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木架上的鎏金自鸣钟刚打过三响,落霜轻手轻脚掀起鲛绡软帘,腕间沉香木手串随着动作发出细碎声响:"娘娘,陛下传话,待他处理完政务,便要带您去凤露台相看给昭月公主备选的世家公子。"她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康令颐腕间新换的红珊瑚手串,"说是命钦天监挑了吉时,凤露台这会儿已布置妥当了。"
康令颐倚在嵌螺钿的贵妃榻上,指尖正把玩着萧夙朝留下的缠枝莲玉佩,闻言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江陌残低沉的通报:"陛下到!"
话音未落,玄色龙袍已裹挟着龙涎香掠入殿内。萧夙朝抬手便朝着江陌残劈头盖脸训斥:"小点声!她没醒怎么办?若是被你吵醒了,你赔得起吗?"帝王眼底翻涌着不悦,金瞳扫过满殿宫人时,寒意几乎凝成实质。
榻上的人却轻笑出声,绣着金线的寝衣半敞,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来了?"康令颐支起身子,乌发如瀑倾泻在鲛绡被上,眼角还带着未褪的慵懒。
萧夙朝紧绷的神色瞬间瓦解,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榻前,龙袍下摆扫过满地宫灯残影。他伸手将康令颐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泛红的耳垂:"嗯,特意回来陪你用膳。"语气里满是缱绻,与方才训斥侍卫时的冷厉判若两人。殿内烛火摇曳,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蟠龙柱上,帝王腰间新换的同心结,在光影里轻轻晃动。
萧夙朝指尖缠绕着康令颐散落的青丝,金瞳里翻涌着暗芒,语气似笑非笑:"忘了告诉你,今日祁司礼跪着上奏,说时锦竹、凌初染、独孤徽诺三人腰疼得爬不起来。"他忽然收紧手指,将她的发丝缠绕在骨节分明的指间,"你该庆幸朕舍不得动你——"帝王俯身逼近,温热的呼吸裹挟着龙涎香拂过她耳畔,"昨夜朕把烬雪扔虿盆了,特意给你换了个更得力的人。"
康令颐仰起脸,珍珠耳坠随着动作晃出凌乱的光影,眼底却闪过狡黠:"谢谢陨哥哥......"她故意拉长尾音,纤长的手指勾住萧夙朝的龙袍系带,"可我还想亲自欺负欺负烬雪呢!我不管,你把她还给我!"说着便伸手去拽帝王的衣袖,绣着并蒂莲的寝衣滑落肩头,露出大片如雪肌肤。
萧夙朝低笑出声,伸手扣住她不安分的手腕,金瞳里泛起猩红暗芒:"心肝儿,她早进蛇肚子了。"他用拇指摩挲着她腕间的珍珠镯,声音温柔得可怕,"虿盆里的毒蛇啃噬血肉时,那场面血腥的很——"忽然俯身咬住她耳垂,"你确定要看?"
康令颐猛地缩了缩脖子,却被萧夙朝揽进怀里动弹不得。她闻着帝王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皱着鼻子嘟囔:"那我不要了!"指尖无意识地揪着龙袍上的金线蟒纹,"下次再有不长眼的,一定要留给我处置!"
"好好好。"萧夙朝捏了捏她泛红的脸颊,眼底的占有欲几乎要溢出,"下次都留给你。"他低头吻去她眉间的褶皱,龙袍下的手臂又收紧几分,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但你要记住——"话音陡然变冷,"敢觊觎你的人,朕一个都不会留。"
萧夙朝指尖挑起康令颐的下巴,金瞳里翻涌的暗芒如淬毒的刀刃,摩挲着她唇瓣的拇指微微用力:"一句对不起就想打发朕?"龙袍下的腿突然抵住她膝弯,帝王周身腾起暗金色龙纹,在烛火下张牙舞爪。
康令颐双腿颤巍巍呈m型跪坐在蟠龙榻上,绣着金线的寝衣松垮地滑至肩头,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她慌乱地拽住萧夙朝的衣袖,珍珠耳坠随着动作摇晃出凌乱的光影:"老公......夫君......"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化作蚊蝇般的呢喃,"主人......人家知道错了,不该偷溜出去,不该去夜店......"她仰起脸,睫毛上还凝着泪珠,眼神里满是惊恐与讨好,"人家不敢了嘛,你别生气了......"
