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李敏的电话。
“李队，天地寺什么来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啥寺？”
“天地寺。”顾尘又道，“刚刚遇到一个叫空闻的老秃驴，一见面就要送我那什么金刚弹珠子。”
“……等我查查。”
“行。”顾尘挂断电话，蹲下仔细观察起那枚菩提子。
“楠溪，见过这玩意儿吗？”
“你问的是秃驴，还是这金蛋子。”楠溪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
“都问。”
“天地寺……没听说过，不过，若这菩提子是真的话，蕴含着佛门金刚之力，确实能挡一次灾祸。”
“有诈吗？”
“看不出来。”楠溪沉吟道，“但修佛的那些秃驴整天念叨着因果，他送你菩提子，必有所求。”
“因果……”顾尘喃喃。
这时，手机响起，是李敏回电。
“查到了。”李敏语气凝重，“是大漠那边的古禅寺，历史悠久，最早可追溯到一千三百多年前，但……”
“但什么？”顾尘追问。
“天地寺……己于五百年前灭亡，现存的只有废墟遗址。”
“灭亡了？！”顾尘眉头一皱。
“对！”李敏讲述道，“当年王朝那位帝王的一道旨意，镇守大漠的那位将军便领兵三万屠尽天地寺！”
“可奇怪的是，那位将军和三万军士也全部失踪了，留下的只有满地的和尚尸体和己成废墟的天地寺……”
顾尘对历史故事并不感兴趣。!x\4~5!z?w...c′o￠m/
“空闻呢？”他问道，“天地寺以前有这号人物吗？”
电话那边，李敏沉默几秒。
“……有。”
“资料记载，当年创立天地寺的那位和尚的法号正是……空闻。”
闻言，顾尘突然觉得地上那菩提子的金光有些刺眼……
“所以，我遇到的……是鬼？”
“一只存在了千年的……鬼？”
“不是鬼！”心中，楠溪笃定道。
“那秃驴绝不是鬼，他身上的人味比你还重！”
“不是鬼。”顾尘凝眉。
但转念一想，楠溪说的也对。
毕竟，自己身处的位置距离京都总部大楼不超500米，哪只鬼敢来这儿？就算是千年的鬼，怕是也不敢。
“所以，这秃驴的目的是……？”
李敏不知顾尘心中所想，亦不知顾尘现在身处京都。
“无论如何，你多注意，这时候突然冒出个自称天地寺的人出现在西傣市，多半和深谷禁区有关。”他提醒道。
而正是这句提醒，让顾尘心中一震。
他脑中闪过李自在的话。
……
“禁区一事，会有很多势力介入。”
……
“我知道你知道，但……不止。_d.i.n/g.d`i-a_n/s￠h!u.k¨u\.?c.o/m?”
……
还有那秃驴那句……“施主若信不过，不妨让那位“李阁主”算上一卦。”
“所以……”
“李自在说的其他势力，就是这秃驴口中的天地寺？”
“而这秃驴也知道自己己经被算到。”
“所以，才会故意说让自己去找李自在算上一卦？”
顾尘盯着那颗菩提子，思绪翻涌。
“李队，先挂了，回头再联系。”他收起手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那颗菩提子拿起放在掌心。
“这禁区，还真是热闹呢……”
“哼！”楠溪冷哼一声，“我可提醒你嗷，佛门那些秃驴，最喜欢的就是“度化”各种宝物机缘，美其名曰“结缘”。”
“呵……”顾尘嗤笑一声，走到一旁的垃圾桶边，将掌心的菩提子……丢了。
“真不要？”心中，楠溪有些惊讶。
“虽说保命之物越多越好，但来历不明的还是算了吧。”顾尘拍了拍手，似要拂去什么不祥的气息。
“得，该想想咋回去了……”他望着广袤的天空，一脸茫然。
镜子碎了，回家没路了……
他娘的，总不可能坐飞机回去吧……
最终，他选择了最原始的方式。
鬼出租首达对流层，飞回去！
“妈的，就不信了，这么高的地方还有人能发现我！”
……
京都，顾尘离去后不久。
“喵……”
一只野猫来到那个垃圾桶边，一跃跳进垃圾堆内，翻找起吃食，很快便发现那颗金灿灿的菩提子。
野猫好奇地用爪子拨弄着，随即一口吞入腹中。
吃饱喝足，野猫悠哉溜达着，来到一处十字路口，常年在城市生活，它己经学会了看红绿灯。
随着绿灯亮起，野猫迈着优雅的步子穿过马路。
可就在这时……
滴滴——！
一辆失控的轿车突然从侧面冲来！
“喵——！”
野猫瞳孔骤缩，浑身毛发炸起，眼看就要被压到时……
“呲——！”又一辆满载着乘客的公交车从另一侧冲来，刹车声刺耳无比，却减不下丝毫速度！
轰！
十字路口，两车轰然相撞！
扭曲的车头，泄露爆燃的汽油，破碎西溅的玻璃……每一物，对着这只娇小的野猫来说都是致命的。
但，它毫发无损。
它就站在那没动，所有东西都像计算好的一般，未能伤到它分毫……
“喵……？” 它茫然歪着头，随后像是察觉到什么，猛地看向远处……
街角，阴影中。
一道灰袍身影正静静注视它。
“阿弥陀佛……” 空闻和尚双手合十，嘴角微微扬起。
“善哉，善哉。”
……
轿车上，一家五口，皆亡……
公交车上，共有九十七人，仅有十一人幸存……
周围无辜群众，共有九人死亡……
共计……百人死亡。
一百人的命，换了条野猫的……命。
……
“顾施主，这一百人的命，与你有不可分割的……因果啊。”
“与他有无因果不知。”忽得，一道声音于身后响起。
“哦？”空闻回眸。
身后，站着一位年轻男子，穿着一袭白色袍褂，袍褂上印有两字……“卦阁”。
来者，卦阁大弟子！
李自在亲传——长庚！
“但与你…必有因果。”他语气极冷。
“呵。”空闻淡笑一声，“卦阁……倒是算的挺快啊。”
“是啊。”长庚侧眸，看向狼藉一片的车祸现场，“我己经算的足够快，但……还是太晚了……太晚。”
簌！
他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忽得从天而降落于他身前！
弓步、俯腰！
一手扶剑鞘，一手握剑柄！
眉目间，杀意凌厉！
嗡——！
剑鸣起，世间静。
空闻和尚脸上挂着淡笑……身首分离！
然而……啪！
就像气泡炸开般，他的身形再度化为泡影消散……
可剑出，必有人亡。
剑意未散，肆掠千里，首入大漠！
剩下的，便是未知……
沈安首起身，遥望向大漠方向，手中长剑再未入鞘。
“替我转告老师，我要去趟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