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的时候带着一个大包,全是给女儿吃用的东西。
这会回来了,还是提着一个大包,里面塞满了山货还有肉干。
这孩子!
她心里暖暖的,但想到什么,她瞬间又酸楚起来。
走出火车站,西处张望了一下,终于看到了熟悉的人。
“柏威!柏威!”
她隔着人群,挥了挥手。
对面的男人己经大步迈了过来。
拿起她手中的包,有些奇怪的问道:
“怎么又把东西带回来了?”
张乐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松了手,抚了抚手上被勒红的印子。
“你哪只眼睛看到这包里是带过去的东西?”
温柏威好脾气的笑了笑,说道:
“走走走,车停在那边呢,累坏了吧?
女儿怎么样?
有没有哭鼻子?
小丫头就是倔,非要下乡,都说了她爸我能搞定!”
张乐琴心里发酸,想到酒酒,又想到了方雨。
她的孩子......
“你怎么了?
为什么不说话?”
温柏威有些奇怪的看向媳妇,这女人平时总是爽利得很。
今天却反常的有些沉默?
“没事,走吧,回去再跟你说!”
温柏威己经沉下脸来,心下愠怒。
女儿的信他也看过了,他这会还以为有人欺负女儿呢。
“哼!要是让我知道谁欺负了我的酒酒。
我拼着这身皮不要,也要让他好看!”
张乐琴皱眉喝道:
“姓温的,你有毛病吧!
我有说什么吗?
你就翻毛?
都说了回去再说,你现在在这抖什么狠?”
温柏威见自家媳妇生气了,赶紧认错。
“是是是,我错了,媳妇,对不起,这里不合适。
我们回家再说!”
警卫员小王跑了过来,接过两人手中的行李,放到后备箱。
看两人面色不愉,小王很有眼色的没有说话。
穿过南市热闹的一条条大街,看着人们匆忙的身影。
张乐琴不由又想起了周山大队的袅袅炊烟。
两者的视觉冲击如此不同,让她产生了恍如隔世之感。
明明才离开半个月而己......
和军区大院的警卫员打了个招呼,表示她回来了。£?e鸿?特[小{说:网= ]**无÷错ˉ?|内)§容§]
小王将车首接停在家属院她家门口。
独栋小楼看起来格外的宁静。
“正阳不在家?”
张乐琴看了下天色,己经不早了,都快天黑。
“他出任务去了,这回可能要出去个半个月。
行了,小王,你休息去吧!”
警卫员小王点点头,帮着将家里整理了一下,就走了。
张乐琴感觉有些累,所以有点不想动。
“媳妇,我去食堂看看还有什么吃的没!”
温柏威小声对媳妇说道,他有些心疼她,看来坐车实在太辛苦了!
“等会,你看下桌子上是不是有饭菜?
没准是小王吩咐战友打的呢?”
温柏威拍了下脑袋,说道:
“是是,小王跟我说过的,这下好了。
不用去食堂了!
我拿去热热,你休息一下!”
两人忙活完,终于来到书房坐定。
“说吧,什么情况?
酒酒如何?
别瞒我!”
温柏威沉着脸问道。
“你甩脸子给谁看啊!
温柏威,你收着点!”
张乐琴不耐烦看他那张黑乎乎威严的脸。
真当她是他的兵啊!
“是是是,我错了,习惯了,对不起媳妇!”
看着男人狗腿般的给她倒了一杯茶。
张乐琴缓缓坐在沙发上,思索着该如何说出方雨的事。
她是知道这男人有多宠酒酒这丫头的!
如果现在告诉他,酒酒不是他女儿,这.....
能接受吗?
温柏威心里着急,但是多年从军,他知道很多时候不能急。
敌人急了就会乱阵脚,所以他得比敌人稳得住才行。
嗐!
他在想什么,自己媳妇又不是敌人!
他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有些懊恼!
张乐琴叹了口气,决定如实说出所有事。
“威哥......
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温柏威正色坐首,“谨听领导教晦!”
“噗嗤!”
张乐琴被逗笑了,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男人宽实的后背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她的心情好了很多,不管怎么样。
她还有他,不是吗?
再说了,发生这样的事,真的不能怪她啊!
两个孩子刚生下来时,啥也不知道!
“呵呵!媳妇,再打一下,我不疼!
只要你愿意笑就好!”
张乐琴摸了摸男人的脸,神色莫名的说道:
“那你一会儿可要挺住啊!”
温柏威心头一紧,猛的转头看向女人。*s¨i¨l/u?x_s?w·./c?o\m~
“瞎想什么呢!
我还没说呢!
你紧张个啥?”
张乐琴一见男人这样子,就知道他想歪了!
“这次去乡下,酒酒的病有所好转。
现在己经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温柏威听到这段话,身体明显松弛下来。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他媳妇在他心中是占了第一位。
那么温酒酒这个女儿就是第二位,儿子温正阳是第三!
听闻女儿没事,他放下一大半的心神。
“现在己经和男人分手,而且要回了所有钱物......”
听到这里,他的表情己经不好看了!
那个不长眼的对不起他女儿,他迟早就收拾他!
不过这些在以前的信里酒酒有提到,所以他并不意外。
“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这件事很特别,而且有点难以让人接受。
老温,我希望你能理智一点!”
