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她是族长夫人

宋鹤眠指了指她身后的那些人。+8`6*z?h_o′n¨g·.-c!o*m,

“都是些后宅之事,你从潜江侯府事务处置得当,如今更不会有什么为难之处,”

他竟以伸出援手如此安抚。

怜月也不好在与他争论。

便点了点头坐回了位置。

接下来长达半日。

他们夫妇一个应付眼前的家中之事,一个应付外面的生意。

倒也忙得脚不沾地,甚至一个上午竟是连半壶茶都没喝完。

好不容易中午午休,将人都先行赶了回去。

怜月看着桌子上那些记得凌乱的纸张。

“宋家的家业怎么瞧着好似比侯府更重上几分?甚至有些私产,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写出来。”

宋鹤眠也弯着身子。

“宋家这些年早已昔日不同,虽说我那二伯刻薄己见,可却实在有着一手好计谋。”

若非如此,他也不能这般扶持着摇摇欲坠的宋家。

而宋家后宅之中,宋姜氏虽然确实看似有些狂妄自大,可处理事情来。可却终究是井井有条。

如今虽是临危受命。

可却也并无错处可抓。

“你如今都身为族长,应该可以随意决定后宅之事该由是何人经手,不如你将这东西在全权交由二伯母。”

怜月实在有心无力。

这才整个上午。+d\u,a¢n`q.i-n-g\s·i_.~o?r!g·

你才看看刚建了府中十余名管事,后面还有将近十人等着。

是实在承受不了这份折磨。

“如今宋佳在我掌控之内,你身为族长夫人,却不曾管理后宅,传出去也有些难听吧。”

管它难不难听!

这种事,怜月只不想经手。

“你看…这普天之下,众生皆为平等。有人善之,有人不善,我就是…你就放过我吧。”

怜月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此时已无半分人气可言,

他见怜月这番模样,颇觉得好笑,

“从前总是见你坚韧不可摧,万物好像在你眼里都无万分存在之意。”

可是今日。

怜月却主动说受不得。

“你可知我今日上午瞧了多少本账目!整整四十五本!从柴米油盐,到各项支出,我的脑袋都要一个比两个大了。”

那些人喋喋不休。

什么必备开支,什么可能开支,还有一大堆的数目。

每个月还有不定时的支出。

只能说…他们是会为难她的。

“大家夫人都是如此,你当初既选择嫁我为妻,就该想到今日之事。”

“那时怎么可能会想?”

怜月默默吐槽。

“你那时都快命不久矣,我何须还要想这后续之事。[±|2%′?8.+%看§e书?网§? ua更#):新(?¢最ˉ`快?”

更何况那时的她,是早已想好如何逃之夭夭。

“命不久矣?”

他一字一顿,面上带着笑。

“这不是从前满京城都知道的,我也只是…”

怜月有些讪讪的回应。

他突然闭上了眼,过了半晌却变得冷淡至极。

“不过是今日,让你见个眼熟,宋家的所有事皆由这些管事管着,不必过于劳烦家中主母,更何况我们很快就要回京了。”

到时这宋家的所有怕是还要暂时要给宋家二伯和其夫人管制。

“你既然…已经决定要回京,为何还要将宋家族长之位掌握在自己手上。”

怜月亦有些不解。

更觉得眼前之人,莫名的似乎好像有几分与从前不同。

“这就不用你管了。”

他不屑与怜月解释。

怜月也未再追问。

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默契。

下午。

时间便不似上午时那般紧迫,甚至怜月都和几个管事相谈甚欢。

似乎几个管事也对怜月十分尊重。

宋鹤眠那边虽有些手忙脚乱,但好在也没出了大问题。

直到夜色降临。

人才四分五散的离去。

他们二人都像是被吸了精气神一般瘫在原位。

就连翠柳他们拿了晚膳进来,二人却也毫无半分兴致。

怜月也在翠柳的催促之下,只吃了半碗甜羹。

“不行,我要累死了,我先回去睡了!”

怜月说完便逃之夭夭。

瞧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

他颇有些无奈的嘱咐翠柳。

“回去帮她按捏按捏脖颈,今日辛苦了。”

“是。”

翠柳也带着人离去。

他将几个特意抽出的账目扔在了吴琛的面前。

“有问题,让人细查。”

“是,世子那边来问,说是您何时回京?”

他皱了蹙眉,觉得奇怪,“他总会主动问你?”

离开京都之时,他们尚早已商量好。

如今还不曾到了时辰。

怎么他却似乎好像略微有几分急迫之心。

“虽不知朝中究竟发生何等变故,可是世子竟会催主上,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回句话给他,就说这几日我便准备启程。”

“是。”

他答应下来,随后便转身离去。

……

看着这里的一切。

他瘫坐在椅子上,似乎好像在与平行时空里的父亲重叠。

“阿爹,我好像已经记不清你长什么样子,可我却记得你曾经同我说的话。”

那时他年纪尚小,自然也有些……

与现在格外不同。

“我知你是惯不愿意让我走上今日这条路,所以才会在年少时安排好一切,可如今我却被迫非要走上这一条。”

他咳了两声,手掌心莫名出了一滩血迹。

他却好似不曾看见一般,并未在乎。

“我从前真的信了你的话,不争不抢。将东西全都让与旁人,可是宋家…”

无论是这些父亲在时兄友弟恭的兄弟们。

还是曾经极为恩重他的君王。

在他离世的那一刻,不过好像全世界都足以抛弃。

“我与母亲…终究是孤木难支。”

整整一日的劳累,他自然也有些虚弱不堪。

“京中还有无数烂摊子,等着我回去收拾,可是我不想回去。”

人都有私心。

他也并不例外。

而他,也并非是生来便愿意在权力的漩涡之中,随着众人沉沦。

可终究是躲也躲不过。

他私下去见了宋老夫人。

可二人双目相对之时,却已然知晓对方心中在想些什么。

“京城的水深,原本这次虽为奔丧而来,这也是我不想再让宋侯府陷入那朝堂之中。”

宋老夫人站起身,挽着自家儿郎的手。

“算是母亲求你,莫要回去,莫要踩上一脚,那京城之中与你我母子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