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叶寒衣,的确正在军营中。
她在跟戈叙白比试。
大家都说戈叙白的武功高强,当日在断云山,叶寒衣也有所见识,但却没有窥见全貌,她早就技痒,想与他切磋一二。
但她的伤尚未痊愈,她此前提出这个请求,都被戈叙白婉拒了,今日她才终于磨得对方松口。
叶寒衣对这场比试跃跃欲试,是以她十分卖力。
叶寒衣身形如燕,戈叙白剑如游龙,二人斗法,剑风霍霍,繁复多变,叫围观士兵看得惊叹连连,叶寒衣越打越兴奋,好胜心也被彻底激了起来。
她假意攻向戈叙白的左路,却在最后一刻剑锋陡转。
这一剑来得很快,戈叙白若全力格挡,反弹的力道足以震伤叶寒衣的手臂,甚至可能会让她肩上的伤处裂开。
电光石火间,他选择侧身避让,然而叶寒衣的剑势已无法收回,锋利的剑尖直直刺入他的肩头。
围观蒋氏俱是一愣,叶寒衣也吓了一跳。
她没有想过自己会伤到他。
“你怎么不躲啊?”
戈叙白面不改色,“你的剑太快了,我甘拜下风。”
叶寒衣赢了,但心头却没有获胜后的喜悦。
她看着戈叙白肩上渗出的血,心头莫名。
戈叙白满不在乎,“一点小伤罢了,我皮糙肉厚,过几日就好了。更何况,这本就是一场比试,我技不如人,这也是我该受的。”
话虽如此,叶寒衣还是有些愧疚。
旁人或许不知道,她身在其中却是再清楚不过,方才戈叙白是有意避让,这才受了伤。
她方才那一剑剑势凌厉,即便她刻意收敛,也定然威力不小,他的伤只怕不是简单的皮外伤。
戈叙白下去包扎了,叶寒衣也没有在军中逗留,而是一溜烟跑回了将军府。
她去寻了陆知苒,“知苒,那艾伯特给你的外伤药,你手里还有吗?”
陆知苒将她上下打量了一圈,“你受伤了?”
叶寒衣摇头,“不是我,是戈叙白,我与他比试,不小心把他刺伤了。”
陆知苒有些意外,听闻戈叙白的武功十分了得,叶寒衣竟能伤他?难道叶寒衣的功夫比戈叙白的更好?
来不及细问,陆知苒赶忙去把剩下的外伤药寻来,交给了叶寒衣。
叶寒衣又似一阵风似的,风风火火地跑了。
戈叙白没有自己的府邸,他一直住在军中,偶尔进城,也会去将军府小住。
但最近将军府有贵客,他自是不便打扰,是以有一段时间没有再去将军府了。
他有单独的营帐,虽不及主帅的宽敞,但一应物件俱全,甚至超过了许多军中老将。
而这一切,并非仗着与谷栖山的师徒情,而是靠自己的双手,一点点攒下的功劳。
叶寒衣对军中的布局已然十分了解,她也是熟面孔,在军营中自由行走。
她拿着伤药,目标明确,直奔戈叙白的营帐。
“戈叙白,我给你……”
叶寒衣的话说了一半就卡住了,她贸贸然闯进去,看到了不该看的。
戈叙白正在宽衣。
他胸膛宽阔,沟壑分明,腹部肌理分明,紧实如甲,那上面布满伤痕,并不难看,反而似他荣耀的勋章。
这具身躯,不是养尊处优的贵胄之身,而是历经沙场淬炼的凶器,每一寸肌骨都蕴藏着爆发般的力道,既危险,又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叶寒衣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但骤然看到这样的画面,也产生了强烈的视觉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