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看来,此事已然捅到了父皇的跟前,父皇对此也已生了疑心。
帝王的疑心一起,想要修复,难上加难。
父皇不仅会怀疑母妃的忠贞,连带着对他,对滇南叶家也会生出嫌隙,镇西将军更会被趁势夺权。
此计一箭四雕,不可谓不狠辣,萧晏辞惊出一身冷汗。
叶寒衣也想到了这一层,她的脸色也变得难看。
“姑母,此事会不会是你多想了?”
她不愿意看到事情往最坏的情况发展。
柔妃缓声道:“今日皇上与我一道用膳,旁敲侧击我与谷栖山的过往,若非我反应快,只怕当场就要露了马脚。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提及此事,那必是试探。”
萧晏辞也点头,神色凝重。
“我赞同母妃的猜测,此事必然已经传到了父皇耳中。”
叶寒衣有些焦急,“那,现在该怎么办?”
她对德丰帝还不太了解,不知道他会如何,一时也没了主意。
萧晏辞看向柔妃,“母妃,据你判断,父皇对此事的态度如何?他对您有几成信任?”
柔妃面露几分苦笑,“你父皇喜怒不形于色,我也难以揣摩他的心思。但凭我对他的几分了解,他应当会派人进一步查证此事,在此之前,不会贸然发作。”
这与萧晏辞所想不谋而合。
“母妃,您与镇西将军之事,有多少人知晓?”
“宫中就只有锦瑟知晓,她是母妃的心腹,断不会背叛母妃。当初我与他只是互生好感,并未有媒妁之言,除了你外祖和舅舅几人,外人必不会知晓。我入了宫,此事你外祖和舅舅更会遮掩得严严实实,不会往外泄露半分。”
萧晏辞闻言,略略放心几分。
叶寒衣补充,“镇西将军的嘴也很严,他对此事也多有避讳,我当初多问了几句,他都闭口不谈。”
这话让柔妃和萧晏辞都朝她看去。
叶寒衣这才说出自己先前就已经对此事生出猜测,并旁敲侧击地打探过。
柔妃顿时又惊出一身冷汗。
“连你都看出了端倪,那皇上岂不是……”
叶寒衣忙道:“我能看出是因为姑母对我不设防,神情间难免有所流露。您在皇上面前已经有所防备,定然没有破绽的。表兄你是不是半点都没看出来?”
萧晏辞如实点头,“我毫无察觉,便是在西平,与镇西将军相处多时也从未疑心过,他行事很有分寸,没有半句逾矩之言。”
听了这话,柔妃这才稍稍放松几分。
只是她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今后行事必将更加小心,断不能在自己身上出半分纰漏。
“阿辞,此事,是母妃连累了你。”
萧晏辞摇头,“您并没有做错什么,谈何连累?母妃千万不要多想。”
柔妃的眸底浮出几分涟漪。
“母妃与人有旧情,你……”不深以为耻吗?
萧晏辞一脸正色,“母妃,您与镇西将军的情谊是在入宫之前,你们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无人可以置喙。儿臣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您现在是儿臣的母妃,但您也曾年轻过,也有少女怀春的时候,儿臣没有资格评判您的过往。”
萧晏辞甚至觉得镇西将军比父皇更适合母妃,若当初没有父皇横插一脚,他们二人也不会就此一刀两断,母妃应当也会过得更加快乐。
但这话太过大不孝,也会徒增母妃的伤感,萧晏辞便没有说出口。
柔妃听了他的这番话,眸底不禁浮起一抹水光,心头也泛起一丝酸涩。