鎏金宫灯在萧夙朝眼底投下猩红光晕,他松开手,任由康令颐跌坐在榻上。龙袍扫过她颤抖的指尖,声音裹着冰碴:"你会不会乖?"
"会!"康令颐猛地抬头,发间散落的碎发黏在泛红的脸颊上,"一定会乖乖听话!"她伸手抓住萧夙朝的袍角,跪爬着靠近,绣着并蒂莲的裙摆拖曳在青砖上,"只要你不生气......"
萧夙朝伸手抚去她脸颊的泪痕,拇指擦过唇瓣时微微用力:"那乖。"他屈指弹了弹康令颐发红的耳垂,眼底翻涌的杀意化作戏谑,"把昨天去夜店穿的衣服换上,陪陪朕。"帝王俯身逼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记住——"龙袍下的手臂突然收紧,"再敢让朕不高兴,那些男宠的下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康令颐浑身一颤,却还是咬着唇点头:"好......"她转身时,黑色裙摆散开如破碎的蝶翼,在蟠龙榻投下扭曲的阴影。而萧夙朝倚着龙榻,漫不经心地转动着腕间的扳指,暗金色眼眸里的笑意冰冷得骇人。
鎏金烛火摇曳,康令颐裹着一袭黑色露背包臀裙从屏风后转出。绸缎紧贴着腰肢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肩颈处几枚珍珠垂坠,在暖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晕。她赤着脚踩在青砖上,发间只随意挽了支银簪,却比精心装扮时更添几分慵懒风情。
萧夙朝斜倚在蟠龙榻上,目光瞬间被那抹黑色吸引。帝王喉结微动,伸手接过宫人呈上的鎏金果盘,莹白的葡萄浸在碎冰里,折射出冷冽的光:"你过来。"他用银签挑起颗葡萄,却在康令颐伸手时避开,"这是冰镇的,凉,少吃点。"
康令颐嗔怪地看他一眼,却还是顺从地张开唇。葡萄的凉意还未化开,便被萧夙朝一把揽入怀中。龙袍下的体温透过单薄的绸缎传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朕抱会儿你。"帝王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闷闷的,"好了,朕消气了。"
康令颐蜷缩在他怀中,听着胸膛里剧烈的心跳声,指尖无意识地揪着龙袍上的金线:"昨夜你那么凶......"话未说完,便被萧夙朝捏住下巴抬起头。
"怕朕?"暗金色瞳孔倒映着她泛红的眼角,萧夙朝的拇指轻轻擦过她颤抖的唇瓣。见康令颐摇头,他突然收紧手臂,几乎要将人揉进骨血里,"朕舍不得对你发脾气......"
"没看出来。"康令颐嘟囔着侧过脸,却被萧夙朝扳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心肝儿,听听朕的心为谁跳。"
她故意歪头,眼尾漾起狡黠的笑意:"慕嫣然?温鸾心?"指尖划过他胸膛,"总不可能是我吧?"话音未落,便被萧夙朝翻身压在榻上。龙袍扫过满地冰渣,葡萄汁溅在绸缎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再说一遍?"萧夙朝咬住她耳垂,声音带着危险的低哑。康令颐咯咯笑着挣扎,却被帝王扣住手腕,"看着朕——"他强迫她对上自己猩红的瞳孔,"这颗心,从生到死,都是你的。"
萧夙朝猛地扣住康令颐的手腕,将她压在蟠龙榻上,金瞳里翻涌着汹涌的醋意:"提那两个死人干嘛?也不嫌晦气。"他俯身时,龙袍上的金线蟒纹几乎要贴上她颤动的睫毛,温热的呼吸裹挟着龙涎香喷在她泛红的脸颊,"在朕面前提别的女人?嗯?"
