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方玉明开始了漫长的寻找之旅。他沿着城西的街道,挨家挨户地询问,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有时候,他会遇到冷漠的拒绝,有时候,他会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线索,但他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方玉明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他的心情也愈发焦急。但他知道,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找到那个关键的人物。
终于,在一个看似普通的日子里,命运之神眷顾了方玉明。他偶然间从一个陌生人那里得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在城西的一个老旧小区里,曾经住过一个与他父亲有过合作的人。
这个消息对于方玉明来说,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虽然微弱,但足以让他看到希望。尽管他无法确定这个人是否就是他一直在苦苦寻找的合作伙伴,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决定前往那个小区一探究竟。
当方玉明站在那个破旧不堪的小区门口时,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却又似乎隐藏着他苦苦追寻的答案。他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走进了这个充满未知的小区。
从那天起,方玉明便开始了新一轮的艰难寻找。他每天都像一只不知疲倦的蜜蜂,早出晚归,穿梭在城西的大街小巷之间。他挨家挨户地走访社区服务中心,询问那些老旧小区的居民,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知道线索的人。
然而,现实却远比他想象的要残酷。大多数人对方玉明的问题都是一脸茫然,有些人甚至对他频繁的询问感到厌烦,毫不客气地将他拒之门外。面对这样的冷遇,方玉明并没有气馁,他坚信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找到那个关键的人。
面对这些挫折,方玉明并没有丝毫的气馁或放弃的念头。他深知,要找到父亲的合作伙伴并非易事,但他坚信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找到线索。
于是,他开始不断调整自己寻找的策略。最初,他采用的是广泛询问的方法,但效果并不理想。于是,他逐渐转变为有针对性地调查,深入研究父亲当年的工作经历,试图从那些被岁月尘封的往事中找到与合作伙伴相关的蛛丝马迹。
深夜的台灯在方玉明眼下投出青灰色的光晕,泛黄的笔记本边缘早已磨出毛边,钢笔字迹在岁月侵蚀下晕染成深浅不一的墨团。他戴着白手套的手指轻轻拂过父亲最后一页工作笔记,夹在其中的泛黄船票突然滑落,背面潦草写着\"李福收\"三个字,像一道未解的谜题叩击着他的心。窗外暴雨如注,雨滴砸在防盗网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却丝毫没能打断他逐字逐句比对信件邮戳与行业报道日期的专注。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三个月,方玉明跑遍了市档案馆、图书馆的资料库,甚至托关系从城建局调出了二十年前的企业档案。每当疲惫不堪时,他就翻开父亲遗留的全家福,照片里父亲年轻的面容带着建筑工人特有的憨厚笑容,胸前工牌上\"永昌建筑\"的字样总让他眼眶发热——这个在他五岁时就消失的男人,究竟经历了什么?
惊蛰那日清晨,方玉明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来到城西旧厂区。斑驳的红砖墙上还残留着褪色的标语,锈迹斑斑的铁门吱呀一声打开,晨雾中坐着位摇蒲扇的老人。\"您见过李福吗?\"方玉明话音未落,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蒲扇重重拍在膝头:\"小李啊!当年他总帮我扛煤气罐,那双手全是老茧......\"
老人颤巍巍摸出老花镜,对着阳光辨认方玉明递来的旧照片。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尘封的往事如潮水般涌出。原来二十年前永昌建筑破产时,李福为了替工友讨要工资,在寒冬腊月守了开发商三天三夜,最后却被诬陷闹事。自那以后,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就断绝了和所有人的联系。\"他住的筒子楼在巷子尽头,\"老人指向迷雾深处,\"不过那片早就成了危房......\"
方玉明顺着长满青苔的石阶往上走,鞋底不断碾碎枯叶。斑驳的墙面上,褪色的\"福\"字年画在风中轻轻晃动,恍惚间,他仿佛看见年轻时的父亲和李福在屋檐下喝着粗瓷碗里的热茶,笑声穿透二十年的时光,在空荡荡的楼道里久久回响。
方玉明听了大爷的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他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仿佛已经看到了为父亲昭雪的曙光。他顾不上其他,立刻转身朝着城西的老旧小区奔去。
一路上,方玉明的心情愈发激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找到李福后,成功获取关键文件,为父亲洗清冤屈的画面。然而,当他终于来到老旧小区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老旧小区里的房屋显得格外破旧,墙壁剥落,窗户破碎,有些甚至已经摇摇欲坠。道路狭窄且坑洼不平,到处都是垃圾和杂物,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这里的环境杂乱无章,与方玉明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更让方玉明感到棘手的是,居民们对他这个陌生的来访者充满了警惕。当他向他们打听李福的住处时,大多数人都选择沉默不语,或者敷衍几句便匆匆离开,似乎对李福的事情避而不谈。方玉明明白,这里的居民可能经历了太多的世事变迁,对陌生人有着本能的防备。
然而,方玉明并没有被眼前的困难所吓倒,他毅然决然地决定一家一家地去敲门询问。每一次敲门,他都会礼貌地向对方介绍自己的来意,尽管大多数时候得到的都是令人失望的答复,但他始终保持着耐心和微笑。
夕阳将小区铁门上的锈迹染成暗红色时,方玉明的皮鞋早已沾满泥点。转角处的杂货铺玻璃蒙着层油灰,货架上褪色的塑料包装袋在穿堂风里簌簌作响。柜台后的老板正用指甲抠算盘算珠,听见询问声,枯瘦的手指突然停在半空,浑浊的眼珠在布满血丝的眼白里转了转:\"你找老李?\"
