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景被程咬金粗暴地揪着头发,被迫仰起那张沾满尘土和半凝固血污的脸。′6?邀~墈,书!枉? ^已¢发?布?罪*薪+漳¢截~
剧痛让他五官扭曲,但这扭曲中,却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往日的懦弱与畏缩。
李元景那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李承乾。
“李承乾!”
“你问我怎么会是我?哈哈哈。
好!问得好!
你和你那高高在上的父皇,可曾真正看过我一眼?
可曾想过我李元景,为何会是今日这般模样?”
“你可知我母妃?
那个温婉柔顺、连一只蚂蚁都不忍踩死的女人!
她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你父皇,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就因为他登基前夜那一点微不足道的猜忌,就因为他轻飘飘的一句话!”
“一杯毒酒!一杯毒酒啊!
就让她......让她在我面前......七窍流血,痛苦地蜷缩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才三十岁!她做错了什么?”
李承乾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像是被人当胸狠狠砸了一拳,脸色瞬间惨白一片。+x\d·w¨x.t^x,t¨.`c?o-m,
这段深埋的宫闱秘辛,猝不及防地噬咬在他的心上。
父皇竟有这样一段往事?
他从未听闻!
巨大的冲击让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有李元景那怨毒的控诉在反复回荡。
“凭什么?”
“凭什么她就要死的如此不堪?凭什么我就要背负着生母因罪被赐死的污名,像个见不得光的蛆虫一样活着?”
“凭什么你父皇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龙椅上面,受万民朝拜?”
“凭什么你们父子就可以理所当然享用这万里江山?”
“而我李元景,就只能永远躲在角落里,装疯卖傻,做一个连自己都恶心的废物?”
李元景狂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声有些凄厉癫狂,令人毛骨悚然。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
我像个最卑贱的戏子,在你们眼皮底下演戏!
画我的画,弹我的琴,吟我的诗!
我演得自己都快信了!我就是要让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无用的废物!
一个连提防都不值得的蠢货!只有这样,我才能活下来!才能等到今天!”
李元景猛地收住笑声,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李承乾。¢墈^书\屋/ -追?蕞_歆,蟑\結·
“李承乾,你听着!
你父皇欠我的,夺走我的,我要十倍、百倍地从你身上讨回来!
我要让他也尝尝至亲骨肉在眼前惨死的滋味!
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拼死打下的江山,在他儿子手里分崩离析!
突厥人的刀算什么?李承宗的叛军算什么?那都是我的棋子!
我就是要让长安城变成人间炼狱!
我就是要让你李家父子,永世不得安宁!”
“疯子!你这彻头彻尾的疯子!”
李承乾终于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他猛的从旁边的士兵腰中拔出了横刀,首接指着李元景。
“就为了你那扭曲的恨意,你就勾结突厥外寇,屠戮我大唐子民!
害我金吾卫兄弟血染长阶!谋害太上皇与皇后!
李元景!朕今日不将你千刀万剐,难消此恨!难慰英灵!”
李承乾此时胸中的杀意快要爆发出来了。
若非仅存的帝王理智死死拉扯着那根名为“亲族”的脆弱丝线,这一剑早己劈下!
“哈哈哈,杀我?”
“来啊!动手啊!杀了我这个皇叔!
让天下人都看看,你李承乾是何等的“孝悌仁德”!
看看你这新皇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手刃亲叔!
这血淋淋的龙椅,你坐得可还安稳?”
“再说,杀了我,你就永远别想知道李承宗躲在哪里,你这辈子都准备活在恐惧之中吧。”
李元景非但不惧,反而笑的更加肆意张狂。
“你!”
李承乾最后的李治几乎被这赤裸裸的威胁彻底冲垮。
他手中的横刀猛然扬起,朝着李元景的头颅就劈了下去。
“陛下,不可!”
程咬金炸雷般的吼声同时响起。他并非要阻挡李承乾的剑,而是那只穿着沉重
战靴的大脚,在李承乾剑锋落下的前一刻,猛地踏在李元景的胸膛之上!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的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
“啊!”
李元景的狂笑和话语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的惨嚎。
他整个胸腔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剧烈地抽搐着,大口大口的鲜血夹杂着内脏的碎块从他口鼻中狂喷而出。
程咬金这一脚,狂暴、精准、毫无保留!
他用最原始,最粗暴的方式,强行打断了李元景那足以点燃皇帝所有暴怒的恶毒言语,也硬生生为李承乾那即将失控的雷霆一剑,制造了刹那的停顿!
“陛下!”
“这狗东西嘴里吐不出象牙!他是在激您!
您万金之躯,九五之尊,岂能亲手沾染此等畜生的污血!
脏了您的手,更污了这玄武门的英魂!
把他交给俺!交给百骑司!
俺保证,把他肚子里所有的蛆虫都掏得干干净净!
让他把该吐的、不该吐的,全都吐出来!
李承宗的下落,俺就是把他每一根骨头都敲碎了,也给您问出来!”
程咬金这是不想让自己女婿担上杀害叔叔的罪名。
亲手斩杀皇叔?在这刚刚经历血腥叛乱的玄武门前?在无数将士的注视下?
李承乾绝对不能成为第二个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