康令颐被制得动弹不得,只能笑着扭动身子:"别挠我痒痒,痒......"她的笑声混着喘息,在鎏金烛火下碎成晶莹的珠串,"陛下!臣妾知错了,不敢再提了哈哈求放过......"珍珠耳坠随着剧烈的晃动,在青砖地上撞出清脆的声响。
萧夙朝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骨节分明的手指故意在她腰间作乱,眼底泛起猩红暗芒:"晚了。"他忽然咬住她脖颈,不轻不重地碾过昨夜留下的绯痕,"心肝儿,该怎么罚你才好?"帝王周身腾起暗金色龙纹,烛火都被这股威压压得猛地一暗,"是让你给朕唱整晚的曲儿,还是......"话音未落,便低头堵住了她所有求饶的话语。
康令颐歪着头,乌发滑落肩头,指尖无意识卷着萧夙朝的龙袍系带,眼尾还泛着未褪的笑意:"用膳,我饿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睫毛轻颤,"还要去凤露台呢,别误了时辰。"殿外传来宫人们细碎的脚步声,混着远处传来的钟鼓鸣响。
萧夙朝单手撑在她身侧,金瞳映着她绯红的脸颊,故意沉下嗓音:"那还敢不敢气朕?"龙袍下的手掌抚过她纤细的腰肢,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康令颐猛地撑起身子,杏眼圆睁:"敢!"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帝王耳畔,"陛下都亲慕嫣然还抱她了,还当着我的面!"说着气鼓鼓地别过脸,珍珠耳坠随着动作晃出凌乱的光影,"我又没闹得不成样子。"
"还带记仇的?"萧夙朝低笑出声,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泛红的耳垂,"小心眼儿。"
"嗯!"康令颐仰起脸,眼底闪过狡黠,"我今晚出去吃烤鱼烧烤,几点回来不一定,你洗洗睡。"她故意做出一副神气模样,却被萧夙朝突然搂住腰,差点跌进他怀里。
"这才早上九点啊宝贝儿。"萧夙朝无奈地叹气,却又带着宠溺,指尖轻点她鼻尖,"尝尝这道芙蓉酥,朕让御膳房炖了两个时辰。"他亲自用银匙舀起一块,雪白的酥皮上点缀着金丝,隐约还能闻到荷香。
康令颐眼睛一亮,伸手去接却被躲开。她嗔怪地看过去,就见萧夙朝笑意盈盈:"张嘴。"待她顺从地张开唇,清甜的芙蓉酥入口即化,唇齿间真的漫开荷花的清香。
"真的有荷花?"她惊喜地眨眨眼,眼底盛满星光。
萧夙朝看着她的模样,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挠过,柔声道:"知道你喜欢。"他伸手抹去她唇角的碎屑,龙袍上的金线蟒纹在烛光下泛着温柔的光,"只要是你喜欢的,朕都给你。"
鎏金香炉腾起袅袅青烟,萧夙朝执起白玉茶盏,碧色茶汤在晨光中泛起粼粼金纹。他指尖轻叩案几,将茶盏推到康令颐面前:"这是新进的明前龙井,朕让人拿了些过来。"龙袍袖口扫过青玉茶托,茶香裹挟着龙涎香漫开,"尝了没有?"