方玉明急忙掏出父亲泛黄的工作证,塑料膜包裹的照片在暮色中泛着微光。老板凑上前时,脖颈的老年斑几乎要贴到玻璃柜台,烟草混合着樟脑丸的气息扑面而来。\"三年没见着人了,\"老板突然嗤笑一声,用铅笔头敲了敲台历上褪色的\"福\"字,\"但电表上个月还在走。\"攥着写有门牌号的纸条走出杂货铺,方玉明的掌心沁出冷汗。最后一排楼房像几座沉默的墓碑矗立在阴影里,墙皮剥落处露出红砖的伤痕。楼道里堆满锈迹斑斑的自行车,霉味混着谁家腌菜的酸气扑面而来。他数着台阶往上走,三楼转角处的声控灯突然滋啦一声亮起,惨白的光线里,飞舞的蛾群撞得灯泡嗡嗡作响。
站在斑驳的铁门前,方玉明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门上的春联只剩半截,\"春满乾坤\"的金字被岁月啃噬得残缺不全。他伸手去按门铃,却发现按钮早已凹陷下去,积着层厚厚的灰。最终他的指关节轻轻叩在铁皮上,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门内先是传来重物挪动的声响,接着是铁链滑动的哗啦声。方玉明后退半步,看见门缝里透出的光在地面投下细长的影子,像一把悬在心头的刀。当吱呀声中露出半张布满皱纹的脸时,他恍惚间竟在对方下垂的眼角里,看见了父亲年轻时的轮廓。
随着敲门声的响起,方玉明的心跳声也在这寂静的楼道里变得格外清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终于,门缓缓地打开了,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的老人出现在门口。方玉明定睛一看,没错,这就是他要找的李福。李福看着方玉明,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和警惕。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李福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疲惫。
方玉明连忙礼貌地说道:“李大爷,您好!我是方玉明,方建国是我父亲。我想向您打听一些当年的事情。”
听到方建国的名字,李福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沉默了片刻,语气冷淡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找错人了。”说完,就要关门。
方玉明急忙用手挡住门,急切地说道:“李大爷,求您了!我知道您和我父亲当年关系很好,我父亲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一些,我只想找到那份能证明他清白的文件,为他洗清冤屈。您一定知道些什么,求您告诉我吧!”
李福的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有犹豫,也有挣扎。他沉默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说道:“进来吧。”
方玉明踏入屋内,环顾四周,只见屋内的陈设十分简陋,家具也显得有些陈旧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陈旧气息。李福见方玉明进来,连忙起身相迎,并示意他坐下。
方玉明谢过之后,缓缓落座,而李福则坐在一旁,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关于当年的事情,其实我本不想再提起,但既然你都已经找来了,我也不想再继续隐瞒下去。那份文件确实存在,而且当年你父亲确实将它交给我保管,并嘱咐我,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一定要我妥善保管好这份文件。”
说到这里,李福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然后接着说道:“后来,你父亲不幸遭遇了意外,我当时非常害怕会被牵连进去,所以一直都不敢声张此事。这些年来,我也一直都在担心这份文件的安危,生怕它会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找到。”
方玉明听到这里,心中不禁一喜,他连忙追问道:“李大爷,那这份文件现在究竟在哪里呢?”
然而,李福却摇了摇头,面露难色地回答道:“那份文件我已经将它藏起来了,具体的位置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必须要确定你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好它,绝对不能让它落入那些坏人的手中。而且,据我所知,那些人现在仍然在暗处盯着,我担心一旦文件的消息走漏,我们恐怕都会有危险。”
方玉明着急地说道:“李大爷,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保护好文件!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不会让那些人得逞的!”
李福凝视着方玉明那坚定不移的目光,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道:“嗯……这样吧,我给你一个线索,你沿着这条线索去追查。倘若你能从中发现一些端倪,证明你确实有能力应对接下来可能遇到的种种困难,那么我会重新考虑是否将文件交予你。”
方玉明聚精会神地聆听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李福继续说道:“当年,你父亲与我曾有过一个约定,他将那份重要的文件藏匿在了与我们共同参与过的一个水利工程相关的地方。尽管那个工程距今已颇为久远,但想必仍能寻得一些蛛丝马迹。你不妨从那里开始着手调查。”
方玉明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他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好的,李大爷!我定会全力以赴,顺着这条线索追查到底!请您放心!”
待方玉明离开李福家后,他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一方面,他对方才得到的线索充满了希望,仿佛看到了找到文件、为父亲昭雪冤屈的曙光;然而另一方面,他也深深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因为他深知,这不仅是找到文件的关键线索,更是为父亲洗清冤屈的关键一步。稍有不慎,便可能前功尽弃,让父亲的冤屈永远被掩埋。
方玉明暗暗告诉自己,无论遇到多少艰难险阻,他都必须步步为营、谨小慎微,绝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揭开当年的真相,让父亲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