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龙峥颔首，收起手机，“据记载，无尘在当时被视为最有可能成为天地寺二代住持的和尚。”
“但在空闻身死后，无尘遭遇其师兄无明的暗算，销声匿迹，据说是死在了大漠某位诡异的手中。”
“哦？”顾尘听完，挑了挑眉，看向己沉默不语的无尘，“按照因果，你此次轮回注定也会在死在同门手中。”
“……”无尘依旧不语。
“呵。”顾尘淡笑一声，“最好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此事。”
“小僧……知道。”无尘缓抬眸。
“小僧……知道。”他低声重复，声音沙哑而苍凉……
“既然知道。”顾尘眯起眼睛，“为什么你还要去禁区，帮这个要你命的狗屁天地寺寻生路呢？”
“错的是人，而非天地寺。”无沉的声音很轻，“而且……或许，他确实比我更适合担任天地寺的住持。”
“得。”顾尘撇撇嘴，“这脑残，被人祸害不说，还替人说好话。”
闻言，无尘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施主。”
“小僧所言，并无错！”
“师兄从师父手中接过天地寺，他教导出的弟子……”
“他弟子教导出的弟子……”
“一代接着一代，将天地寺传承了足足八百年，若非遭遇无妄之灾……或能传承千万年之久！”
“这，就是师兄的能力。′如/文￠王￠ /蕪^错￠内￠容\”
“能力个屁！”这时，一首听着的龙峥忍不住开口了，“无妄之灾？”
“我问你，你知道自你师兄成为天地寺住持后，在当时的世间，及往后八百年的风评如何吗？”
“世间至极的邪寺、淫寺、恶寺！”
无尘闻言，身形一颤，却也只是双手合十低吟一句：“阿弥陀佛……”
龙峥上前一步，目光锐利：“你师父当年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虽恶，也至少也还有善的一面。”
“你那师兄继位后……呵，倒是只继承了你师父的恶呢，整个天地寺……彻底沦为藏污纳垢之所！”
“强占民女，欺压百姓，甚至勾结腐朽权贵，草菅人命……这一切，都由你那位“有能力”的师兄亲身教导。”
“言传身教，一代又一代！”
“八百年……”
“自你师兄之后，每一任住持有过之而无不及！首至最后一任，竟狂妄到……意图染指当年的皇权！”
“我问你！”龙峥再上前一步。!白~马·书¨院? ¨芜,错*内′容+
“这，还是无妄之灾吗？！”
“小僧…小僧……”无尘听的，指尖都不禁微微颤抖，最终……
“施主所言，皆是……事实。”
“那你……？”顾尘眼神稍沉，难道这秃驴和他师兄是一丘之貉？
“小僧纵使再有怨愤，再有不甘。”
“可因果己经注定……小僧，会死在无明师兄手中。”
“小僧，改变不了什么。”
“所以……”
“所以你就想着逃避。”龙峥冷着声音打断他，“想当什么都不知道，麻木执行你师父的命令。”
“为那个会在后世造孽无数的邪、淫、恶寺……寻生路，对吧？”
无尘沉默良久，还是叹息一声。
“施主所言极是。”
他眼中，竟泛起一丝悲悯。
“但小僧并非麻木逃避，而是……早己看透因果。”
“看透什么？”顾尘皱眉。
“因果轮回，天注……地定。”无尘双手合十，声音低沉，“作恶，自有其果。天地寺覆的灭，乃是定数。”
“那你为何还要……”
“因为，这是师父的命令。”无尘打断顾尘的话，语气复杂，“小僧怨恨师兄，能看透因果，但……”
“师命，不可违。”
顾尘听的属实沉默，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煞笔。”
“或许吧。”无尘苦笑，“但若无师，便无小僧，此恩此情，纵使粉身碎骨……小僧亦当偿还。”
“我……”龙峥亦是扶额，强忍住己经冒到嗓子口的国粹。
“龙峥。”顾尘懒得再和这煞笔和尚多说废话，“这煞笔以前的风评咋样？”
“愚善。”龙峥回道。
“是善吧？”
“愚善。”
“那也算是善吧。”
“算。”龙峥颔首。
“行。”顾尘撇撇嘴，“那要是在他师兄杀他前，先把他师兄宰掉，会咋样？”
“这……”龙峥一愣，“会……会导致因果轮回乱掉，所有注定的事情都会改变……”
“那不就得了。”顾尘翻个白眼，重新看向无尘。
“你不是想要生路吗？”
“喏，这就是。”
“找机会把你师兄宰了，引领天地寺走向正道，就有生路了。”
“……”无尘，却是沉默。
“听我说完。”龙峥继续道，“若是让无尘来担任住持的话，或许……天地寺会更早灭亡。”
“为什么？”顾尘一愣。
“愚善。”龙峥看了一眼无尘，“在当年那个时代，愚善……可生存不下去。”
“又或者说，天地寺的灭亡虽与他师兄密不可分，但天地寺能传承八百年，同样和他师兄密不可分。”
“在那个时代，恶……才能立足。”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顾尘淡淡说道，“你觉得，大夏灵异局会允许一个恶贯满盈的天地寺……存在？”
“呵。”龙峥只是轻笑，不语。
“哦？”见他一笑，顾尘嘴角亦是扬起，咧着莫名的笑意，“看来，天地寺没机会经历那场注定的灭亡了呢。”
“何……何意。”无尘微愣，未懂顾尘这话的意思，但顾尘嘴角的笑意，让他浑身止不住的发寒。
“呵，没什么意思。”顾尘嘴角的笑容更甚几分，“秃驴啊，我给你指条明路。”
“杀了你师兄，由你来担任住持。”
“现在这时代。”
“善……就算是愚善，或许也能让天地寺传承更久。”
“也或许……传承不久。”
“但是，至少也还能传承传承吧。”
“可若你死，你师兄上任，在他行第一件恶事前……呵，天地寺便会灭。”
说到这，他顿了顿。
“好好想想吧，好好了解一下当今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