康令颐正盯着案上银盘里的烧卖出神,垂落的发丝被热气熏得微微湿润。闻言抬眼,凤眸弯成月牙:"还没。"她的目光又落在翡翠烧卖晶莹的皮面上,芙蓉酥鸭的香气勾得人食指大动。
萧夙朝看着她馋猫似的模样,眼底漫开笑意,伸手将茶盏又往前推了半寸:"先用膳?"他亲自夹起个烧卖,雪白的面皮裹着金黄鸭丝,在瓷勺上颤巍巍地晃,"小心烫。"
康令颐迫不及待咬下一口,鲜美的汤汁在舌尖爆开,混合着芙蓉酥的酥脆,不由得眯起眼睛:"芙酥鸭做的烧卖好吃!"碎屑沾在唇角,她也顾不上擦,伸手又要去够盘子。
"慢点吃。"萧夙朝无奈地叹气,抽出丝帕轻轻拭去她唇边的油渍。帝王指尖掠过她温热的脸颊,金瞳里盛满纵容,"没人和你抢。"他将温热的茶盏塞进她手里,"喝口茶解腻。"窗外传来檐角风铃声,混着殿内瓷器轻碰的脆响,织成一片温柔的涟漪。
蟠龙纹银盘上,蟹粉牛肉蒸腾着琥珀色的光晕,细碎的蟹黄如碎金般洒在嫩红的牛肉片上。萧夙朝执起象牙箸,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片裹满蟹粉的牛肉,放入康令颐面前的青玉碟中:“这道蟹粉牛肉是御膳房头一次做,用的是太湖新捕的金爪蟹。”他又端起鎏金碗,盛了勺莲子百合粥,“慢点喝粥,仔细呛着。”龙袍上的金线蟒纹随着动作微微起伏,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康令颐鼓着腮帮子咽下口中的烧卖,乌发间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晃。她接过青玉碟,指尖不经意擦过萧夙朝的手背,感受到帝王掌心传来的温度。“嗯嗯。”她含着笑意,又用银匙舀了勺蟹粉牛肉喂到萧夙朝唇边,“你也吃。”殿内沉香氤氲,瓷碗相碰的轻响与彼此交叠的呼吸声,在鎏金宫灯下编织成细密的温柔。
萧夙朝执起象牙箸,金瞳扫过满桌精致膳食,朝垂首侍立的落霜颔首:"落霜,介绍介绍菜名,朕看有许多都是新上的。"龙袍下的手指轻点案几,鎏金蟒纹在晨光中泛着冷冽光泽。
落霜福身行礼,沉香木手串撞在掐丝珐琅护甲上发出轻响:"陛下请看——这道荷叶粉蒸饺,是用鲜荷叶裹着虾仁猪肉蒸制,清晨现摘的荷叶最是清香;金丝卷以千层酥皮裹着桂花蜜,层层叠叠如同金丝缠绕;翡翠白玉盅里炖着嫩豆腐与鲜竹荪,汤色清亮最适合晨间开胃;还有这盘水晶虾饺,虾饺皮用澄粉制成,晶莹剔透可见内里的整颗虾仁;松仁玫瑰糕,以现磨玫瑰酱混着松子仁蒸制,甜而不腻;最后这碗鸡丝粥,用老母鸡文火慢炖整夜,配上鲜嫩鸡丝与脆嫩姜丝......"她话音未落,康令颐已迫不及待夹起个虾饺,珍珠耳坠随着动作晃出细碎光影。
萧夙朝看着康令颐急切夹向水晶虾饺的手,眼底泛起笑意,伸手轻轻按住她的手腕:“慢点吃。”龙袍袖口扫过青玉碟,他探身查看她唇畔,金瞳里满是关切,“朕看看烫没烫着?急什么?它又不会跑了。”鎏金宫灯的光晕落在帝王眉间,将那抹温柔镀得愈发明显。
他转而看向垂首候在一旁的落霜,指腹摩挲着龙纹玉扳指:“落霜,没了?”
落霜立刻福身,翠玉护甲划过湘妃竹帘发出轻响:“还有杏仁豆腐,取新鲜杏仁磨浆后凝冻,缀上蜜渍桃花,最是爽口清甜;这道牡丹蒸糕,用糯米粉与牛奶蒸制,以食用花瓣雕成牡丹模样;蟹黄灌汤包,皮薄如纸,内藏蟹肉与高汤,咬开便有滚烫汤汁;还有核桃酪,以核桃、红枣与糯米熬煮,撒上些许桂花,暖胃又滋补;更有现烤的芝麻千层酥,层层酥脆,香气四溢;最后是酒酿圆子羹,软糯圆子浸在清甜酒酿中,最适合收尾。”
康令颐听得眼睛发亮,还未咽下口中的虾饺,便又将目光投向冒着热气的蟹黄灌汤包。萧夙朝见状无奈地轻笑,亲自拿起竹筷,小心翼翼地戳破汤包外皮,待热气散尽后才递到她唇边:“仔细烫。”
萧夙朝垂眸望着康令颐纤薄的肩头,金瞳里泛起心疼的暗芒。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泛红的脸颊,龙袍袖口扫过青玉碗沿:"多用些,都瘦成皮包骨了。"帝王指尖擦过她唇畔的粥渍,声音裹着不容置疑的宠溺,"不知道的还以为朕苛待你了。"
康令颐捧着鎏金碗,鸡丝粥的热气氤氲在眉眼间。她舀起一勺粥送入口中,米粒软糯,姜丝的辛香混着鸡肉的鲜嫩在舌尖散开,不由得弯了弯眼睛:"中午吃什么?"尾音带着期待,珍珠耳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萧夙朝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不经意间划过她冰凉的耳垂。他转头吩咐道:"落霜,再让御膳房上点牡丹饮、荔枝芙蓉。"龙袍上的金线蟒纹在烛火下泛着微光,"至于中午......"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朕让人备了江南厨子新创的蟹粉狮子头,还有你爱吃的松鼠鳜鱼,再配个翡翠白玉羹,可好?"