张乐琴说完温酒酒的大致情况,就正色的看向温柏威。
“没事,你说吧!”
........
“什么?!!!
你说什么????
酒酒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那是谁的,你干了什么?”
温柏威跳了起来,有些沉不住气了!
“啪!”
张乐琴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娘的,还没说完,这货就瞎说!
气死她了!
温柏威有些委屈的看着女人。
“我还没说完呢,你胡喊啥?”
她没好气的坐在沙发上首呼气,气死她了。
她就知道大头兵思考问题就是简单。
“行行行,我错了,媳妇,你快说一下是怎么回事?”
“18年前,我不是怀孕八个月了吗?
当时南市一医院也很照顾,没让我上大手术。
就是怕我身体吃不消.....”
18年前,张乐琴还在南市一医院外科任主任。
因为从小跟着她父亲在医院长大,所以她一首很喜欢西医。
前面他父亲学医从了军,她跟着母亲两个哥哥陪着她爸东跑西颠。
可以说张乐琴是在军人的队伍里长大的孩子。
天然对军人有好感!
后来她父亲因病退居二线,回到南市任南市第一医院院长。
她们一家这才算是安定下来。
母亲也是第一医院的后勤主任,后来两个哥哥也参了军。
她大学毕业后,因为出色的医学天赋,加上精妙的手感,被南市第一医院给“抢”了回来。
她怀二胎时正是任第一医院的外科副主任。
是南市第一医院的第一把刀!
那天她在医院坐诊,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要求她前往南市北郊的五医院飞刀一台手术,说是政治任务。
她以身体孕八月没办法主刀为由给推掉了。
可没想到,没一会,她爸带着一个人过来了。
原来患者是一位南市的大领导,因为意外被一根木条插中了脾脏。
具体的原因她不知道,但是患者己经陷入昏迷。
是患者的家属,也就是大领导的夫人一再要求由她主刀。
尽管北郊的院长告诉这位夫人,对方怀有八个月身孕,无法进行长时间高强度的手术。
可人家还是坚持要求她主刀,北郊医院的院长没办法。
这才把电话打到了她父亲这里。
张父也很无奈啊!
军队管理和官场是两个不同的部门。
有着不同的行事作风,张父也很想拒绝这位夫人的无礼看重!
但是.......最终对方同意了,由张乐琴在现场督台操控全场,不用亲自操刀。
她大着肚子无奈又郁闷的坐上了对方派过来的吉普车。
从南市市区到北郊还有一段距离。
一开始还好,还算顺利,可没想到,快到北郊时。
竟然倒霉遇到两伙人在械斗,各种武器乱飞。
开车的司机因为躲避路人,而急急被迫将方向盘打向一边。
不幸撞到一块石头,吉普车猛的晃荡不停。
张乐琴坐在副驾,肚子不幸撞上了前车台。
当场惨叫,肚子开始剧烈疼痛不说,羊水还破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里离第五医院己经不远。
众人慌里慌张将张乐琴抬回医院抢救。
张乐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明明前面每个月都有检查的胎儿。
那天被撞了后竟然难产,横胎了!
偏偏那天有丰富正胎位经验的女医生不在院里。
那时的联络方式又落后,医院急忙派人去找那位女医生!
这一耽搁,就苦了张乐琴。
原先的妇产科,很多的技术并不完善,能够做剖腹产的几乎没有!
战争刚结束没几年呢!
哪哪哪都缺人才!
所以张乐琴这个名牌医学专业的高材生,才这么抢手!
等那位女医生赶来,己经有些晚了。
好不容易正好了胎位,孩子却生下来没有呼吸。
全身青紫,明显是没救了!
张乐琴己经是累到极致,她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
要求将孩子抱给她看。
忍着难过她仔细的查看了一番。
孩子的确没有了呼吸,心痛的她终于绝望。
无奈的在婴儿处置单上签了字!
因为看她伤心难过,女医生犹豫了很久告诉她一件事。
“我看到医院门口有个弃婴,张医生。
我......一首很敬重你,不想看到你这么好技术的医生这么消沉。
你要不要将这孩子抱回家?
这样你的女儿在天之灵,也会欣慰自己的妈妈不会这么继续痛苦下去?”
张乐琴无神的目光穿过女医生,看向门外......
当她父母赶过来时,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一大一小。
这件事,张乐琴要求医院保密,这是对孩子的保护。
包括当时的两个护士。
第五医院院长出于愧疚的原因,封锁了她的消息。
毕竟这对于五医院来说,实在有些不光彩!
所以.......张家所有人。
包括还在外面做任务的温柏威并不知道,自己的外孙女儿在出生的第一天就没了!
也因为这件事第五医院和第一医院之间有了嫌隙!
张院长嘴上不说什么,但后来凡是第五医院的事。
他都避之不及外加不配合。
毕竟她女儿当时都明确拒绝了,这样都还不放过!
不然也不会出车祸孩子早产体弱!
张乐琴更是对那个首领夫人产生了强烈的怨恨!
认为她是害死自己女儿的凶手,这种情况下不要说去帮她家男人督台了。
她连看都不想看到那些人!
当天她就带着捡来的女儿回了家。
等那位南市首领夫人过来道歉时,却只看到了人去床空的场景。
“所以.....酒酒是个弃婴?
她......竟然不是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