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忘了吧

将军府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心却也是悬着的。

齐旭更是心事重重:“深宫内院那般复杂,也不知到底会不会如愿。”

齐落哭累了,擦了擦眼角的泪看着音阳,又转头望着音月,她的内心也无助。

方瑶却不合时宜的问出:“姑爷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的姑爷会不在?”

方瑶此话一出齐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刚刚压下去的情绪,她带着哭腔问出那句:“我的婚事便不能我自己做主,兄长们皆是娶到自己心爱之人,唯独我不能如愿,如今连我的孩儿也不能......”

齐萧看着悲伤的齐落,话到嘴边他也不知如何开口,他只能沉默,他哑口无言。

偏偏就是这沉默哑口无言的态度让齐落愈发难受。

齐旭和齐墨都沉默了,他们该怎么说呢?毕竟大家族便是如此万般不能由人。

齐旭犹豫半天最终还是开口:“陛下当时是单独召见的我,许是姑爷也不知此事。”

齐落还是不说话,低着头哭泣,音月和音阳也很懵,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齐落落泪。

洛芷知道齐落为何这般难过,她温柔的抚摸着齐落后背:“忘了吧。”

齐落微微一笑:“阿娘,入了心之人,怎么说忘就忘?”

她说:“若是当初我等他便好了。现在我什么都不求我只愿我的孩子能幸福圆满。”

齐萧自知对不住齐落,他不知如何,只能低头,他不敢看哭泣的女儿。

齐落:“音阳和音月的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这该如何是好?若是他在......”

音月不忍齐落哭泣,也不想自己的母亲记恨自己的祖父,她连忙开口打断道:“阿娘,祖父会进宫同陛下商议的,更何况若是真是林家兄长的话,音月也是愿意的。”

齐墨一怔,刚想开口,却被身旁的江玉颜拦住,他不解转头看见江玉颜摇头,无奈,看见江玉颜那凶狠的眼神,便只好识趣的闭上嘴。

齐落道:“音月喜欢林家那小子?”

“这......许是喜欢的吧?毕竟自小青梅相伴长大。没有情谊定然是假的。我又不是冷血无情之人。”

“那也罢”。

音月眨眨眼:“左右我还未及笄,才年十四不必着急操心我的婚事。”

齐旭像似刚刚反应过来一般抬头望向音阳。

音阳低头瞥见了齐旭的眼神,她也瞬间后背发凉,如今她也体会到了音月刚刚的感受了。

她有些心虚的撇了眼齐旭,发现齐旭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她又慌忙低下了头。

果然齐旭的声音响起:“阳儿大了音月四岁,如今音阳已经十八了,怕是应该更担心音阳的婚事。”

音阳一听瞬间便蔫巴了,众人皆是有些担忧,唯有音月眼睛亮起了星星。

音月开心拍了拍手道:“是哦,长姐的婚事似乎更重要些。”

音阳发愁不知道怎么圆谎,或者怎么面对,碰巧瞥见,她瞥见了音月手上缠着绷带。

内心想着音月果然是她的救世主,三番四次能让她有借口。

她明白,此刻唯有音月受伤之事能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她故作紧张的拿起音月的手大声询问:“怎么了?怎会受伤?怎的这般不小心。”

音月想起来自己想着怎么在这般氛围之中撒娇讨要糖葫芦,这不,音阳给了她机会,她听见了便撒娇道:“长姐,手痛,受伤了,痛。”音月本就生的漂亮可爱,那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撒娇真的让人毫无抵抗力。

她点了点音月的小鼻子:“是不是要吃美味的糖葫芦。”

音月眼睛冒着星星,很积极的点了点头,能让音月眼睛冒星星充满期待的无非就两件事,其一便是她说好奇之事,至于其二嘛,便只有糖葫芦。

洛芷笑了笑打趣道:“这糖葫芦可真是堪比灵丹妙药包治百病。”此话一出弄得众人都笑出了声。

音月知道洛芷在打趣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嘟嘴道:“糖葫芦可没灵丹妙药苦。”

齐落看着也笑了笑。

齐旭望着齐墨语重心长:“若音月当真喜欢便由着她吧,不过阳儿.....”