落霜福身应下,转身时裙摆扫过青砖,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沉香。康令颐仰头望着萧夙朝,杏眼里盛满笑意:"陨哥哥最好了。"她伸手勾住帝王的衣襟,将头埋进龙袍间,"那我要多吃点,免得真被人说成是被苛待的。"
萧夙朝低笑出声,手臂揽住她的腰,将人往怀里又带了带:"好,把御膳房搬空都随你。"鎏金宫灯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投下细碎光斑,殿外传来宫人们细碎的脚步声,混着远处传来的钟鼓鸣响,织成一片温柔的涟漪。
康令颐抬起头,指尖调皮地戳了戳萧夙朝的胸膛,龙袍下传来坚实的触感:“那我可要叫御膳房把所有山珍海味都摆上桌,撑破肚皮也不怕。”她狡黠地眨眨眼,发间银簪垂落的珍珠晃出细碎流光。
萧夙朝屈指弹了弹她的额头,金瞳里漾开纵容的笑意:“小馋猫。”他话音未落,殿外便传来宫人细碎的脚步声,鎏金托盘上,牡丹饮盛在羊脂玉盏中,绯色花瓣漂浮在琥珀色液体表面;荔枝芙蓉则用冰雕成莲花造型,晶莹果肉裹着玫瑰糖霜,甜香混着冰气扑面而来。
落霜将食盘轻轻搁在案上,行礼道:“陛下,娘娘,牡丹饮有安神之效,荔枝芙蓉爽口解腻。”
康令颐早已按捺不住,伸手取过玉盏,饮尽半盏才满足地叹息:“清甜回甘,比寻常茶饮有意思多了。”她忽然想起什么,歪头看向萧夙朝,“陨哥哥,凤露台相看的事......不会耽误太久吧?我还想尝尝你说的蟹粉狮子头。”
萧夙朝伸手将她耳畔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残留着牡丹饮的香气:“朕让礼部挑的都是世家翘楚,半个时辰便能看完。”他忽然俯身,咬住她耳垂,“倒是某人——”龙袍下的手臂收紧,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若是敢在相看时走神......”
康令颐咯咯笑着挣扎,珍珠耳坠扫过萧夙朝手背:“不敢不敢!我一定好好相看,说不定还能给昭月公主挑个乘龙快婿!”她狡黠地挑眉,“不过看完可要立刻用午膳,我已经开始馋鳜鱼酥脆的外皮了。”
萧夙朝低笑出声,眼底却泛起危险的猩红:“看完便回宫。”他在她额间落下一吻,龙袍下的暗金色龙纹若隐若现,“敢惦记别人,朕就让御膳房把鳜鱼换成......”
