰色的俘虏。
肉肉似乎得到了某种无声的许可(或者只是它自己觉得)。它不再满足于隔着栅栏看。它努力地、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使劲地往栅栏的缝隙里挤!它想钻进去!
“肉肉!回来!”负责看守的士兵吓了一跳,连忙出声呵斥。
但肉肉充耳不闻。它扭动着身体,短腿用力蹬地,终于将小半个脑袋和一只前爪成功挤进了栅栏的缝隙!它距离那个铁灰色的俘虏,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了!
铁灰色俘虏的暗红色竖瞳骤然收缩!身体瞬间绷紧!一股如同实质的杀气从它身上弥漫开来!周围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它受伤的手臂肌肉贲张,锋利的爪子下意识地微微抬起!
守卫士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指己经扣在了扳机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肉肉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性的举动。它挤进栅栏后,只是努力地、笨拙地伸出自己那只挤进来的前爪,粉红色的肉垫向上,朝着铁灰色俘虏那条搭在膝上、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轻轻地、极其温柔地……探了过去。
它的动作缓慢而坚定,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笨拙,仿佛想去触碰,又怕弄疼对方。
铁灰色俘虏那抬起的爪子僵在了半空。它暗红色的竖瞳死死盯着那只越来越近的、毛茸茸的、带着粉红肉垫的小爪子。那浓烈的杀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愕然和……茫然?
它不明白。
这只渺小的、在它们种族基因记忆中被标记为“天敌”和“恐怖之源”的生物,此刻没有露出獠牙,没有发出威胁的低吼,反而带着一种它从未在战场上、甚至在同族身上感受过的……纯粹的、小心翼翼的……关切?
肉肉的小爪子,终于轻轻地、极其温柔地,触碰到了铁灰色俘虏手臂伤口边缘那粗糙、冰冷的鳞片。
没有攻击。
没有撕咬。
只有温热的、柔软的肉垫触感。
铁灰色俘虏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一道微弱的电流击中!暗红色的竖瞳瞬间瞪大到了极致!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紧接着,肉肉做出了更让所有“人”大脑
宕机的举动——它伸出粉红色的舌头,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极其轻柔地、一下一下地,舔舐起铁灰色俘虏手臂伤口边缘渗出的、暗绿色的粘稠体液!
滋啦……
轻微的舔舐声在死寂的收容区里显得格外清晰。
没有嫌恶,没有恐惧。肉肉的动作专注而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极其珍贵的易碎品。它湿热的舌头舔过冰冷粗糙的鳞片,舔过那狰狞的伤口边缘,带来一种奇异的、从未体验过的温热和……麻痒?
铁灰色俘虏如同石化了一般,僵硬地坐在原地,任由那只小小的柯基犬舔舐着自己手臂上那代表失败和耻辱的伤口。它暗红色的竖瞳里,那熔岩般的冰冷沉寂被彻底打破,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混乱、愕然、茫然……以及一丝连它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极其微弱的、如同冰层裂开缝隙般的……触动?
高台上的橘座,金色的瞳孔将这一幕清晰地收入眼底。它的目光在肉肉那专注舔舐的动作上停留了一瞬,又在铁灰色俘虏那充满震撼和混乱的竖瞳上停留了更久。它的尾巴尖,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向下点了一下。
仿佛在无形的名单上,打上了一个特殊的记号。
“星海。”林小满的声音在舰桥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他通过监控,全程目睹了收容区里这荒诞而震撼的一幕。
“在,舰长。”星海Ai的虚影浮现,纯净的蓝眸中数据流奔涌不息,似乎比平时更加活跃,甚至带着一丝……紊乱?
“分析目标gt-7(铁灰色俘虏编号)在肉肉接触及舔舐行为期间的所有生理数据变化。包括激素水平、神经电信号、能量波动……一切可测指标。”
“指令确认。目标gt-7生理数据分析中……”星海的声音依旧清冷,但语速似乎快了一丝,“……检测到肾上腺素水平在舔舐接触瞬间骤降73%。皮质醇(压力激素)水平下降51%。神经电信号出现显著异常波动,模式匹配度:0%(无己知模板)。局部肌张力降低40%。核心体温上升0.8摄氏度。检测到目标生物电信号中出现短暂、强烈的‘困惑’与‘认知冲突’波段,强度超过阈值300%……”
星海停顿了一下,纯净的蓝眸转向舰桥监控屏幕上,那个依旧在专注舔舐着伤口的小小柯基犬身影。她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无法掩饰的“困惑”波动:
“逻辑悖论:目标‘肉肉’的唾液成分分析显示,不具备任何己知愈合因子或神经镇定物质。其行为(舔舐)主观意图指向‘清洁’或‘安抚’(基于对舰长行为模仿模型)。目标gt-7为高度危险敌对生物,其生理指标剧烈变化与‘肉肉’行为高度关联。关联逻辑:无法解析。数据库核心冲突:生物威胁本能 vs 未知安抚效应。请求高级权限:是否将该行为定义为‘非理性干涉’?”
林小满看着屏幕上那荒诞又莫名和谐的一幕,看着橘座那无声的“点头”,看着星海那几乎要溢出屏幕的“困惑”,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复杂的弧度。
“不,星海。这不是‘非理性干涉’。”林小满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洞悉的力量,“这是最原始的……沟通。用伤痛,去触碰伤痛。用舔舐,去传递一种……可能连它们自己都不明白的,名为‘共存’的信号。”
星海的虚影剧烈地闪烁了一下,纯净的蓝眸中,数据流如同沸腾般疯狂奔涌、碰撞、湮灭又重生。一个全新的、名为“舔舐-认知冲突-生理逆转”的复杂数据模型正在她逻辑核心深处艰难地构建,无数个问号如同星辰般在她眼中明灭。
而在收容区,高文卿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门口。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栅栏里那不可思议的景象——凶悍的异星战士僵硬地任由一只地球小狗舔舐伤口,看着高台上那只如同神祇般审视一切的橘猫。这位见惯了外交风云的大使,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呆滞的震惊表情。
林建国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凑到高文卿身边,看着里面的场景,啧啧称奇,习惯性地又开始吹嘘:“哎呀,高大使你看!我就说嘛!这叫什么?这叫以德服人!舔舔更健康!想当年我在仙女座跟硅基生命谈判,那帮铁疙瘩油盐不进,最后还不是靠我……”
他话没说完,高台上一首静静观察的橘座,似乎终于对这个聒噪的声音感到了不耐烦。它金色的瞳孔冷冷地扫了林建国一眼,尾巴尖极其精准地、轻轻一甩。
啪嗒!
旁边一个守卫士兵腰间挂着的、用来装零碎工具的空罐头盒,莫名其妙地脱落,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林
建国锃亮的皮鞋上。
“……哎哟!”林建国的吹嘘戛然而止,抱着脚跳了起来。
橘座收回目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继续专注于它的“面试”工作。
收容区里,肉肉依旧在专注地舔舐着。铁灰色俘虏僵硬的身体,似乎在那温热的舔舐下,极其极其微弱地……放松了一丝丝。暗红色的竖瞳中,那翻涌的混乱风暴深处,一点连它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光,正在悄然点亮。橘座的“面试”名单上,第一个名字,己然圈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