齐墨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

他不想音月嫁给自己情敌之子,可若是让音月入宫他更不愿意。

音阳望着外面的天气,一直未听进去,直到音月撒娇道:“长姐糖葫芦,糖葫芦。”音阳才反应过来,拉着音月离开。

齐落则是擦了擦眼泪:“你看这个小没良心的,眼里便是只顾着吃了,都不关心下我这个为娘的。”

齐旭扶额苦笑。

音月调皮的伸回了迈出去的脚,扮了个鬼脸。

音阳则是看到了齐旭欲言又止的样子,怕大家追问,连忙拉着音月便跑了,没反应的音月险些被绊倒。

只听见身后洛芷的声音传来:“慢些慢些。”

看着两个小丫头跑没影了,她便又回到座位上扶额叹气:“唉!操心完大的操心小的,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洛芷话音刚落,齐落好似意识到了什么。

齐旭被齐落这神情下了一跳。

齐旭一脸心虚:“何事?”

齐落缓缓道:“我如今才想起来,音月在国理院怕是已经呆够五载了,许是该让音月回到书院了吧。”

齐墨刚刚吃了鳖。一心想要占点上风,也紧跟其后大声嚷嚷道:“对 ,音月该回到书院去了,我废了那么大心血和心思岂能打水漂?”

齐旭听了一脸为难,半响道:“怕许是不好说。”

洛芷急了:“为何这般说?”

大家都黑着个脸盯着齐旭。

齐旭叹了口气,这才把实情告诉大家。

原是,棋老觉得音月这丫头太有天赋了,又生的漂亮,着实不舍得放人,这不,送了几根他国的金钗和几把佩剑过来。

齐落看见漂亮的金钗子也是十分心动,却是咬咬牙道:“毕竟得问问丫头的意思,断然不可替她作决定的。”

齐洲进来道:“收了吧叔母,祖母,小妹自然是愿意去的。”

齐落让洛芷先挑自己又拿了根喜欢的,便说剩下的江玉颜几人也一人一只。

齐萧撇了眼剑和金钗子不屑道:“这老头,怕是真心喜欢音月,不然不会下这么大血本。”

洛芷一笑:“是啊,这些一看便是不凡之物。”

齐旭又道:“棋老说了,这些全是赠予音月的,若音月不愿接着在国理院也无需归还这些物件。”

洛芷笑了笑却又有些许悲伤:“棋老与夫人恩爱,育有一子,可惜了那孩子却去了,夫人也落了心病。”

齐旭道:“闲暇时刻去看音阳顺道看看音月,便见棋老夫人满心欢喜的望着音月活蹦乱跳。”

齐墨一听不淡定了,又急又怒:“不行不行,已经答应好了满五载了便放人,怎可这般出尔反尔?”

齐落倒是会心一笑:“音月那般活泼,或许能让棋老夫人往后的日子能过得舒心些,阿娘,你认为呢?”

洛芷缓缓道:“当年我弹的一手好琵琶,她弹的一手好琴,我与她也只有那些日子的交集,想起她年轻时的耀眼,在看看她失去孩子的落寞,若是有音月的陪伴她能舒心些也未必是件坏事。”

齐墨:“据我所知,她老人家因丧子之痛,已不再抚琴,对音月无半点利益,音月棋艺精湛,倒不如回书院得我照抚。”

洛芷摇头道:“墨儿,你被权衡利弊蒙蔽了双眼,这世间最重要的便是真情。”

齐萧看着自己的妻子欣慰的笑了:“对,棋老肯将这些年跟他国高手过招的本事得到的宝贝皆送来,原因无她,便是想要音月接着呆在国理院。这两老膝下无子有音月的陪伴许是也是好的。”