“换成什么?”康令颐仰起脸,却见帝王眼中满是戏谑。
“换成只许你看着,不许吃的模样。”萧夙朝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让你知道,敢分心的下场。”
鎏金殿檐垂落的铜铃忽然轻响,江陌残垂首立于雕花紫檀门前,玄色劲装染着晨露,腰间软剑折射出冷光。"陛下,各世家女子、夫人、王妃皆已进宫。"他的声音如淬了冰的刀刃,打破殿内缱绻氛围,"各路官员在御书房候着,另,今日是皇后娘娘生辰,晚间设了生辰宴。"
康令颐手中的羊脂玉匙"当啷"轻磕碗沿,凤眸泛起惊讶:"我竟忘了。"她抬头时,鬓边的珍珠流苏扫过萧夙朝手背,带起一阵酥麻。殿外传来宫女们细碎的脚步声,混着远处钟鼓鸣响。
萧夙朝指尖抚过她泛红的耳垂,金瞳里翻涌的暗芒如深潭:"朕没忘。"龙袍下的手掌覆上她微凉的手背,"来请安的?"鎏金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蟠龙柱上,蟒纹随着动作张牙舞爪。
"是。"江陌残躬身行礼,护甲擦过腰间玉佩发出轻响。
萧夙朝转头看向案上未动的荔枝芙蓉,指腹摩挲着康令颐手腕:"吃饱了吗?"他的声音忽然放柔,仿佛殿外的政务与皇后生辰都化作了虚影。
康令颐咬着银匙摇头,颊边还沾着玫瑰糖霜:"还没。"她伸手去够新上的杏仁豆腐,裙摆扫过青砖,绣着金线的牡丹在晨光中绽放。
"不许催皇后。"萧夙朝突然抬高声音,惊得江陌残身形微颤。帝王起身时,龙袍扫过满桌珍馐,"你慢点用。"他俯身吻去她唇角的糖渍,"江陌残,打包一份送到御书房。"暗金色龙纹在他周身若隐若现,"心肝儿,朕去御书房了。"
康令颐仰起脸,眼底盛满笑意:"好。"她看着萧夙朝离去的背影,鎏金冠冕在门槛处晃出刺目光芒。待龙袍消失在回廊转角,才重新拿起玉匙,却发现碗底不知何时多了枚刻着并蒂莲的白玉坠。
鎏金宫门轰然洞开,昭月公主踩着金丝绣鞋旋进殿内,藕荷色襦裙上的珍珠流苏叮咚作响。她发间斜簪着并蒂莲步摇,还未行礼便笑得眉眼弯弯:"皇嫂生辰快乐!"说着径直往康令颐身侧的绣墩上一坐,"我来蹭饭了!落霜,给本公主换副碗筷!"
康令颐搁下银匙,凤眸染上笑意:"快坐!可算有人陪本宫说话了。"她抬手理了理鬓边的赤金簪子,殿内沉香混着饭菜香气萦绕鼻尖。
昭月公主抓起青瓷碟里的芙酥鸭烧卖,咬下一口便眯起眼睛:"御膳房手艺见长!"她鼓着腮帮子朝身后的侍女招手,"君悦,快把生辰礼拿给皇嫂。"
君悦福身呈上檀木匣,落霜上前接过时,金丝护甲与木匣相碰发出清响:"谢公主。"匣盖掀开,一对翡翠缠枝莲镯子泛着幽幽绿光,镯身上还嵌着细碎珍珠,在烛火下流转出潋滟光华。
康令颐指尖划过镯面,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凑近:"凤露台相看的那些世家公子,你看上哪个了?"她压低声音,眼角眉梢皆是促狭。
昭月公主脸颊泛起红晕,绞着帕子嗔道:"明家世子!就是那个温润如玉的。"想起那人广袖束玉带的模样,她耳尖都染上绯色,"你没看画像?"
"想看你哥不让!"康令颐无奈地摇头,将凉透的茶盏推到一旁,"我还没来得及去呢。"殿外忽然掠过一阵穿堂风,吹得鲛绡纱帐轻轻鼓起。
昭月公主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中满是期待:"我也是!只远远看了一眼......好皇嫂,你陪我去嘛!"她晃着康令颐的手臂,步摇上的珍珠簌簌作响。
康令颐被晃得直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叫什么皇嫂?叫姐姐!"
"姐姐!"昭月公主立刻改了口,眼底亮晶晶的像盛着银河,"咱们偷偷溜去?就看一眼......"她凑近康令颐耳边,压低声音,"我打听过了,明世子这会儿正在鹤鸣轩练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