齐旭也道:“况且你看音月每日都会有吃食,齐铭那混小子给忘了,棋老夫人都亲自给音月做,音月毛毛躁躁的不带油纸伞,下雨了还是棋老夫人亲自撑伞将她送上马车,宁可自己淋雨也不愿音月淋着。”

齐墨最终还是叹气:“行行行,都听你们的吧,我算是明白了,府里我便是插不上一句话,都听你们的吧,只要音月每日都回府便行。”

齐落看见兄长恼了的样子捂嘴偷笑。

这让齐铭更生气了,转头委屈巴巴的对着江玉颜撒娇道:“娘子,你看他们都欺负我,何事我都做不了主。”

齐洲一听,掏出了账单势必要替自己父亲出口气。

齐落接过你看倒是笑了,“阿娘你看......”

洛芷:“这小丫头素来便贪吃。”

齐墨一听来了精神:“小妹何时把帐结一下。”

齐落不说话,使眼神看向齐萧。

齐萧恼了:“你亲外甥女去吃些吃食怎么了?就算是她去醉云阁拍了价值连城的物件没银子你也得给我去。”

齐墨委屈道:“是是是,我经商不就是为了给大家银子花嘛,干嘛这么凶。”

江玉颜连忙捂住他的嘴。

齐萧喝了口茶道:“那剑是稀罕物,这两把,分别给云侯和我弟弟,剩下的......”

齐落打断道:“给季池嫂嫂一把。”

“对对对,季池得有,剩下的让齐西自己分配吧。”齐萧满心欢喜的看着自己女儿。

他并不会觉得自己的女儿,这般会没规矩,自己的女儿自己宠,自己疼。

外面假山音月一脸懵蹲下去大口喘气。

音阳打趣道:“哟,小妹,怎么跑几步便累不行了?”

音月小声嘟囔:“我何时跑这般快?。”

音阳不悦:“那今日在府邸里横冲直撞的是谁家的千金?让我猜猜?莫不是......”

音月小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哎呦,长姐,就知道取笑我。”

音阳笑了道:“京城里这般毫无规矩的怕是也就只有我们将军府二小姐了,哦不,应该是整个北朝,整个北朝便只有你这般无礼。”

音月恼了:“哼,陛下还夸我这般活泼是好事呢。”

音阳笑了笑:“是是是,这般无礼也是无妨,毕竟你闯出天大的祸都有人替你撑腰,还好你不是那种嚣张跋扈性格。”

音月双手叉腰抬头道:“哼,我若是那种嚣张跋扈的性子,怕是三天两头便与你吵上一架。”

音阳看着音月道:“是呀,那样子怕是母亲该头疼了。”

音月开心道:“ 糖葫芦我来咯。”

音阳这样望着音月离去的背影,愣愣发神。

直到音月转身查看发现长姐并没有跟在她的身后她又折返回来,探出个小脑袋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音阳,别提她这番模样有多可爱了。

北音月和北音阳虽是同父同母,却长的并不像,音阳眉眼与北梵羽十分相像,生的也明艳动人,音月眉眼像齐落,与年轻的齐落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音阳被音月这调皮的模样逗笑了,快步跟上,跟在自家小妹身后。

她唯愿自家小妹一直这般天真,这般无忧无虑。

音阳拿了一串糖葫芦,下意识的便牵上了音月的小手,带着音月来到了杏花别院。

至于为何叫杏花别院呢。

院子里有两颗杏树一棵存在了好几年,齐萧同音月说过高大的这颗是别人种下的,这颗大杏树里住着一个特别厉害的精灵,会庇护着她们长大,音月对这些深信不疑。

另一颗则是音月幼年为音阳亲手种下的。

这儿僻静,音阳素来喜欢到这吟诗作画,偶尔音月调皮会爬上墙,露出个小脑袋看音阳。

音月到杏树下,一屁股坐下,好在这有音阳素来在这放着的椅子。

音月咬了一口糖葫芦眼巴巴的望着音阳,音阳被她这直勾勾的眼神看的不免头皮发麻,她总觉着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